家宴繼續進行,老太太特彆開心,坐在桌上不停的給雷震夾菜,唯恐這個外孫吃不飽。
“乖孫,放開吃,飯不夠還有。”
雷震都吃撐了,但碗裡的菜不減反多。
“乖孫,錢夠不夠花呀?姥姥給你準備了大紅包,該買的東西就買,千萬不要不舍得花。”
“乖孫,你以後住哪裡呀?要不就跟姥姥一塊住吧,咱家房間多……想自己住啊?外婆送你一個莊園怎麼樣?”
老太太絮絮叨叨,自己沒吃幾口,全照顧雷震去了,還順便給他好幾千萬的大紅包、房本、車鑰匙都給了5把。
這是真疼這個外孫,唯恐在外麵吃苦。
“姥姥,我吃不下了……這些東西您都拿回去,我有錢,有很多錢。”
“你有是你的,這是姥姥給你的。”
“姥姥,給我這些可以,彆讓我再吃了行嗎?”
“怎麼才這點飯量?我可憐的乖孫子,這些年你得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聽姥姥的,再吃一碗行不行?”
“……”
怎麼忍心拒絕?
根本拒絕不了,最終逼的雷震借故上廁所,吐了一頓之後回來繼續吃。
家宴很成功,老太太很開心。
等到散了之後,雷震拉著大表哥在院子裡溜達消食。
“大表哥,姥姥是不是一直怕人吃不飽?我吃了8碗飯!我的媽呀……”
嘴裡痛苦抱怨,心情卻非常好。
不管秋家其他人怎麼樣,姥姥是對他真好。
“表弟,今天的事是哥哥的錯。”大表哥無比誠懇道:“我就是想拿你當刀,把彭越搞掉。”
秋陽相當自責,都感覺沒臉麵對大表弟了,要不是被拉出來,早就偷偷摸摸的溜走了。
“我怪過你嗎?”雷震點根煙說道:“你做的事本就沒錯,我把小姨打了,遲早會跟彭越一戰。你這個不叫借刀殺人,隻是順水推舟,就是把莫妮卡傷的太狠了。”
“表弟,我的錯,我的錯。”秋陽耷拉著腦袋。
“當然是你的錯,你不該利用莫妮卡。說白了,就算她是人儘可夫的爛婊子,但跟了我就是我女人。”
“你不用管我把她當成寵物還是工具,都不該輕蔑對待,因為那是我的,對她存在偏見,就是看不起我。”
道理很淺顯,但的確是這麼回事。
話說白了,女人在外被人奚落,其實打的是男人的臉。
彆說女人了,就算一條狗也是如此,彆人打你家的狗,本質上是瞧不上你。
女人,就是男人的臉。
“我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秋陽苦笑道:“表弟,你看還有補救的機會嗎?”
“算了,盈盈都把她最喜歡的項鏈送給莫妮卡了,你這邊就不用送東西了。”
雷震語重心長,斜眼瞅著大表哥。
“那我送點錢?弟妹好像手頭沒什麼錢,你上億的錢她又不肯要,我這邊送她個幾百萬?”
上道!
“嗨,談錢多俗?”
“東西也不送,也不送錢,你總得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吧?”
“送紅包。”
“哦……哦!”
大表哥連連點頭,任督二脈算是被打通了。
“表弟,那你還怪我嗎?”秋陽抬起頭,眼巴巴瞅著雷震,看起來怪可憐的。
“我嘛……”
其實雷震不怪大表哥,因為換作自己的話,怕是也得用這一招,因為機會太好了。
一旦成功,就能證明自己。
而且隻要成功一次,人就會愛上層出不窮的手段,繼而變得越來越老辣。
“要不我給你送幾個美女?”
“得了吧,我不怪你。”
雷震搖頭,他現在是了解大表哥了,做事很有風格,但就是差了曆練。
很多事都需要在腥風血雨中完成塑造的,大表哥缺的是這個。
再者說了,他很希望大表哥順利接任紅門的大爺龍頭,到了那時候這就是自己最親密的戰友。
“那你跟我爸說說情唄。”秋陽小聲說道:“雖然今天他沒在收拾我,但肯定逃不掉。”
“有父親收拾多好,難道不幸福嗎?”雷震抽口煙笑道:“你就是欠收拾,什麼時候大舅不收拾你了,你也就差不多了。”
“大表弟,你就幫幫我好不好?我爸都是拿鞭子抽我……對了,我知道彭越他媽在哪。”
“滾!”
“……”
鬥爭無處不在,自家人還好說點,彭越終究也是外人。
哪怕他是大舅的妹夫、大表哥的小姨夫,一旦表現的特彆強勢,就會引起反噬。
所以秋陽表麵上跟對方都不錯,實則已經開始為自己接任大爺龍頭布局了。
“表弟,你最近小心點,經過晚上這個事,我爸怕是壓不住了。”大表哥嚴肅道:“彭越必然會把你殺死老黃跟蕭高明的事搬上台麵,拿幫規說話。”
雷震笑笑,滿臉不屑。
他知道這個事肯定會發生,也清楚一旦拿到台麵上,大舅絕對要做出選擇。
紅門這種超級大幫派,尤其忌諱違反幫規。
不在明麵上,可以偏袒;隻要放在明麵上,那就得公是公,私是私。
再加上紅門分成好幾個,很容易麵對其它旗堂的壓力。
德高望重,紅門的大爺龍頭必須得做到服眾。
“表弟,我感覺我爸這些年有點太荒廢了,基本上不理幫派的事,每天就是趴在莊園裡騎馬。”
“他年輕的時候不是這樣的,整個紅門上下,包括其它的旗堂,就沒有人敢跟他說個不字。”
“像是今天晚上的事,絕對不可能發生,隻要他一句話,彭越這種人都得嚇死。”
雷震樂了,伸手摸摸大表哥的腦袋,感慨對方出身好就是充滿天真。
“乾嘛?”
“摸摸狗頭。”
“大表弟,過分了!”
“哈哈哈……”
雷震大笑,拍拍大表哥的肩膀。
“你爸是個老狐狸,真以為他現在被架住了?彆開玩笑了,他這叫雄鷹脫喙。”
“你還沒成器,紅門能交給誰?他得等你成器之後才能安心退休,所以在脫喙。”
雄鷹脫喙,這是個現代故事。
講的是當老鷹活到40歲的時候,它的喙變得又長又彎,幾乎碰到它的胸膛。
原本鋒利如鋼刀的爪子也開始老化,很難捕抓獵物;羽毛也隨之變的又濃又厚,從而導致飛翔吃力。
這個時候它有兩個選擇,要麼在那裡等死,要麼經曆一場痛苦的蛻變。
首先用喙擊打石頭,一直到它的喙脫落下來,再等待新喙長出來,接著把老化的爪子跟羽毛一根根拔掉,等到新的爪子跟羽毛再長出來,又能恢複雄風,從而再多活幾十年。
姑且不論這個故事是真是假,講到道理終歸不錯。
“你爸故意泡在莊園裡,就是等著下麵的人一個接一個跳出來,以確定這些人的威脅性。”
“等火候到的時候,就是你爸開始血洗的時候,彆說這些跳出來的人了,連他全家都得一起滅掉。”
“而到了那個時候,你也差不多了,剛好為你掃清所有障礙,順利把位置交給你,懂了嗎?”
其中關鍵,雷震是看的清清楚楚。
他這個大舅怎可能是省油的燈?人家就是耐心等待,靜靜地看這些小醜往外跳。
該準備的後手早就準備好了,無非等待收網的時機。
“大表弟,你這到底是什麼腦子?”大表哥驚歎道:“我算是服了,怪不得我爸說能有你一半能力,他都放心了。”
“因為你爸是狠人。”雷震說道。
隻有狠人才了解狠人,才懂得什麼叫蟄伏,什麼叫伺機而動。
不過他跟秋野又是不同的狠人,秋野可以耐心布局、耐心等待,但雷震不會等。
因為夠年輕,可為所欲為的梟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