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房的路上，蕭元漪麵色低沉，心中有些難受，
夫妻十幾年的程始自然也是感覺到了，伸手摟住蕭元漪安慰道：“知道你擔心小五，可…”
說到此處，程始內心一痛，繼續道：“可畢竟這些年是咱們得錯。”
“這些年，小五確實過得不如意，如今回來也一句沒問過。”
“可是…”
“為夫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有用嗎？”
蕭元漪搖搖頭，若是彆人，或許她還可以反抗一下，就算是陛下，她寧可拚的這一身軍功不要，也不會就此作罷。
可她與程家麵對的是霍元吉啊，對方的事跡，她乃至整個軍中都有流傳的。
“唉，算了，以後會好起來的。”說著，伸手拍了拍蕭元漪的背，目光落到了程少商所在的方向。
對於這個女兒，他內心同樣充滿了愧疚，尤其是之前在程家門口，董舅父說的話，更是讓他被好無奈。
明知道自家阿母的所作所為，可他又不能做些什麼。
至於葛氏的所作所為，顧及二弟程承的麵子，他更是不好說什麼。
想到之前在自家女兒眼中看到的失望，他便有些無力。
有時候真想，還不如在戰場上廝殺呢，最起碼不會經曆現在這些瑣碎的事情。
“如今，想要彌補小五已經來不及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麼彌補嫋嫋吧。”
“畢竟…”
“我可不想再失去一個女兒了。”
蕭元漪回過神，扭頭看向程少商所在的方向，點點頭鄭重道：“是啊，如今咱們回來了，也是時候教導一下嫋嫋了。”
“以前咱們不在，如今回來也該教授她一些東西了。”
程始並沒有聽出這話中的意思，連連點頭，“走吧，咱們去看一下嫋嫋在做什麼吧。”
蕭元漪點頭後，兩人便朝著程少商所在的房間走去。
房間內，程少商整個人頹廢的坐在書桌前，腦海中滿是董倉管所說的畫麵。
想到自己曾經所過的生活，皆因自己的母親，一時間心裡對父母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臉龐陪在一旁，同樣內心焦急的很，他從未見過自家女公子出現過現在這副模樣，
“女公子，您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程少商扭頭看向蓮房，眸中淚水浮現，委屈巴巴道：“蓮房，你說我這些年算什麼？”
“這些年我過得生活儘然都是因為他們對阿母的恨。”
“我算什麼？”
“她們恨意的替代品嗎？”
一時間，蓮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這件事確實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從小跟隨程少商長大的她，自然是知道這些年過得什麼生活。
可那又能如何呢？
父母畢竟是父母，總不能因為那些事就此疏離吧。
“知道嗎。”嫋嫋看向前方大門處，嘴角微瞥，“我真的羨慕小五的勇氣，為了離開程家，竟然去找那位王爺，用那位王爺給的承諾讓其嫁入王府。”
“說真的，若換做是我，我沒有那種勇氣，尤其是在那位麵前。”
唉…
長長歎息一聲，“不過如此也好，最起碼小五如今自由了，不用再理會程家這些事情，更加不會在受到欺負。”
“挺好的。”
程少商並不知道，就在她說起程玄依的時候，程始夫婦已經來到門外。
本來想要推門而入的兩人，在聽到程玄依竟然主動上門讓逍遙王娶她的瞬間，兩人麵色猛然一變。
對視一眼，程始能感受到來自自家夫人的怒火。
在蕭元漪看來，女子德行最為重要，在她看來，程玄依這般做，便以是德行有虧，若是傳出去更是讓程家見麵餘光，受人非議。
砰……
一聲巨響，房門瞬間被蕭元漪暴力推開。
“你…”
程少商與蓮房在這一聲巨響之下驚的愣在原地。
“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那孽障真是自己提出要霍元吉娶她的？”
“夫人，你…”
程始剛才想攔卻沒能攔住，不過他也想知道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說話。”
蕭元漪音量加大，程少商回過神來，想到剛才的話，麵色慘白下來。
“怎麼，你還要撒謊不成？”
“我…”程少商想要開口否定，可看到蕭元漪那準備吃人的目光之後便立馬止住了。
“嫋嫋，你就說吧。”程始在一旁開口。
看著阿父阿母這般，程少商苦笑一聲，眸中失望之色更甚。
“我不清楚你們在說什麼。”程少商搖搖頭，繼續道：“我隻知道，小五如今已經成為了逍遙王的新婦，未來的準王妃。”
“你…”
看著自家女兒否定，蕭元漪氣不打一處來，程始苦笑一聲不知該說什麼好。
他們似乎已經忘了來這裡的目的。
“算了，你不說我可以自己去問。”說著，扭頭看了眼丈夫。
程始雖然覺得程玄依這般做的不對，可他心裡明白，如今可是聖上賜婚，再加上霍元吉這位實權王爺的威名，這個婚事推不掉。
儘管這個人是新娘的母親。
可他也明白，就算自己現在阻攔也攔不住，自家夫人的性格他更清楚。
這件事必須要問個明白，否則她不會就此罷手。
“好自為之吧。”
說罷轉身離開了房間，程始看著妻子離去的背影，歎息一聲。
“嫋嫋，你也彆怪你母親，她也是太過於著急了，畢竟若這件事傳出去，恐對小五的名聲不好。”
“而且，你還未出嫁，這件事也有可能會影響到你的婚姻，所以你…”
“阿父不必再說了。”
程少商搖搖頭，嘲諷道：“我有自知之明。”
“而且小五隻不過是不想過以前的生活罷了，她有什麼錯？”
目光直視程始，繼續道：“若小五不曾受人欺負，若大母對小五關懷備至，若二叔母傳授教導小五識文斷字識禮，她…又怎會離開程家，去到一個陌生的環境呢。”
程始：………
程始沉默了，這些話無一不是一柄利劍刺在他的心口啊。
“若是可以，我也希望能夠馬上離開程家，最起碼那樣可以過得自由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