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一切,方同苦笑起來,眸中儘是悲涼與苦澀。
本以為還能堅持一段時間,可現在才發現,他想的太過天真了。
眼前這些再加上背後出來的,加起來也才不過五萬多人。
而僅僅隻有這麼點兒人,竟然將他們這十萬大軍給打的潰不成軍,甚至…
甚至已然有了敗的趨勢,這讓他如何堅持到雍王援軍的到來。
而且,剛才那兩萬敵軍可是從天元穀兩側下來的,如此便可說明,之前埋伏敵軍的兩萬弓箭手,恐怕已凶多吉少。
殺伐在繼續,方同看著向他衝來的敵軍,抬起手中長槍,駕馬衝了過去。
抱著必死決心的他,在快要臨近鐵浮屠的瞬間,抬起長槍對準對方的心臟處戳去。
速度之快,讓那名鐵浮屠有些沒反應過來。
砰…
一聲悶響響起,隻見被戳中的鐵浮屠,身體瞬間從馬匹上倒飛了出去,最終摔落在地上。
噗…
一口血,自那名鐵浮屠口中噴出,胸口及背部火辣辣的疼。
這一幕,其他鐵浮屠自然看到了,十幾人的目光,皆聚焦在了方同身上。
殺意在這一刻迸發到了極致,“一起上,弄死他。”
話音落,圍著方同的十幾名鐵浮屠,同一時間朝著對方衝了過去。
方同:………
怎麼說,不講武德唄。
不就是將一名鐵浮屠挑下馬背嗎,至於這麼多人一起上?
儘管無奈,但看著朝著自己戳來的十幾個槍頭,方同連忙調轉馬頭朝著後方逃去。
俗話說得好,審時度勢,若真硬剛上去,雖然能落得個英勇無畏的美名。
可他相信,隻要衝上去,他絕對會被對方給戳成刺蝟不可。
不過,方同想的太簡單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戰場之上,雍王的軍隊逐漸縮減變得稀少。
他再能逃,可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殺…
看著逃離的身影,十幾人重新加入戰場,至於之前那位被挑下馬背的鐵浮屠,重拾長槍,上戰馬,加入了廝殺之中。
噗呲……
戰場中,白起再次將一名將領斬殺,無悲無喜的看向場內最後一名將領。
嘴角微揚,滴滴鮮血滑落,抬起手中長劍,駕馬朝著對方衝去。
擒賊先擒王,隻要將那名將領斬殺,敵軍士氣便會徹底粉碎,到時候才是鐵浮屠真正屠殺的時刻。
駕…
座駕嘶吼,速度更快呢衝向最後那名將領方同。
“你…”
看著快要來到近前的那個殺神,方同錯愕,目光掃視戰場後,絕望之色流露而出。
“周…周仁也死了嗎?”
籲…
馬停,看著麵前的將領,白起罕見的開口了,“是你自己死還是與本將做過一場。”
錯愕的方同,回神後抬頭看向那道身影,苦澀一笑道:“我還有的選擇嗎?”
“沒有。”
搖搖頭,沉聲道:“當你站在了雍王陣營的那一刻,你的結局便已經注定。”
“不是嗎?”
聽到這話,方同不可否認的點點頭,“確實。”
“既如此,那便做過一場吧。”
“正好,本將也想見識一下你的實力到底強到什麼程度。”
話音落下,方同率先駕馬朝著白起衝去。
“成全你吧。”
手中長劍微抬,站在原地等待著方同的到來。
轉瞬間,人未到,槍先至,一杆長瞬移而至,眼看就快要將白起心臟洞穿的瞬間,那定格的身體瞬間動了。
身體朝著一側偏去,目光瞬間鎖定了對方的咽喉,手臂帶動長劍。
噗呲……
僅瞬間,時間仿佛被定格了一般,一滴血液自劍尖滴落在馬背之上。
一柄長劍以一種非常怪異的姿勢,自方同脖子右側刺去,劍尖從左側而出。
反觀方同的長槍則是架在了白起的背上,絲毫沒有給白起帶來丁點傷害。
“怪…怪不…得。”
長槍脫手,雙手下垂,遙望遠方,一抹懷念浮現,“若…當初我沒有選擇,是…是不是這一切都會變得…”
“不…一樣。”
話落,方同抬著的頭徹底低了下來。
刺啦…
長劍抽出,轉身對著鐵浮屠嘶吼道:“諸位,儘情的廝殺吧。”
下一刻,沒再理會方同的屍體,重新加入戰場。
而方同的死,也讓剩下的敵軍徹底失去了戰鬥的動力。
甚至有的一些人,已經放下手中的長槍,朝著外麵衝去了。
“不…不要殺我。”
“我錯了,我投降,我投降還不行嗎?”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們也是大漢的子民,為何要這樣趕儘殺絕?”
“不…我不要死,求求你們,放過我吧。”
“我悔啊。”
“雍王,你害我……”
懺悔,求饒,怨恨,憎惡,各種情緒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儘致。
可惜,對於他們這般,鐵浮屠絲毫沒有心軟,反而殺的更加賣力了。
天元穀外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自山穀之中飄散而出,湧入了霍元吉等人的口鼻之中。
嘔……
嘔吐聲響起,程少商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的趴在馬背上吐了起來。
看著對方如此,霍元吉苦笑一聲,道:“現在就如此,等一會兒進去了那還得了?”
“我……”
程少商強忍著惡心,微微抬頭,“我…可以,不會拖後腿的。”
嘔…
話剛說完,便再次吐了起來,對此眾人也是感覺無奈。
唯有淩不疑,眸中滿是心疼,一隻手拍打著程少商的後背。
“吐出來就沒事了。”
儘管他也想勸說,可話到嘴邊,愣是說不出口。
“走吧!”
“咱們也進去看一看戰場此刻如何了。”說罷,重新駕馬踏入了天元穀之中。
另一邊,白起帶領五萬鐵浮屠奮勇殺敵,仿佛不再似人。
而是一個隻知殺伐的殺人機器,手起刀落便會帶走一個敵人。
由此可見,敵人越來越少,戰鬥聲也越來越弱。
踏踏踏……
馬蹄聲在天元穀中響起,霍元吉等人目光落在了前方不遠處的戰場之上。
看著這副模樣,嘴角微揚,內心安穩了下來。
尤其是看到那寥寥無幾的敵軍,內心笑意更甚。
扭頭看向一旁的賈詡,得意道:“文和,這一局…好像是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