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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也是方家人,但方清雅對字畫並不感興趣,她更喜歡舞蹈。
可在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對這些有少許的了解。
永寧公主是什麼人?
燕王親妹妹,大寧儲君,唯一以女子之身入住東宮的皇位繼承人。
隻有她,能讓寧昭宗其他子嗣心服口服。
她精通君子六藝,又擅琴棋書畫,在世時幫四方王爵出謀劃策,打贏了不少戰役。
青史留名,功垂千古。
方清雅神情譏誚,已經笑出聲了。
夜挽瀾和盛韻憶比也就罷了,還想著碰瓷永寧公主?
“清雅,彆這麼說。”盛韻憶勸了方清雅,“夜小姐,你或許不了解永寧公主在畫上的造詣有多麼的高,她年齡雖小,可能力卻不必任何人差呢,如果夜小姐對永寧公主感興趣,我這裡有不少書籍……”
夜挽瀾並沒有聽完盛韻憶的話,她起身,聲音淡淡:“看來方家並不歡迎我,很遺憾。”
她畫沒畫過,她自己的確很清楚。
仿的再好,終究隻是贗品。
“夜小姐!”方清寒的神色一變,“方家絕對沒有不歡迎你的意思,今天是個意外,我這就讓人——”
“大哥,你還向著她,她欺負完韻憶又欺負我,你怎麼能這樣?”方清雅氣得大叫出聲,“我要告訴爸和媽!”
“誰在大吵大鬨?”
一道威嚴的女聲響起。
方夫人穿著旗袍走了進來,將手提包遞給一旁恭候的傭人。
她今年五十八歲,有三個孩子,保養卻十分得當,看起來僅有三十出頭,舉手投足之間儘是優雅。
“媽,你回來了,大哥他被夜挽瀾給迷昏頭了!”見到方夫人,方清雅立刻扭頭告狀,“他根本分不清是非了!”
如果不是夜挽瀾,她怎麼會進拘留所,丟儘了自己和方家的顏麵?
告完狀,方清雅又趾高氣揚地看著夜挽瀾:“這裡是我家,你休想在這裡耀武揚威,我媽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裝的人,你裝的再好,她也能一眼看出來。”
她跑上前,抱住方夫人的胳膊,等著方夫人給她撐腰。
誰知下一秒,方夫人甩開了她的手,沉下聲音:“方清雅,道歉!”
“媽?!”方清雅難以置信,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怎麼也……”
方夫人打斷她的話:“夜小姐是我們方家的貴賓,對夜小姐恭敬點,你是不是又想跪祠堂了?”
“媽!”方清雅跺了跺腳,“她怎麼就是我們的貴賓了?韻憶才是!”
“方清雅,如果不是夜小姐的那幅畫成功地替我們談到了生意,方家至少要損失五個億。”方清寒眉眼冰寒,“你說說你一天到晚都幫家裡做什麼了?”
“大哥,你彆搞笑了,畫還能談生意?我不——”
方清雅還沒有說出“信”這個字,話再次被方夫人打斷:“小雅,你剛從拘留所出來,是要先好好休息休息,管家,送小姐回房休息。”
方管家會意,立刻吩咐兩名傭人“送”方清雅上樓。
“媽,大哥,夜挽瀾她慣會用手段騙人,她裝得很,你們千萬彆被她騙了……”方清雅掙紮不開,被強行帶回了自己的臥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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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憶啊,實在是抱歉,今天沒有空招待你了。”方夫人又轉頭,“改天你再來,怎麼樣?”
盛韻憶咬了咬唇,唇泛著白色:“伯母,我是想請你們去看畫,我沒有惡意,我隻是……”
“管家,送送盛小姐。”方夫人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笑吟吟道,“盛小姐金枝玉葉,十分尊貴,萬萬不能怠慢了,傳出去可就是我方家的不對了。”
“是,夫人。”方管家恭敬地應了一聲,“盛小姐,請。”
盛韻憶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地維持住表麵的鎮定,她的笑容依舊完美無瑕:“方伯母,您說得這裡哪裡的話,您什麼時候怠慢過我。”
“是啊,就怕外麵人的人胡說八道呢。”方夫人歎氣,“到時候離間了我們方、盛兩家,可就不太好了。”
盛韻憶的臉上有些掛不住笑了。
她和方清雅從小關係就好,來方家的次數也比較多,方夫人也待她一向親切,怎麼這次卻話裡有話、陰陽怪氣?
而且方家醉心書畫,她請他們觀畫,他們竟然也不心動?
方夫人這麼趕她,盛韻憶自然也沒有臉再待下去,隻能狼狽地離開。
客廳的門關上,方夫人瞬間收了笑。
“還敢給我在這裝!”她重重地將玻璃杯砸在茶幾上,“真以為老娘看不出她心裡的那點想法,都是千年的狐狸,裝什麼呢。”
“夜小姐,見笑了。”方清寒稍稍語塞,“我母親她以前——”
話還未說完,他的頭被方夫人一手推開了:“一邊去。”
方清寒:“……”
他默默地退至了沙發另一側,選擇倒一杯茶慢慢喝。
“夜小姐,真是太謝謝你了。”方夫人重新露出笑容,“你的那幅畫幫方家拿到了一項久攻不下的大生意。”
這單生意方氏集團已經跟了半年,投入了大量資金,對方卻遲遲不鬆口,久到他們幾乎快要放棄了。
可誰知,就在幾天前,他們請對方來方家老宅用餐,對方見到了那副畫後,竟然同意與他們合作了。
方家主和方夫人也沒想到對方同樣也喜歡“永寧畫派”,他們從夜挽瀾手中買到的這幅畫,又是極其成熟的畫風。
對方還說,若非這是近幾年的作品,放在三百年前,絕對可以以假亂真,寧昭宗都分辨不出來!
“方夫人言重,方公子出錢買畫,我賣畫,合算的交易。”夜挽瀾目光不動。“至於之後你們拿那幅畫做什麼,是虧是盈,都和我無關。”
方夫人一怔。
今天是她和夜挽瀾第一次見麵,儘管過去兩年她已經多次聽說這個名字。
說夜挽瀾才上高一就輟學,又說她心甘情願給周賀塵當替身,還說她因為嫉妒心傷害盛韻憶。
可前一陣,方夫人也聽說秦家在夜挽瀾手中吃了大虧。
今日一見,夜挽瀾給她一種淡然從容卻又鋒芒畢露的感覺。
即便是大世家,也難以培養出這樣的氣度。
到底哪裡出了錯?
“雖然這麼說沒錯,還是要謝謝夜小姐的。”方夫人十分尊敬,“以後方家就是夜小姐的朋友了,如果你有什麼需要,方家都會幫忙。”
“哦?”夜挽瀾眉挑起,不緊不慢道,“即便與其他四家為敵?”
方夫人吃了一驚:“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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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算敢,也沒有那個實力啊!
“玩笑話,方夫人不必當真。”夜挽瀾微微一笑,“我要走了,家裡人還等著我吃晚飯。”
“我送送夜小姐。”方清寒也起身。
方管家跟上送客,方夫人站了好一會兒,轉身上樓。
“媽,你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方清雅在臥室裡不斷拍著門。
“方清雅,我怎麼和你說的來著?”方夫人打開門,冷冷道,“盛韻憶根本不是真心對你,上次刻意引導你報警,這才過了幾天,你是不是全忘了?”
“媽,你在說什麼呢?”方清雅又好氣又好笑,“我報警是我自願,而且都是夜挽瀾的錯,和韻憶有什麼關係?”
方夫人深吸一口氣:“方清雅,你好好反思一下,彆到時候釀成大禍,我和你爸還有你哥都救不了你!”
她怎麼生了這麼一個榆木腦袋,被人耍的團團轉。
夜挽瀾回到家,林懷瑾和許佩青也剛從外麵回來。
從林溫禮口中得知方清寒來找夜挽瀾,林懷瑾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方家人?找你什麼事?”
方家也是江城五大豪門之一,如果和周賀塵……
“那天賣了一幅畫給他們。”夜挽瀾輕描淡寫,“他們借用那幅畫拿到了一筆生意,所以請我過去,不過委實沒必要,因為我已經收到了三百萬。”
“畫?什麼畫?”林懷瑾詫異萬分。
夜挽瀾沒說話,隻是挑眉,看著他身後。
林懷瑾若有所覺,他轉頭,發現他掛在沙發上麵的那幅畫不見了。
沉默了有兩秒,他艱難地開口:“你是說,你十三歲畫的那幅畫,被方家三百萬買走了,他們還談成了一筆十位數的單子?”
夜挽瀾一手撐著下巴:“叔叔總結的十分精準。”
林懷瑾:“……”
他覺得這個世界出了問題,他要冷靜一下。
這邊,盛韻憶並沒有回盛家,而是訂了最早一班的機票,前往雲京藝術協會。
“永寧公主真跡”這六個字就是一個完美的噱頭,她準備利用這幅畫為她贏得更多的名聲、自願和利益。
拍賣會雖然已經鑒定過了,但如果有著雲京藝術協會的鑒定證書在,那麼將是無懈可擊。
一副後人的畫都能幫方家談生意,她這副真跡呢?
在等待的過程中,盛韻憶的掌心出了些汗。
“你說有人帶了一副永寧公主的真跡來?這不可能,我根本沒有接到消息。”
“所以才請您看看。”
仿的再真的畫,也絕對逃不過他們副會長的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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