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地界,一望無際的雪域山脈前,空蕩蕩一片,隻有一座崗哨,以及兩個身穿北境戰服的哨兵。
當看到浩浩蕩蕩的內廷巡監司隊伍,朝著這邊走來,兩個哨兵,也僅僅隻是臉色微微變了變,相互間對視了一眼之後,便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挺直著身子,站著崗哨。
內廷巡監司。
統察皇親貴卿。
下監百官。
即便是內閣成員,都能監察。
可以算是皇族內部,擁有權力,最高的存在。
隻要查到誰,有徇私舞弊的證據,便根本不需要通過內閣決定之後,才能再行執罰,完全可以當天便可審判生死。
此次,前往北境,巡監有關八門神榜強者的人當中,除了內廷巡監司總侍長,那位帝國三大親王之一的姬天封之外。
還有內廷巡監司十多位禦史官員。
這些禦史官員,年輕時都是一方儒才,之後,被皇家特地招攬進宮,成為內廷巡監司的禦史,幾乎記錄了帝國大大小小官員,任何所做過的事情,再寫進史書中,留有評價。
因此。
不管是六部百官,還是地方封疆大吏,甚至是嚴嵩這些內閣閣老,都有時候不敢得罪這些禦史。
畢竟。
誰也不希望自己死後,在史書上留下什麼千古罵名,遭世人唾棄。
浩浩蕩蕩的隊伍。
身為巡監總侍長的姬天封,則是穩坐在八抬龍轎中,閉目養神。
而其餘禦史,則是分彆待在兩側,騎馬陪同。
其中有一人的身份,儼然還要在其他禦史之上,是個身穿三爪蟒服,麵容異常俊美,氣質無比尊貴的青年,一直走在最前麵。
“小郡王,馬上就要到北境地界了,待會你可要給這個什麼狗屁天下兵馬大元帥,一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陛下加封他為大元帥,可不是讓他包庇這些八門叛亂之人的!”
一個中年禦史,騎著馬,便走到青年身邊,一臉賊眉鼠眼冷哼道。
“說的就是,北境帝主又如何,陛下給他恩典,賞賜他一人之下的地位,但終歸還是臣子。”
“各位,咱們都是禦史,連陛下每日大小事件,都能記錄,待會見了那北境帝主,可不能認慫。”
“等見了北境帝主,咱們儘管質問他為什麼收留八門叛徒,出了事,有姬老親王,小郡王擔著,不用怕!”
“小郡王,您覺得呢?”
其他禦史也是紛紛附和。
這些深居內廷的巡監司禦史,曆來見到的人,不是皇子,便是親王,因此,久而久之,早已養成了除皇族之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習慣。
在他們眼裡。
即便待會見的人,乃是執掌北境百萬將士的主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北境帝主,又在前不久加封天下兵馬大元帥的男人。
但終歸說起來。
那也是皇帝的一份恩賜。
用他們的話來講便是,彆拿個雞毛,就當令箭!
說白了。
你這個北境帝主,天下兵馬大元帥,不過也與他們一樣,隻是皇帝陛下的臣子而已!
姬浩宇輕蔑一笑,淡淡道:
“諸位放心,出了事,有我父王,再者,各位都是替陛下辦事,那北境帝主,不敢把各位怎麼樣。”
“那既然如此,我等就放心了。”
中年禦史討好道:
“小郡王,您就放心好了,等我們見了那北境帝主,一定逼他主動讓陛下,撤去他天下兵馬大元帥之職。”
“不僅如此,最好連他北境帝主的尊號,也一並撤去才好。”
有人連忙附和。
說完。
朝著姬浩宇賠著臉。
“您說是吧,小郡王。”
姬浩宇微微一笑,沒有回答。
隻是此刻,任誰都能從這位小郡王的眼中,看出一絲得意與愉悅,很明顯,他們這些禦史們的話,都說進到這位小郡王的心坎裡了。
想來也是。
自從北境這一代的王,冊封北境帝主之後,連堂堂皇族成員,都要向對方跪地行禮,地位簡直高的離譜,現在又加封天下兵馬大元帥,即便換做他們也受不了。
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能讓北境這位下台,怎麼能放棄!
此刻,坐在八抬龍轎中的姬天封,聽見外麵禦史們的談論聲,閉目養神之間,嘴角也是情不自禁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麼久了。
他這個巡監總侍長,終於是抓到北境帝主的把柄了!
也不知從何時起。
區區一個外人。
竟然也能騎在他們皇族頭上。
簡直反了天了!
這次,他要不給北境一個顏色看看,不然,還真讓天下人以為,如今這天下,都是北境做主了!
然而,剛到崗哨。
就被那兩個北境哨兵攔下了。
“站住,你們是何人,前方乃我北境戰部,外人沒有我王命令,還請離開。”
“喲,真反了你了。”
中年禦史愣住,滿臉陰陽怪氣道:
“一個區區哨兵,也敢阻攔我們,知道我們是誰嗎?巡監司禦史!”
“哪來的大頭兵,竟敢阻攔我等!”
“放肆,知道龍轎內坐的是誰嗎?”
“還不趕緊滾開,姬親王,小郡王駕臨,你們也敢阻攔?”
其他禦史也是紛紛怒斥。
就在這時。
哨崗室的傳來陣陣電話鈴聲。
其中年紀大的一個,拿起電話接聽,當聽到電話那邊傳來的命令,連忙點頭。
“是是是,我馬上讓他們進來。”
“好了,你們可以進去了。”
之後。
便準備放行。
讓一眾剛準備叫罵的巡監禦史,頓時愣了愣,隨即,一臉嗤笑。
“算你們兩個大頭兵識相!”
冷冷扔下一句話。
便走了進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姬浩宇,也是滿臉不屑的笑了笑,便拉著馬繩,趾高氣昂的進去了。
至於坐在龍轎裡的姬天封,更是一臉輕蔑。
在他看來。
他們巡監司,這麼聲勢浩大的來到北境,身為北境之主的蘇軒轅,怎麼可能不知道?
剛剛的電話。
肯定是對方打來的。
他冷冷一笑,滿臉譏諷,坐在轎子一臉老神在在道:
“這就對了嘛,你北境帝主,也不過是我皇族臣子罷了,哼!”
便吩咐人起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