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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聲劈裡啪啦彈了起來,聲聲刺耳,但氣氛來了,氣氛它來了!彣
陸子清一邊亂彈,一邊唱道:“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誌。
低眉信手續續彈,說儘心中無限事。輕攏慢撚抹複挑,初為霓裳後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腔調十分俏皮,到了歌姬出場的時候,居然換了個嗓音,捏著鼻子裝女聲,然後便是一陣作怪的亂彈,李婉兒被哄得大笑,花枝亂顫:“果然是亂彈——!意——!小娘子繼續唱不要停!”
這是一個故事呀,李婉兒從來沒有聽過這種風格的歌,太好笑了,但是又真的很好聽呀。就連那些亂彈的琴音,也是那麼好笑又好聽。
陸子清抖起來了,故事繼續。琵琶女以琴音大殺江頭,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李婉兒被深深吸引了,這是遇到了琴國絕世高手呀。
然後陸子清又捏著鼻子,意氣風發地裝起女聲:“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十三學得琵琶成,名屬教坊第一部!”彣
琵琶聲忽然變得行雲流水,優美至極。歌聲也異常豪邁,李婉兒覺得,琵琶女的個中豪情不輸男兒,感觸頗深。一個琵琶女隻要下了工夫,都可以擁有如此光輝之時。那麼明天的祭禮,便是自己作為天武神女,名動天下的巔峰時刻!李婉兒暗下決心,明天也要做到像琵琶女這樣豪邁!
但是接下來,故事便有些可憐了,巔峰過後皆是人生低穀。那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道儘人間滄桑,感人至深。
陸子清此時的歌聲固然繚亂,琵琶固然亂彈,但是李婉兒卻笑不出,反而感到了其中豐富的情感。如歌如泣,說的便是這般。琵琶女固然年華老去,但技藝猶在,有那麼多人陪她落淚,大家一起老去,慨歎歲月蹉跎與失意,又何嘗不是一種浪漫。
李婉兒不知不覺淚光盈盈,並非悲傷,而是感動。忽然想到,修仙千年之後,你還會陪著我,在我失意時哄我開心,為我落淚麼?
陸子清嚇了一跳,震驚道:“你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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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兒氣鼓鼓道:“你就會故意惹我傷心。”
陸子清見她不是傷心,好笑道:“我黃州魔童是浪子嘛,浪子自然是會讓女孩子哭的。”彣
李婉兒咬牙對著陸子清掐過去:“公子你可真是浪——得虛名啊!”
“浪起來!”陸子清被掐了一把,卻眉飛色舞,你亂跳,我亂彈,這才叫天生一對。
“你才浪!我還要聽!”
“一起浪!”
李婉兒隨著陸子清的亂彈亂唱跳起來,情到濃時,舞姿也越來越隨便。這時的李婉兒哪裡還有半分神女的端莊,完全是個勾人的小妖精,看得陸子清口水橫流,險些化身禽獸。晃晃頭,告戒自己不能輸!現在撲過去你就輸了!
李婉兒的十指交錯,嫵媚地露出容顏,猛然看見陸子清在比劃剪刀手,一邊用剪刀手劃過眼前,一邊得瑟地晃著頭,還左右換手。
李婉兒頓時噗的一下笑出豬叫聲,岔氣了。彣
煙花滿天,照亮兩人放浪形骸的身影。李婉兒一下子倒在地上,不行了,笑得肚子都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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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清也一起躺下來,天上的煙花一片一片地爆炸,氣氛忽然一下就到了。
“婉兒。”陸子清輕輕地叫了一聲,向著李婉兒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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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婉兒低低地回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現在才是撲上去的時候!時機已到,氣氛濃得已然勝過千言萬語,還等什麼?
陸子清輕輕摟住李婉兒,壓上去,嘴就向著李婉兒的朱唇靠近。
然後,轟的一聲,陸子清兩眼一黑,就沒知覺了。最後一個殘念就是,日……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陸子清唰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哎,天都亮了。昨天發生了什麼?有人用榔頭敲了我的後腦勺?天譴?
難道是因為我壓了神女,就被神武天尊的天譴重擊?那件神女服,搞不好是有機關的。哎,應該先讓婉兒把神女服給脫了再上!
陸子清暈了好一會兒,掀開被子,忽然發覺自己的屁股已經全好了。陸子清活動了一下身體,完全不疼了!又運行鴻蒙心法檢查了一下,經脈平穩,內傷全無!
哎?陸子清有點兒懵,正常來說,被神武門打得這麼重,怎麼也得瘸幾天。他想問問李婉兒,昨晚後來發生了什麼,但是看看天色,已經是上午,李婉兒肯定已經出發去當她的神女了。
陸子清拉開自己褲子,回頭努力地想看看自己雪白的屁股上還有沒有巴掌印兒,但是看不到。陸子清撅著屁股,拿了一把劍,用劍刃倒映一下……淤腫已經消了,巴掌印兒也看不見了。
這肯定是有人在自己暈倒的時候,給自己療傷了,而且得是跟陸子淑一樣,擁有強大治愈神通的人。昨晚到底發生了啥?難道真的是遭報應了?如果是有人偷襲自己,這真的無法想象。以自己和李婉兒的修為,完全找不到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那種感覺,就像是上蒼在注視著自己。但是兩人在屋子裡卿卿我我的時候也挺好的呀,一出門就遭報應?
陸子清正維持著羞恥的姿勢胡思亂想,門外單月娘一聲輕咳,嚇得陸子清差點兒把自己給切了。他立刻用最快的速度把褲子穿好!難道嶽母大人正好從門縫裡見到了?彣
門一開,陸子清的臉紅得像茄子,單月娘不可能看不到。但是單月娘依舊是一副雲澹風輕的樣子,隻是澹澹地說:“陸公子醒了,便梳洗一下自行用餐吧。廚中有一些飯食,公子請自便。婉兒已經去城中參加天武盛會了,我還要趕製一批急用的布匹,待公子用過餐,再來找我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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