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是啊，結束了。”
程昱笑著點頭，但眼底深處的那一抹疲倦與悲傷卻久聚不散。
這一戰，雖然將敵軍全部滅殺，可同樣的，自己麾下也死傷了一些人。
儘管在外人看來這是一場無可比擬的勝利，可終究是死人了。
“讓人將兄弟們的屍首找出來帶走。”看著一旁的典韋，緩緩開口道：“儘管不能保證讓他們活下來，最起碼也要保證他們的屍體不會就在異國他鄉。”
“是，這就去辦。”
典韋點頭，眸中閃過一抹傷感，這麼多年的戰爭下來，這件事幾乎已經成為了習慣。
戰爭總會死人，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
…………
大漢，都城
皇宮內，議政大殿之中。
一股壓抑之感在大殿之中彌漫，下方眾朝臣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一個個皆低頭沒有言語。
這種事情已經出現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會有一些官員出問題，尤其是這兩年。
就連文帝身旁的曹常侍都感覺到了不對勁，可見的，額頭冷汗不斷溢出，內心打起鼓來。
他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卻是知道，這件事不簡單且非常嚴重。
砰……
就在眾人猜測之時，一聲巨響從上方響起。
“混賬，趙國那些將領都是乾什麼吃的，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將匈奴兵卒擊退，難道他們不知道就戰而不勝乃是兵家大忌嗎？”
怒喝聲隨即響起，這下，在場所有人皆明白了文帝動怒的原因。
不過對於趙國的事情，他們確實也有了解過一二的。
趙國與匈奴之間的戰爭，到如今已持續了小半年之久，按理說這麼長時間，怎麼也得分出個勝負了。
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小半年的時間，戰況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彆大的進展，就算有霍無傷所帶領的三十萬大軍好像同樣如此。
甚至這段時間一直唯有趙國邊境戰況傳來，就連霍無傷及帶去的三十萬兵卒也全無消息。
感受著上位的怒火，文臣之中，廷尉府紀遵見四周皆無人出列，內心一挑，想到前段時間發生的一些事情，隨即連忙從對接之中來到大殿正中央站定。
抬頭，對上位拱手行禮道：“陛下，不知發生何事讓您這般動怒？”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皆豎起耳朵等待答案。
“紀愛卿？”
看著出列的大臣，文帝麵色微微緩和後，雙手撐著麵前的桌案，沉聲道：“趙國前線傳來的戰報，說霍無傷帶領三十萬大軍進入匈奴尋求破局的關鍵。”
“且進入匈奴的時間已然超過月餘。”
“什麼？”
紀遵聽聞驚呼出聲，麵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雖是廷尉府官員，但對戰場之事還是知道一二的。
如今，以趙國與匈奴的戰況來說，率軍進入匈奴實屬不智之舉。
甚至一個弄不好，三十萬大軍都有可能折在裡麵。
突然，神情微微一怔，似乎察覺到了不對的地方。
他與霍無傷相識已久，按照對其的了解，對方不可能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那等不合常理的事情。
可如今卻又是……
“難道…？”
似乎想到了什麼，抬頭看向文帝，“陛下，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程昱等秦王麾下之人提出的呢。”
“畢竟，霍將軍的性格您是了解的，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隨做呢。”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愣，仔細一想的確如此。
他們可是與霍無傷相處已久的，對其了解還算是可以。
對方那等小心謹慎之人，又怎會那般的魯莽行事呢。
當然，對於這一點，文帝自然也是知曉的，可那又能如何？
如今的關鍵問題是，對方的的確確進入到了匈奴之中。
為今之計是要想辦法將對方平平安安的帶出來。
三十萬大軍進入匈奴境內，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在他看來這無異於自掘墳墓。
越想內心這是煩躁，伸手捏著眉心，似乎是想要以此來緩解內心的情緒。
“陛下，此事是否要通知秦王一聲？”紀遵再次開口。
刹那，場內眾人猛的抬頭，眸中閃過一抹期待之色。
在他們心中，如今若是誰能夠力挽狂瀾，那必然非霍元吉莫屬了。
對方的實力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若是對方能夠出手，說不定用不了多長時間，趙國與匈奴之間的戰爭便能解決，甚至還能將霍無傷等人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然…
“不行。”
文帝嚴聲厲喝，麵色低沉道：“出了事便找尋秦王，那要你們有何用？”
“難道這件事除了秦王之外，你們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嗎？”
“啊？”
對於文帝的嗬斥，朝臣們想要反駁，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還說些什麼。
好像確實如此。
在霍元吉屠滅戎族之後，大漢一遇到什麼事情，好像都會下意識的讓其出麵解決。
以至於現在但凡出點兒事情，他們腦海中第一想法便就是找尋秦王讓其出麵。
“何將軍，你是朝中老將了，你來說說這件事可有解決之法？”
武將之列，何言明身體微微一變，麵色微變，從隊列之中走出來到大殿中央。
“陛下，此事太過於突然，末將…末將倒是還…還未曾有解決之法，還請陛下…贖罪。”
“你…”見此，文帝想要開口嗬斥，可想到此事難度，便戛然而止。
看著朝臣們低著頭生怕被點名的模樣，內心不免升起一絲悲涼且無奈之意。
遙想當年他們也是在戰場之上廝殺過來的，可如今卻…
唉…
萬般思緒最終化作一聲歎息。
搖搖頭，看著麵前的奏報內心升起無奈之意，“難道最終還是要秦王出麵解決嗎？”
“難道我大漢現在已經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嗎？”
“難道…”
話音止住沒再繼續說下去，對紀遵與何言明擺手道：“退下吧！”
“是，陛下。”
二人聞聲連忙退回到了他們各自的位置。
一時間，場內安靜下來，朝臣們皆低著頭，但內心卻是十分活絡的，他們在想接下來該如何行事。
至於霍無傷……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對方真的死了，跟他們又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