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望去。
足足兩百平方米,金碧輝煌的雲頂酒店正廳,宛若時間定格,滿廳死寂,隻有眾人愈加急促的呼吸聲。
他們……
到底看到了什麼?!
雖說他們這些人,皆是金陵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的底蘊,哪裡能比得上一位帝國正四品!
縱觀金陵。
除五大世家,也隻有少許幾人,能與之抗衡。
可一個蘇家參軍多年,尚不足三十的青年,又憑什麼能讓卜天正,這樣的正四品校尉長,距離蘇都總督府,僅一步之遙的人物,低頭賠禮,甚至是領眾人之勢,做到磕頭跪迎的地步!
這憑什麼?
這一刻。
哪怕是陳天行,陳美萱眉頭,都不由間,變得凝重了起來。
而,距離蘇軒轅不遠的那批老同學,更是早就驚的眸光顫栗,一個個如木頭一般,愣愣的杵在那,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竟活生生的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想當年。
蘇軒轅自金陵第一世家出來,在他們那一期,便是當之無愧的人中之龍,無數追捧目光,推崇出來的天之驕子。
他們這些出身普通豪門的同學,也隻能投以羨慕。
誰又曾料。
巨人般,而又底蘊深厚的第一世家——蘇家,會於一朝之間,大廈崩塌,從高高在上的第一世家,成為金陵人飯後感慨的談資。
連他們都有些惋惜。
他們那位曾幾何時,風華絕代的老同學,若是參軍回來,發現蘇家成了這樣,會不會備受打擊,做出衝動之舉,而因此葬送大好前程。
直到剛剛。
他們都覺得,蘇軒轅變了。
幾年的戎馬生涯,換來的不是極儘升華,而是止步不前,整個人都成了榆木腦袋。
但如今看來。
他們錯了。
全錯了。
當看到一位帝國正四品,朝蘇軒轅跪下的那一瞬間,他們突然覺得,眼前的這位老同學,似乎有著非比尋常的超凡氣場。
宛若神祇!
帝國正四品!
朝他跪下!
竟連眼皮子,都沒有眨!
仿佛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尤其是李曼雪。
整個人都被嚇的頭皮發麻,兩腿發軟,麵容更是一片蒼白,連忙埋下臉,生怕會被蘇軒轅看到似的,一步步退到了一邊。
她實在沒有想到。
本該如過街老鼠一般,被她踩在腳底下,狠狠羞辱的蘇軒轅。
此刻。
竟一躍變成了連帝國正四品,都不敢怠慢的存在。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跟她開什麼玩笑!
靜。
全場依舊一片安靜。
沒有人說話。
隻是陳天行,陳美萱的眉頭,卻是愈發皺緊了。
幾年不見的蘇軒轅。
到底達到了何等地位?
他們有些吃不準了。
難不成,他們之前預計錯了。
蘇軒轅,不是一位中校,而是一位距離戰將,隻有一步之遙的大校?
蘇軒轅起身。
他輕抿了一口酒,隨手放到一邊,目光淡淡,環視四周, 眸光所及,滿堂名流,紛紛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一切都是那般和諧。
看不出任何突兀。
“既然安靜了,那我便再說一次。”
“半月之後,便是家父的祭日,六年前,家父喪命,身前連個送葬的人,都沒有,想必各位應該能體諒我這個做人子的心情。”
“當然了,我無須借各位的人頭,隻需各位披麻戴孝,送家父一場,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至於陳宋朱李汪這五大世家,我希望這五大世家的家主,到時能為家父抬棺扶靈,作為恩賜,我會留你們全屍。”
“想必這些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蘇軒轅話完。
麵容依舊那般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隻是這些話,落在在場名流耳邊,卻是格外的刺耳。
披麻戴孝?
憑什麼?!
他們好歹也是金陵有身份的人物,一個個歲數都不小了,有的更與蘇承銳一般年紀,難道也要讓他們行人子之禮?
這傳出去。
他們今後,還混不混了?!
陳天行,陳美萱等陳家眾人的臉色,也變的更加難堪了起來。
陳天行更是緊緊死握雙拳,壓製著心中的怒火。
讓他給蘇承銳那個死人抬棺扶靈,還美名其曰,留他全屍?
這簡直是不把他當人看!
“好大的膽子!”
“我當發生什麼呢?這麼安靜,原來是有這麼一場戲可以看啊。”
不等陳天行開口,一道充滿不屑、嘲弄、戲謔的譏諷聲音,響徹全場。
“就憑你這個蘇家廢物,難不成當了幾年大頭兵,認不清自己是誰了?”
“憑你一人,也配騎在我們五大世家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