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旅途音樂會又持續了半個時辰之後,林中一聲難聽的豬叫刺破了美好,使得陸子清幾人的心情,瞬間變得糟糕至極。在奧楚遊鯤的眼中,四周的亡靈們在嘶叫,它們被勾起了痛苦和恐怖的回憶,因而開始暴走。
陸子清和蘇溪也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溫瞬間降低了許多,原野起了寒霜,樹林的風濤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怎麼了?”陸子清再次靈魂出竅,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豬妖,正從林中向他們走來。那是個靈體,一個巨大如山的野豬靈,渾身纏繞著可怖的妖氣,紅燈籠一樣的雙眼冒著煙霧一樣的鬼火。四周不知何時有許多的鬼魂,都在嘶叫著亂跑。
陸子清又回歸肉體,看到了,在那個野豬靈出現的位置,林中還出現了一群豬妖,一個個都像豬歡一樣高大強壯。但是跟豬歡不同的是,它們的獠牙居然是漆黑的,泛著金屬一樣的光澤。那個野豬靈是靈體,正常情況下人類是看不見的,但是可以聽到它發出的豬叫聲,似乎不滿音樂帶來的美好氛圍,叫得特彆難聽。
“不看著點兒是不行了。”
陸子清的雙目運足真氣,在施展焚魂劍徵的狀態下,他就可以看到任何不易察覺的靈體、鬼物。
“那就是豬靈呀?”蘇溪運起了小小穿雲劍,在不滅劍心的加持下,她也可以看到四周的靈體。
“他們想乾嘛?來找茬?”陸子清皺眉,能感到對方赤裸裸的敵意,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有生人靠近的話,一般都有攔路虎前來阻攔的。”豬歡讓他們放輕鬆,解釋道,“但是隻要在這條路上,就要按規矩來。”
這條前往鬼門關的路,被稱為亡者之路,也就是大周說的黃泉路。生人是不許隨便靠近的,即便要去山頂覲見神人,也得先經過考驗。而且生人不能離開這條路,如果離開了,進入路邊的山林之中,那麼就和普通的獵物無異,這裡的妖族魔族都可以隨便獵殺不守規矩的人類,不會因此觸怒神人。
奧楚遊鯤道:“你們放心,以你們的修為,要通過考驗是很簡單的。就算有什麼問題,看在我們奧楚家的麵子上,也很容易解決。”
“喂喂,我也還是有麵子的。”豬歡提醒。
“那是你們鋼鬃部落的黑齒大王嘛?”陸子清問。因為看到了很大的豬靈。
“哦,不是,是大王手下的暴食先鋒們吧。”豬歡不爽道,“一身臭味的家夥們。你看到的那頭野豬靈,是被蠻巫幫忙喚醒的,他們叫它暴食魔君。”
豬歡解釋了一下,這個豬靈是以吞噬魂魄為食,並且通過吞噬來得到更為強大的力量。豬靈強大了之後,就可以讓豬妖們覺醒同樣的“暴食”能力,於是這些暴食先鋒,都開始自行吞噬其他生靈甚至魂魄,來得到強者的血脈能力,從而快速變得強大。豬歡是很看不上它們的。
陸子清皺起眉頭,聽起來很邪惡。如果吞噬亡魂就能變強,那它們必然會去吞噬越來越多的亡魂,神荼鬱壘不可能允許這種力量存在,所以這些暴食先鋒,一開始就是注定要跟神人對立的。
很快這些豬妖就到了他們跟前,還帶著很多的野豬。這些野豬的體型很大,普通的野獸都不可能是它們的對手,身上還塗抹著顏色鮮豔的花紋。
“豬歡,你竟然帶人類來我們的地盤!我們聽到消息的時候,還以為是聽錯了,沒想到是真的。”為首的暴食先鋒,是一頭獠牙特彆大,甚至粗壯到像象牙的野豬人,背後背著幾麵令旗,以示自己的大將身份。它說著還不屑地瞅了瞅奧楚遊鯤和躲在後麵的綿蘿,嘴裡竟然冒出了口水,“怎麼什麼時候都能看見你們,鬼人。”
四周的暴食先鋒們都一起嘶叫起來,並不是每個豬妖都懂大周話,但是它們人人都望著奧楚綿蘿流口水。這不是覺得小姑娘很可愛的變態口水,而是覺得對方會很好吃的口水。察覺到惡意,奧楚綿蘿縮在爺爺背後,不敢往外看。那巨大的豬靈雖然被暴食先鋒們擋在後麵,但是由於它太大了,奧楚綿蘿總覺得它也在眼饞地盯著自己。
“象雄,我們遵照的是故老相傳的規矩,走在黃泉路上。”豬歡扛著他的三角琴,就像是扛著一把大錘,傲然道,“你們阻攔我們進入山門可以,但是要按規矩來單挑,而且隻能阻攔一次。”
“誰在乎那些愚蠢規矩?”名叫象雄的野豬人大將,打量著陸子清和蘇溪,兩眼發紅,鼻孔裡噴著氣流哼哼了幾聲,流出了更多的口水,“你竟然跟周人做朋友,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把他們給我們當宵夜,你就可以改正這個錯誤,加入我們暴食先鋒,如何?你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吃,暴食魔君會賜給你強大的力量!大王也會很高興的!”
“我看你的腦子是出問題了。”豬歡發出充滿威脅的吭哧聲,三角琴一揮,雷音中帶著琴弦的嗡鳴聲,餘音很長,“你確定不是吃了太多臟東西,出現了幻覺?”
奧楚遊鯤也拔出了一把有些彎曲的長曲劍,冷冷道:“你們這些無禮的豬頭,最好按規矩來。黃泉路上有黃泉路上的規矩,你們不遵守,若是被我殺了,誰也怪不得。”
“好吧。”象雄不屑地打了個響鼻,“給鬼老一個麵子。豬籠遴選!”
它這麼一說,那些暴食先鋒就都興奮地嘶鳴起來,熱血沸騰到嗷嗷叫。
奧楚遊鯤皺起眉頭,豬歡對陸子清和蘇溪解釋道:“所謂豬籠遴選,就是用那些野豬,把兩個對戰者圍在中間,形成一個小小的比武場。誰要是後退到邊上,就會被野豬咬或是被拱、被刺。自然,如果是豬妖被壓製得後退,那些野豬是不會去攻擊豬妖的,頂多把它推回去。”
所以這對對手來說,是很不公平的。說好了的單挑,但其實周圍的野豬都是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