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道咒術顯靈,圍困眾人的藤蔓頃刻間又增生數倍,在空中裹纏的速度也更快了。
“電母敕令,電光神行,疾!”
賀炳錕周身都泛起了銀光,在藤條中騰挪,像閃電一樣擊向為首的那個青年。
兩人鬥法時,其他人自然也沒閒著,你來我往好不熱鬨,雲氣看了一會也明白了,雙方都收著手呢,好些人嘴上罵著凶,臉上還掛著笑意。
“太虛有靈,乾坤借法,攝!”
混亂中,雲氣瞥見有人朝著自己一指,同時,自己身體便不受控製了,竟騰空飄了起來,像一個風箏,而風箏線卻在彆人手裡。
雲氣但也不害怕,隻覺得這個人出手的時機真是好,燈籠街的人此刻全被纏住,表現神勇的賀炳錕也被那個叫田靈芝的圍住了,為此,田靈芝肚子上挨了好幾腳。
而且,這個攝法很有意思,真有仙家的味道。
“聶群玉,彆傷了人!”
賀炳錕瞧見雲氣在天上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的攝法要是能傷人就好了。”
那個攝取雲氣的人朝賀炳錕回了一句,又笑著對雲氣喊到:“小兄弟,我的攝法不入門,你莫掙紮,當心摔了!”
雲氣本來就沒什麼動作,聽到這話就更放鬆了,很快便落在施法人身側。
雲氣一落地,便有四五個人圍過來,拖著雲氣便跑,正是去都教院的方向。
燈籠街的人瞧見,也大致曉得這幫古藤街的人要乾什麼了,剛才鬨得動靜太大,他們已經曉得了雲氣的成就,這是要他們自己擁雲氣去領賞,擺自個一道!
“兔崽子站住!”
燈籠街的個個如要脫韁的野馬,拚了老命的要去追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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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炳錕跑的最快,氣喘籲籲來到都教院,卻發現古藤街那幫兔崽子圍著雲氣已經出來了。
“哈哈哈哈~”
賀炳錕旁邊是鼻青臉腫的田靈芝,此刻正開心的放聲大笑。
聶群玉,就是那個把雲氣攝走的人,此刻臉上儘是得意之色,他懷裡還摟著一個人,聶群玉對他說:
“老曾,瞧見沒!南鬥榜第五!你們乾四區出過這樣的人物麼!”
聞言,賀炳錕也樂了,更何況此刻有四區人在,怎麼也不能丟了三區臉麵,於是他不再跟田靈芝計較,臉上故作平靜,對著雲氣招招手,
“雲氣,走吧,回燈籠街,得慶祝一下。”
他把燈籠街三個字咬的格外重。
————
眾人最終在都廚院的麒麟廳擺宴。
燈籠街和古藤街的人一起。
古藤街的人硬要湊上來,興許是知道自個不占理,他們主動要請客,為雲氣慶祝一番。
眾人落座,古藤街的為表歉意,點了不少酒菜,兩三口酒下肚,眾人也來了興致,開始天南海北說起來。
“南鬥榜,取注生延壽之意,以破鏡時日分高低,分食氣、衝宮、犁庭、結丹四榜,每榜隻有六個名額,食氣榜上次名額變動還是在四五十年前,以至於我們平時都不怎麼去看它,直到今天聽你說你六息食氣,才想著是不是有機會進一進。”
賀炳錕感歎說。
“對了群玉,你剛去看了,食氣榜那幾個人是誰來著?”
“按規矩,年過五十歲者的名字不在榜上顯化,現在是方風儀和鄭維城兩位並列第一,這兩位都是道子,生而食氣。蕭時中第三,一息食氣,曾鶴齡第四,兩息食氣,原來是黃觀觀以三十息食氣排在第五位,現在降到第六位,餘儘煌百息食氣被擠出榜單。”
“方風儀還沒尋到心怡的真煞嗎?”
田靈芝問道。
“還沒,聽說又出宗了,等這次回來看有沒有好消息吧。”
“他心氣高,運氣也不太好,我聽說鄭維城已經去極北之地尋靈罡去了。”
“他們真是快呀,不知我們何時才能踏上尋罡覓煞之途啊!”
大家自然而然開始討論起各自的修行進度與關隘。
“諸位,你們聽說過齊靈雲和齊金蟬這兩個名字麼?”
這時有人插了一句話,說話的是一個叫楊有信的年輕人,是古藤街的人,雲氣在談話中知道他擅長風法和木法,記名在杜鵑穀。
眾人思索了一會,紛紛搖頭,“沒聽說過。”
“那齊漱溟可曾聽過?”
眾人聞言一驚,這可是妙一真人,西蜀峨眉的掌教,合道境界的高真,飛升在望,豈會未曾聽過?
田靈芝反應很快,馬上問道:“那兩個齊姓?”
楊有信點點頭,“數百年了,妙一真人與其夫人終於誕下了道子,還是姐弟龍鳳胎,我聽說前些日子峨眉擺百歲宴消息才傳開。”
眾人都很驚訝,雲氣還從他們臉色上看見了憂慮。
賀炳錕解釋說:
“雲氣你不知,自唐宋以來,巴蜀之地修道之風漸盛,於我道門而言,本是好事。不過巴蜀之地閉塞,地勢上自成一域,在修行與理念上獨樹一幟,這裡麵的道門也就自成一派了。
這些人尊三清而不信,見古神不拜,崇仙貶神,他們奉唐宋時期在蜀地飛升的仙人為祖師,自稱玄門正宗,又作西道都,與我東方道門劃清界限,對我豫章諸仙山更是敵視,對我等惡意之深尤甚魔門!”
道統之爭!
雲氣腦中閃過一道驚電,他喜讀史書,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聽聞,那兩個娃娃,不但生而食氣,更是五府俱開、絳宮已成,百日宴上,有東海來的高人,以靈罡真煞為賀禮,我等求之不得之事,於他人而言,囊中之物爾!
假以時日,待兩道子長成,於我道門豈是好事?”
楊有信撫麵而歎。
見大家懨懨,雲氣則笑說,“楊兄,休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觀書上說,三豐真人也是凡胎出身,三十歲前還在世俗做官,三十歲後又花了三十年時間尋仙問道,在六十歲時才得遇火龍真人傳金丹要旨,隨後十年煉成金丹,又十年育得嬰兒,創立武當,百歲就得道成仙了,難不成我們比三豐真人還晚嗎?”
眾人聽他以三豐真人做比,又嚇了一跳。
賀炳錕這時想起雲氣初來的那一夜,說出蚍蜉不知鬆之語,隻覺這位舍友心誌實在是高。
或許他生來就是適合修行的。
賀炳錕突然這樣想。
“好了好了,雲氣登了榜,你非說峨眉道子做什麼,喝酒!”
一夜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