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始那滿含期待的目光，萬鬆柏有些不忍直視。
對於這個問題，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若是可以，他當然想替文帝做出選擇，可…這可能嗎？？
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的。
不說文帝想不想，單說越妃這一關便過不去好吧。
搖搖頭，惋惜道：“恐怕，這一回真要前往玉門關參戰了。”
“你…”
“這兩天也好好跟家人聚一聚吧，說不定此次一去…能不能回到都城…就兩說了。”
聽聞此話，程始內心咯噔一下，麵色難看下來。
腦海中想到自己的女兒，內心愧疚之意更甚。
本想這段時間能夠安穩一點兒，待在家裡多多彌補一下，
沒想到，突如其來的事情，打的他猝不及防。
蕭元漪同樣如此，她有些後悔將女兒趕出去了。
如今，就算現在立馬出發，恐怕時間上都來不及，畢竟…驊縣距離此處，來回路程可是需要六天的呀。
……
皇宮。
越妃所在宮殿大門前，小越侯內心忐忑非常，他現在怕了，怕文帝真將他交出去。
“侯爺，娘娘請您進去。”
看著那名侍女，小越侯點點頭，隨即邁步走了進去，
入目，便看到坐在上位的越妃，隨即連忙上前，“阿…阿姐，救我啊。”
原本心情還不錯的越妃，見此，眉頭緊皺，“你又做了何事啊！”
“你好歹也是越氏現任家主，又有爵位在身，就不能好好的待在家裡，不要出來作妖嗎？”
“你說說，這是第幾次了？”
“動不動就來宮中求救，你真當我是萬能的嗎？”
然，對於這些訓斥，小越侯並沒有理會，一滴淚自眼眶中流下，委屈道：“阿姐，這一次你可真得救救我了，若不然，咱們越氏可就真的絕後，你就再也見不到弟弟了。”
“你…”
越妃動容了，儘管以前對方也來求助過，可從未像現在這般模樣。
一時間，內心凝重起來，“你到底做了何事？”
見此，小越侯沒在隱瞞，將剛才朝堂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了出來。
大殿內變的凝重，越妃麵色越發難看起來，尤其是聽到文帝給出的選擇。
作為文帝的妻子，對其秉性自然清楚，恐怕這一回動真格了。
“你…”
沉思片刻，隨即道：“你現在告訴本宮，孤城一事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我…”
“彆撒謊。”
越妃將小越侯的話打斷，繼續道：“此次事件非常嚴重，若不說實話，恐怕就算是本宮，都不能為你求情了。”
一句話，讓原本還有些動搖的小越侯，徹底堅定下來，“阿姐，弟弟是什麼人，您還不知道嗎？”
“孤城被屠，此等大事，就算再借我倆膽兒，我都不敢乾這等禽獸不如之事啊。”
“而且，霍翀將軍可是我敬佩之人，我怎麼可能會害他呢。”
聽到這話，雖然有些不相信，但見對方這真切的模樣，原本提起的心放了下來。
“行吧。”
“既然沒有做，那本宮便為你走上一趟，但你記住，這是你給本宮的保證，若之後讓本宮知道你在這件事上說了謊，到那時，便彆說本宮不顧念姐弟之情，親手將你送入斷頭台了。”
小越侯一怔，連忙點頭，“是是是。”
“這是弟弟給您的保證，孤城一事絕對沒有我的參與。”
雖然內心慌得一批，但麵色卻十分誠懇，真切，就好像他真沒做過一樣。
對於小越侯，她是真沒轍了，若非答應了阿父阿母，這麼多年，對方怎麼可能這般安然無恙。
而程府內，既然商量許久，見沒有好辦法，萬鬆柏便離開了。
蕭元漪站在大門前，見萬鬆柏的身影消失之後，對程始開口道：“夫君，出征之事恐怕已然板上釘釘，此次一去，不知何時能夠歸來。”
“我…”
“走吧。”
蕭元漪一愣，看向程始。
“你呀。”
程始苦笑一聲，“咱們夫妻這麼多年，為夫能不知你心中的想法？”
“可能嫋嫋那裡沒辦法，但依依身處都城，雖然咱們之間鬨得不愉快，但還是需要去看看的。”
聞言，蕭元漪連連點頭，“是，我也是這個想法。”
兩人相視一笑後，離開了程府，路上，兩人買了很多吃食，衣服之類的，沒多久便來到了霍家宅院門前。
二人上前，對門口的燕三開口道：“還請通報一聲。”
“好，你們等著吧。”
燕三點頭，隨即走了進去，沒一會便走了出來，“進入吧，女君此刻正在演武場修習槍法呢。”
二人聞言，連忙道謝後走了進去，因為之前來過的原因，所以二人很快便來到了演武場外。
“女君，槍尖挑高，出槍要快，要狠，這樣才會有殺傷力。”
“女君，雙腿彎曲，馬步要穩，否則很容易給敵人破綻。”
“女君，槍杆高抬，誒…對，就是這樣。”
趙雲指點的聲音傳出，程始二人相視一眼，說不出的情緒湧現。
這時，燕一似乎察覺到了程始二人，隨即走出，“二位，女君就在裡麵，進去吧，”
“多謝。”
二人拱手，隨即走了進去，演武場上，一名身著紅色戰甲的女子，持槍而立，英氣十足，且一絲殺氣環繞身體。
見此，程始二人眸中閃過欣慰，同樣又有些悲哀。
欣慰的，便是眼前此女是他們的女兒。
而悲哀的，則是此女的成就並未來源於他們，而是來自於彆人。
這是他們做父母的失敗，同樣也是對程玄依的不負責。
想到過往種種，歎了口氣，邁步上前，對趙雲點點頭。
“依依，我和…和你阿母來看你了。”
原本正在練槍的程玄依，身體一頓，扭頭目光落在了程始夫婦身上。
收回長槍，對程始二人拱手行禮道：“依依拜見阿父阿母。”
眸中疏離之感依舊，但禮數卻十分周全，對此，程始夫婦也不好說什麼。
邁步上前，將手裡的吃食遞了過去，“依依，這是我與你阿母給你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