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呢。
就是兩個大男人。
眼巴巴的看著躲在門後麵的女生,扒著門縫,偷偷的朝外看。
模樣像極了兒時。
捉迷藏,怕被人找到的樣子。
也不知是無形中的配合。
還是冥冥之中的心有靈犀。
蘇軒轅這個性子,向來清冷的人,都不由配合起了女生。
房間裡。
一片安靜。
“我去……”
柯鴻跡無奈,他看了看蘇軒轅,正準備說要不要讓對方離開。
話還沒說完。
便被蘇軒轅用著和女生,相同的手勢,無奈的又一次閉上了嘴。
柯鴻跡:“……”
嘿!
你倆倒是配合默契,我這個左護衛,倒是成多餘的了!
大概一分鐘後。
女生拍鬆了一口氣,一副還好沒被發現的樣子,拍了拍胸口。
衝著蘇軒轅,柯鴻跡兩人。
揮著手,滿是活潑開朗的笑道:
“兩位同學,謝了哦。”
蘇軒轅:“……”
柯鴻跡:“……”
卻是一不小心,蒙在臉上的黑色紗巾,垂落了下來,當即露出了一張清純,而又不失成熟的臉,用花容月貌,秀色可餐來形容,都不為過。
柯鴻跡:“……”
柯鴻跡臉色,當即愣了一下,似乎認出了女生是誰。
女生趕緊重新戴好黑色紗巾,便離開了。
柯鴻跡卻是忍不住開口道:
“您知道剛剛那個女生,是誰嗎?”
蘇軒轅喝了一口牛奶,瞥了柯鴻跡一眼。
“現在帝國最火的女明星,叫慕雪瑤,這可是擁有幾百萬粉絲的女明星。”
“不僅會演戲,歌還唱的十分好聽,最近還登上了那個帝國女歌手榜單呢。”
“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她去年就說,要來蘇都開演唱會。”
柯鴻跡正說的興起。
一直沒說話的蘇軒轅,卻是突然來了一句:
“這些,你怎麼知道的?”
“我當然知道了,我在北境的時候,可是查過她的資料,還……”
柯鴻跡:“……”
然而。
柯鴻跡說著說著,就意識到自己說露餡了,撓撓頭,尷尬的笑了笑。
“北境戰部軍規,第十六大項,第四小條,還記得是什麼嗎?”
“要不要給你重複一遍?”
柯鴻跡:“……”
他當然記得。
凡北境戰部成員,不得私自查閱有關與戰部本職無關的資料,不得談論與戰部無關的事務,否則杖棍八十!
當然了。
現在不在北境,也不可能真的杖責柯鴻跡。
蘇軒轅淡淡道:
“下不為例。”
柯鴻跡苦笑。
鬆了一口氣。
彆看隻是八十,但打起來真的疼人。
蘇軒轅心裡清楚。
他這個左護衛,明麵上軍銜位列一品戰將,再加上隸屬於北境,一般的封疆大吏,都要給他這位左護衛,三分薄麵。
但實際上。
自己這個左護衛,年齡也隻比他小兩歲而已。
他記得。
柯鴻跡的家世,也算不錯。
青春年華。
若是沒有進入北境,興許也會像尋常豪門子弟,紙醉金迷,坐享錦衣玉食。
然,他北境成員,這般年紀,卻是要擔任莫大責任。
守護帝國最為龐大的邊境。
可想而知。
壓力有多大。
其中有一半,便是來源於,他一手製定的北境軍規。
哪有什麼歲月靜好。
哪有什麼太平盛世。
隻是有人替這帝國的芸芸眾生,負重而行,守護邊境,震懾諸國,不敢放肆罷了。
有時候,放鬆放鬆,也是好的。
不過。
柯鴻跡明顯找罵。
剛安分沒多久。
就忍不住道:
“我覺得慕雪瑤,跟您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倒是蠻般配的。”
“剛剛你們倆讓我閉嘴的樣子,配合得不是挺默契的嗎?”
蘇軒轅:“……”
蘇軒轅放下雞蛋,瞪了柯鴻跡一眼。
後者。
這才趕緊收斂笑容,正色起來。
蘇軒轅吃完最後一顆雞蛋,喝完牛奶,拿起邊上的白手帕,擦了擦嘴,淡淡道:
“有件事,我需要你去替我辦一下。”
“什麼事?”
柯鴻跡開口道。
“我父親畢竟不是軍人,他的墳墓,不應該留在烈士陵園。”
蘇軒轅語氣幽幽道:“這是蘇家村的地址,你去看看,能不能為我父親,找一塊下葬的地方。”
他知道。
當年沈明文,為他父親安葬入土,將陵墓安排在郊區烈士陵園,也是迫不得已。
安葬彆處。
興許五大世家,連父親的墳墓,都不會放過。
若是安葬在烈士陵園。
五大世家,有所顧忌,不敢再放肆。
一張紙。
遞給了柯鴻跡。
柯鴻跡愣了一下,麵容卻是有些複雜:“有這個必要嗎?”
“畢竟蘇伯伯已經安葬入土多年,這般遷墳,是否會打擾他。”
“而且以您如今的身份,您的父親以烈士身份安葬,其實也沒什麼不合規矩的,畢竟……”
柯鴻跡知道。
麵前的男人,向來公私分明,他寧願背上不孝罪名,也不希望因為至親,占用烈士陵園中的任何地方。
隻是柯鴻跡還沒說完。
蘇軒轅便搖搖頭,打斷了:“不用多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我父親若泉下有知,應該也不希望如此。”
“他生前也說過,若自己死去,落葉歸根是他最好的歸宿。”
柯鴻跡目光更是複雜。
“您放心,我現在就親自去。”
蘇軒轅點了點頭。
隻是。
柯鴻跡剛走到門口,卻是看著蘇軒轅,笑道:
“其實,剛剛那個女生,真的挺適合您的,有時間考慮一下。”
蘇軒轅:“……”
柯鴻跡關上門,卻是眼淚,有些濕了。
世上至親都不在了。
您也是時候,找個陪伴自己一生的人了。
柯鴻跡走後。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
蘇軒轅眸光幽幽,看著下方的金陵全貌,卻是忍不住搖搖頭,自嘲笑了笑:
“愛情?”
他自成年之後。
便生活在北境。
一直到他封神,皆是如此。
他已經看到太多北境好兒郎戰死,親人崩潰,白發人送黑發人,抱著屍體哀嚎的場景。
他更見過。
好多雍容大方的少婦,帶著半身高的孩子,前來找他們丈夫與父親,卻最終默默流淚,隻能帶回諸多還沒來得及寄出去的家信。
“相伴一生的人,對於我們這樣的人,也許真的隻是一種奢望……”
喃喃聲。
落在偌大房間,無人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