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人潮水般退去，老貓飯店恢複平靜。
“這狗日的三驢子，把老子中午的生意鬨黃了。”
“那個誰，收拾個桌子出來，把剛鹵出來的牛舌頭切兩盤，再拍個黃瓜，切個豬耳朵，快點去。”
老貓衝外吆喝著，安排好之後轉身看向雷震三人。
“雷震，要不換個地？今天算我請客，這點麵子能給唄？”
他略過輩分最高的斌哥，也沒管老k，直接招呼雷震。
“斌哥，您怎麼說？”
雷震看向斌哥，征詢他的意見。
“我還能說啥，今天這個事不光沒幫上忙，還弄的老k變成這樣，實在是……”
斌哥擺擺手滿臉苦笑，他可不敢做這個主。
“斌哥沒問題，我跟k哥就沒問題。”雷震笑道：“給貓哥添麻煩了。”
“嗨，自家的飯店，有啥麻煩的？”
“來來來，咱們兄弟好好喝點，嗬嗬。”
貓哥笑的更燦爛了，剛才他招呼人故意繞開斌哥跟老k，就是要看看這個囂張的年輕人怎麼做。
結果發現雷震很懂分寸，做事相當穩，完全沒有剛才麵對三驢子的張揚跋扈。
這就難得珍貴了！
重新換來個桌，四個人坐在一起喝酒。
斌哥明顯心情不佳，才喝了小半斤就醉了，怎麼留都留不住，打了個輛車回家。
滿身傷的老k也隻是喝了小半杯，被小弟接走送往醫院。
“雷震，你今年多大？”老貓問道。
“貓哥，有啥吩咐直接說。”雷震笑道：“我就是一小弟，承蒙您抬舉。”
“小弟？就憑你這身本領，日後必然在徽安呼風喚雨。”老貓說道。
雷震趕緊擺擺手笑道：“貓哥，您就彆拿我開玩笑了行不？就我這個性格，能活著就不錯啦。”
“見過血殺過人的都這麼低調嗎？”
“貓哥，啥意思？”
“我打過輪戰，跟彆人都沒說過。”
論戰？
果然不簡單！
雷震之所以留下，就是感覺老貓很不簡單。
進去之後看到槍根本沒反應，這份沉著穩定不是裝出來的，並且他的視線在彈孔上停留一會。
這是看彈道！
“出來混，要有勢力有背景。”老貓邊倒酒邊說道：“我老貓雖然不混了，但還算有點麵子。”
“貓哥，有話您直說，否則這個酒沒法喝了。”
“那我直說了？”
“您直說，嗬嗬。”
“拜把子！”
雷震愣住了，他本以為老貓會讓自己幫個什麼忙，卻沒想到對方要跟自己拜把子。
“怎麼，看不起貓哥？”老貓瞪著他道：“你小子以後必成大事，我老貓先抱個大腿行不？”
“貓哥……”
“就問你行不行，爽快點！”
“行！”
話說到這份上，雷震也不含糊。
很快，兩人斬了一隻大公雞，燒黃紙喝血酒。
拜天拜地拜二爺，等一切流程走完之後，兩人就是把兄弟了。
“小震，以後如果出了事，就往哥這裡跑。隻要近了紡織廠的範圍，我就能保你周全。”
“貓哥，我知道了。”
“我打幾個電話。”
老貓拍拍雷震的肩膀，走到櫃台拿起電話撥打。
“老婆，給你說個喜事，我新拜了一個兄弟。回頭周末多做點好菜，把倆孩子都給我叫回家，嗬嗬。”
聽到打電話聲，雷震差點被煙嗆到。
他是抱著隨俗的心理，拜把子也就那麼回事，但沒想到貓哥這麼用心，第一時間先給老婆打電話報喜。
“小震，周末到我家去，見見你嫂子。”老貓笑道：“還有你大侄跟大侄女，彆忘了準備見麵禮，哈哈。”
“大哥，你這弄的我毫無準備呀……”
“你當我跟你拜把子是玩呢？今天才周一，夠你準備的，你大侄子千裡之外都得回來，這是大事！”
雷震剛想說什麼，就看到貓哥又拿起電話。
“小六，今天給我把三驢子的賭場衝掉，這小子今天敢在我的飯店鬨事，沒有五萬塊這個事不能了。”
我草，好猛！
果然出來混是要有勢力有背景的，因為貓哥電話裡說的是“衝”。
一般來說出來混的搞彆人的場子叫“砸”，叔叔們出動才會叫“衝”。
經常聽到誰誰的場子被衝掉了，這就是叔叔們把這個場子給查封了。
“小震，還滿意不？”貓哥掛斷電話笑道：“回頭這五萬塊錢你拿走，嗬嗬。”
“哥，這不合適吧？”雷震搖頭。
“老k白挨了是不？這年頭白的吃黑的，黑的互相啃，誰背後有勢力誰就牛逼。”
“你夠狠，但心還不夠黑，彆太拿規矩當回事，這玩意是人定的。”
貓哥語重心長，指出雷震的不足。
“哥，我的意思是5萬不合適，起碼得20萬吧？”
“……”
老貓懵了，發現自己大錯特錯，這個結拜弟弟不是心不黑，而是黑起來臉都不要了。
20萬呀，自己都沒底氣開這個口！
……
從貓哥這離開，雷震回到旱冰場。
可能是先空腹喝酒的原因，整個人暈乎乎的，找了房間躺下，閉著眼回想今天發生的事。
三驢子那邊就不用說了，這家夥接下來肯定得老老實實。
主要是貓哥，他為什麼跟自己拜把子，單純看上自己的潛力？還是要利用自己？
雷震是多疑的，源於上輩子的習慣。
同時對身邊人又無條件信任，也是源於上輩子的習慣。
傭兵嘛，不多疑活不下來，不信任身邊的戰友，也活不下來。
“震哥，出事了！”
耳邊傳來焦灼的聲音。
“怎麼了，小莉？”
“西城太子在場子裡調戲女孩，二毛哥剛過去製止就被打了，你快去看看吧！”
太子……
這年頭的綽號要多土鱉有多土鱉，什麼太子呀、太保呀、這個少那個少什麼玩意的。
雷震爬起來，點上根煙剛走出去，就聽到囂張的聲音。
“給往死的打，出了事我負責！”
“幾個小逼崽子也敢出頭？”
“小妞，從了我們太子哥吧，保證讓你們欲仙欲死……”
場地中間聚集著十多個社會混混，二毛滿頭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六中十三鷹被旱冰鞋砸的頭破血流。
兩個妙齡少女被幾個人圍著，嚇得梨花帶雨。
雷震忍不住一聲吼。
“禽獸，放開那倆女孩，讓我來！”
所有的眼睛看過來。
“震哥來了！”
“震哥出來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