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恐行動需要詳細的資料,尤其要保證目標處於戰術範圍之內,以達到精準。
而這個戰術範圍最少包括有五份作戰計劃、三份撤退計劃,將所有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全部做出梳理。
提前告知12小時之後執行任務,這是不符常規的。
通常是人員登機,到達指定位置後宣布任務,下達戰術方案,然後立即執行。
這倒不是怕泄露,而是不需要給隊員過多思考的時間,那樣不好。
這次提前12小時宣布,是雷震的意思,因為這也是觀察的過程。
龍焱不需要討論任務,更不需要對某項任務進行思考,隻需要在執行的時候思考如何完成。
距離執行任務6小時,龍焱完成戰術討論,製定好作戰方案以及撤退方案。
具體使用哪一套方案,還得以最終情報為準。
倘若到時候出現變化,目標轉移,就得啟用備選方案,或者重新製定。
“南哥,安排到位了沒?”雷震打給韓知南。
“安排到位了,但接下來就看你好不好使了。”電話裡的韓知南說道:“雷震,你真這麼自信?”
“我不是自信,而是懂人性。”雷震沉聲道:“很多時候人性比你看到的、聽到的、感覺到的都要好使。”
“人性大師,良駒騎手,嗬嗬。”
都要掛電話了,南哥還不忘揶揄他一把。
“過獎過獎,我現在更喜歡看房型,嗬嗬。”
“……”
想獲得準確情報必須得有內應,否則駿蒙礦業那個地方真不好進。
一是那裡的環境,不管是駿蒙鎮還是銅礦,在必要的情況下能在短時間之內拉出數百人的武裝。
二是天氣環境,那裡是最北方,白天溫度都達到零下30度,晚上甚至可以達到零下40度。
不管是人文環境還是氣候環境,對於任務來說都充滿著極大的不確定性。
所以情報必須準確,坐標必須精準。
環境不允許任務出現突發情況,否則會非常被動。
……
駿蒙鎮。
大雪紛飛,阿賓裹著羊皮大衣,扛著塊牛肉,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鎮東的一處房子。
“砰砰砰……”
“誰?”
屋裡傳來高武的聲音。
“武哥,來給你送牛。”
高武滿臉疑惑,伸手從腰間掏出手槍,慢慢打開門。
風雪很大,直接灌進屋裡。
但他迎著風雪,眼睛眨都不眨,看著對方走進來,把牛肉重重放在地上。
“誰讓你來送牛的?”高武謹慎的問道。
“我師傅,雷震。”阿賓笑道。
高武立即用槍頂住他的腦袋,認出這是雷震的手下。
“武哥,沒意思了啊。”
“我是來給你送牛的,不是來跟你抬杠的。要是抬的話,早就把你乾掉了。”
麵對槍口,阿賓心裡也犯怵,但表現的卻很鎮定。
“脫!”
“冷呀。”
“脫!”
阿賓無奈,脫掉羊皮大衣,又把裡麵的棉襖脫掉,然後轉了兩圈示意自己沒有帶武器。
“雷震在哪?”高武冷聲道。
“在來的路上。”阿賓回答。
“你跟蹤我多久了?”
“基本上你來多久,我就在暗處盯了你多久。”
高武心裡咯噔一聲,瞳孔收縮成最危險的針尖狀。
他以為自己來到蒙地就安全了,沒想到一直都被雷震盯著,而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坐下聊聊?”阿賓笑道:“梁冠軍被定義成恐怖勢力了,你也沒法回去,我代表的不僅僅是我師傅。”
聽到這話,高武眯起眼睛。
“武哥,想當年你是多麼風光呀,可現在……彆人住在銅礦裡,你住在鎮上,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吧?”
“哢!”
高武壓下擊錘。
“我觀察很久了,他們根本沒把你當成自己人。你一直都在隱忍,想著有一天還能回去,但問題是真回不去了。”
“三個月來,梁冠軍數次派人去徽安,但最終都是铩羽而歸,連這位蒙地大梟都沒法子,又何況你呢?”
“我記得你來的時候還帶著幾個人,但是……”
阿賓越來越自然,也越來越自信。
他盯的了對方那麼久,早就清楚這位曾經的老大很苦逼,不僅僅寄人籬下,帶來的幾個人也消失了。
對人家來說,這就是個外人。
不管你怎麼努力,都彆想真正融進人家的圈子。
“閉嘴,信不信我殺了你?”高武冷聲道。
“不信!”阿賓說道:“因為你是高武,你所有的隱忍都是在等一個機會,這個機會我帶來了。”
“雷震又想騙我什麼?”高武嗤笑。
“我師傅騙了你什麼?他履行承諾了,否則你連徽安都離不開!”
“就算離開了,師傅如果讓我殺你的話,你還能活到現在?武哥,你自己琢磨琢磨吧,你都混成這樣了,還有資格成為我師傅的心腹大患嗎?”
這是實話,雖然傷人,但一點毛病都沒有。
高武的心被刺痛了,最終慢慢放下手槍,很是落寞的來到炕上,盤腿坐在炕桌前。
呼——
阿賓在心裡重重吐出口氣,提起的心也放回原地。
他算是清楚師傅的心理素質究竟有多好了,這被槍頂著腦袋的感覺真不好。
如果不是二兄弟被凍的縮起來了,他都能嚇尿。
“武哥,徽安回不去,但你可以留在蒙地,可以接手銅礦呀……”
阿賓走過去,脫鞋坐在對麵。
“哼,雷震讓你說的?”高武不屑道:“他以為他是誰呀,就算把徽安治理的再好,手還能伸到這裡?這是蒙地,不是小小的徽安所能比的。”
蒙地民風極其彪悍,根本不是內地能相提並論的。
外地的想插手進來,最好先給自己尋一處風水寶地,以便死了之後有地埋。
“如果梁冠軍、巴特、海哥、歐勇他們全死了呢?”
“假如直接把梁冠軍老巢的所有人全部端掉呢?我剛才跟你說了,梁冠軍團夥被定性了。”
“武哥,犯罪被條子抓進去,哪怕判了死刑還有機會搞成死緩,但反恐不一樣呀……”
高武掏出根煙咬在嘴裡,用力抽起來。
他在糾結,他很糾結!
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不,是不知道該不該賭一把!
“我要見雷震!”高武說道。
阿賓笑了,他的任務圓滿完成,是時候跟老婦們告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