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他們內心怒火中燒，可依舊改變不了他們畏懼的事實。
尤其是想到他們接下來的命運，他們便更加恐懼。
“他們隻是對那些拿著兵器的族人動手，咱們手無縛雞之力，想來他們應該不會對咱們動手的。”
“對對對，他們都是仁義之軍，怎麼可能對咱們這些老弱婦孺動手呢，”
“沒錯，他們若是動手，天下人會怎麼看他們。”
“皇朝之間可是有明文規定，不許對普通百姓動手的，他們不能對咱們動手，否則就是惹了眾怒，天下人不會坐視不管的。”
“沒錯，沒錯。”
嘴上說著，可他們的身體卻是十分誠實的慢慢朝著後方退去。
“快，回到自己的住所關上門，不管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要出來。”
“快，快回去。”
一傳十十傳百，原本還在外麵逗留的九原部族人，連忙拉著自己的孩子丈夫回到家中，緊閉家門。
然而，對於他們的舉動，項羽與霍無傷並不知情，當然…
就算知情又能如何。
至於皇朝之間的規則，那是對於弱者的約束，對於強者而言，不過就是個玩笑罷了。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半個時辰悄然而過。
抬頭，看了眼天空，長出一口氣，緩緩起身目光掃視在場四周。
“集合。”
踏踏踏…
下一瞬，原本還坐在地上休息的兵卒們，在這一聲命令之下，迅速起身站到了他們應該站的位置。
五分鐘，僅僅過去五分鐘，大軍集結完畢。
對於這一點，項羽滿意的點點頭。
鏘…
長劍出鞘的聲音響起，項羽手持長劍，劍指九原部族民所生活的區域。
“接下來本將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你們隻需要記住，凡九原部族民者，殺無赦。”
“殺，殺，殺…”
聲浪響起，兵卒們舉起手中長槍，眸中殺意凜然。
“很好。”
“既如此，那便出發吧。”
隨之，眾人轉身目光落在九原部族民生活之處，邁步朝著那裡衝去。
另一邊，霍無傷同項羽一般無二，在項羽他們動起來的瞬間，他們也開始行動了。
小二十分鐘的時間，兩支軍隊在九原部居民所在之處重新融為一體。
“霍將軍，接下來可不要婦人之仁啊。”對於霍無傷，項羽不自覺的提醒起來。
對方過往的事跡他是聽說過的，除了在戰場上殺敵之外，根本沒經曆過滅族這種事情，所以他怕…
他怕到時候對方心慈手軟而放過一些人，若是如此，他倒希望對方不如留在這裡。
俗話說得好，眼不見為淨嘛。
“我可以。”
霍無傷明白對方內心的想法，語氣堅定道：“雖然以前沒經曆過，但總有開始的時候。”
“王爺說的對，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所以放心，我沒問題。”
話已至此，項羽自然不能再說什麼，點點頭目光落在前方。
眸中厲色閃過，下令道：“殺…”
命令下達，兵卒們好似脫韁的野馬，揮動手中刀槍衝入九原部族民生活的地方。
“什麼，不…為什麼？”
“你們不可以這樣，我們隻是普通九原部居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們。”
“啊，我的兒啊。”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你們怎麼可以破壞皇朝之間的規則，你們這樣難道就不怕被天下人討伐嗎？”
“不…不要，不要殺我，我投降，我…”
疑惑聲，抱怨聲，威脅聲，求饒聲絡繹不絕，他們不明白為何對方會這般肆無忌憚的對他們動屠刀。
明明…明明一切不是這樣的，明明他們什麼也沒做，為何要對他們動手。
他們不明白，而也就隻有不明白便在沒其他了，他們的生命也在這種疑惑，不解，憤怒，無奈之中走到了儘頭。
跟隨項羽來到九原部族地中央，端坐馬上聽著四周傳來的求饒等聲音，握著長槍的手緊了在緊。
內心是掙紮的，他覺得這樣做有些有傷天和，畢竟這其中不乏剛剛出生的嬰兒以及巍巍老矣的老者。
可現實卻告訴他，他不能心軟，一旦心軟，後果將會發生不可控的事情。
同樣，他知道這是霍元吉對他的考驗，所以，儘管內心在掙紮也隻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而無動於衷。
一旁，似乎察覺到對方的情況，項羽內心歎息，搖搖頭。
在他看來，作為一名將者，首先不能要的便是這可憐的同情心以及對敵人的憐憫之心。
因為一旦擁有了這種東西，那將來會生出很多麻煩的事情。
所謂斬草除根，若是一旦鬆懈便會給敵人有機可乘。
抬頭，目光掃視四周，沉聲道：“霍將軍，難道你不動手嗎？”
霍無傷：………
扭頭看向對方，看著那淡漠的瞳孔，霍無傷內心猛的一顫。
“我…我去。”
不知怎麼的，他竟然有些畏懼對方，下意識的竟然同意了。
“快去吧，本將在這裡看著你。”見對方同意，項羽麵色回暖，笑著看向對方。
無奈，駕馬來到一處房屋麵前，翻身下馬，長呼一口濁氣，緊了緊手中長槍，隨即一腳將房門踹開。
“不…不要。”
一聲驚呼響起，一名中年男子驚呼一聲，迅速來到霍無傷麵前跪下對其不斷磕頭，“求求你放過我們一家人吧。”
“我們都是普通的九原部族民，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還請您高抬貴手，我…”
“我願意帶領我的妻兒老小脫離匈奴遠走他鄉，求求您放過我們一家人吧。”
低著頭，嘴裡傳出哭泣的聲音，然，目光卻在霍無傷看不到的時候越發陰狠起來，好似一條毒蛇隨時準備獵殺的時候一模一樣。
雙手不自覺的合在一起，一隻手下意識的將袖口裡的匕首拔出。
“求求你，放過我們一家人吧，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話音剛落，中年男子猛的起身朝著前方衝去，手中匕首對準了霍無傷，大有一副將其弄死的架勢。
“什麼？”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霍無傷內心大驚，麵色一變連忙便揮動手中長槍想要抵擋。
可對方太過於突然，且距離十分接近，以至於就算現在做出回應也是有些於事無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