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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個月在雲京遭遇了一起綁架,林沁再麵對類似的事情時,已經十分沉穩淡定了。
縱然江城也會藏龍臥虎,可比起雲京,周遭環境委實安全了不少。
既然有人對她心懷不軌,想對她下手,那麼她剛好試一試,天音樂法在實戰中的威力到底有多麼的強大。
林沁的步伐不亂,她看了眼周圍,調轉了方向,朝著一個胡同走去。
而在見到她竟然走向小路的時候,秦煜的秘書和其他幾個下屬都有些不能理解。
他們常年跟在秦煜身邊辦事,也練就了極強的警惕心。
莫非,林沁發現了他們?
可如果發現了,反而應該是去人多的地方。
秘書遲疑著沒有上前,但轉念一想,林沁再怎麼優秀,也隻是一名普通的高三學生,還是個小姑娘。
他帶著這麼多人,還能抓不到一個林沁了?
想到這裡,秘書招手,示意保鏢們繼續跟他一起上前。
月光慘淡,胡同裡半明半暗。
林沁已經將獨幽琴從琴包中取了出來,將其中一端放在了地上。
小巷的入口處,秘書帶著保鏢們走進。
“林沁小姐倒是好膽魄,深夜還敢一個人走這種地方。”秘書見林沁十分淡定,不由鼓了鼓掌,“既然如此,明人不說暗話,秦總請林沁小姐去他那裡一趟。”
“秦總?”林沁從這句話中判斷出了秘書等人的身份,“我去了,還能出來?”
秦家秦煜和徐家徐陸,是江城五大豪門這一輩的繼承人,最心狠手辣的兩個人。
隻不過徐家的生意還和灰色地帶有牽扯,而秦家則是在秦家主這一代洗白,投身入了新型產業。
“林沁小姐真是聰慧,不過要怪,就怪你是夜挽瀾的表妹。”秘書淡淡一笑,“她今天讓秦總在大庭廣眾下出醜,秦總恨不得扒她的皮喝她的血,她要是乖乖聽秦總的話,又怎麼會連累到你呢?”
“這就是你們這種卑鄙下三濫之人的邏輯?”林沁根本沒有被這句話挑撥,她冷冷地說,“明明你們才是惡人,卻還把責任推到我表姐身上,說你們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
秘書的神色一冷:“我沒工夫在這裡和你廢話,秦總還等著呢,林沁,你是主動過來,還是非要讓我們動手?”
大晚上的,還把琴搬出來,有什麼用?
林沁笑了笑:“都不是,是我動手。”
“錚!”
琴弦忽然一振,琴音起。
“錚錚——”
看到這一幕,秘書和保鏢們都有些不明所以。
這個時候林沁不逃命,還有功夫彈琴?
“還有十五分鐘,先生就要回來了。”秘書看了眼手表,“你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周遭的空氣振動了起來,轉瞬稀薄,讓他喘不上來氣。
“嗡嗡!”
隨著琴音一聲接一聲地拔高,空氣竟然化為了無形的利刃,直直地朝著保鏢們攻去。
眨眼間的功夫,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身上出現了無數條傷痕。
鮮血噴湧而出,觸目驚心。
他們連林沁都沒能靠近,一個接著一個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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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駭然失色,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林沁:“你……”
他就算根本不知道林家內幕,可他不會沒看過史書。
史書記載,天音樂者,弦動五音,鬼神皆驚。
盛世於樂坊撫琴,亂世披堅執銳。
傳言,天音樂者隻需要一把樂器,便可以殺人於無形之中。
可這樣的事情,難道不是後世人誇大,根本不存在的嗎?!
秘書也聽說林家分家之所以多,是因為分家的那些人在古典樂器上造詣不高。
原本他還在想,怎麼會有一個家族僅僅隻看古典樂器?
不看經商頭腦,也不看學識能力?
現在看來,林家哪裡是隻看古典樂器,分明是因為到了林家那個層次,其他的根本沒有武力重要。
秘書的身上也被風刃割出了不少傷痕,此刻他哪裡還有先前的傲慢和盛氣淩人,隻想快點離開。
然而,林沁又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錚!”
林沁揮出最後一道琴音,秘書遭受到重創,他慘叫了一聲,昏死了過去。
三分鐘解決掉近十個人,這還是林沁第一次在實戰中用出天音樂法,還不夠熟練,可見天音樂法的恐怖之處了。
但林沁卻並沒有感到慶幸,反而更加不安了。
她才凝聚內力沒有多久,便已經和普通人是天壤之彆了。
倘若日後去了雲京,麵對林家本家那些內力高深者,豈不是差距更大?
林沁將獨幽琴重新收好,暗自下定了決心,她一定要更加努力。
“表姐。”她撥通了夜挽瀾的電話號碼,“你猜的不錯,秦家的人果然盯上我了,不過你不用擔心,來的人都被我解決了。”
夜挽瀾笑:“這樣的機會不可多得。”
“但一、一會兒要是有人發現了,我、我該怎麼解釋?”林沁結結巴巴,“我雖然是反擊,但用的是天音樂法……”
夜挽瀾沉吟片刻,不緊不慢道:“你就說他們栽進了灌木叢中,摔成了那樣。”
林沁:“……”
這個借口,當真管用?
但對於夜挽瀾的話,林沁還是十分相信的,她決定不管是誰來盤問她,她都一口咬定這些人是摔成這樣的。
通話結束,夜挽瀾的神情冰涼了幾分。
這是她一向看不慣江城部分豪門子弟的地方,恃強淩弱。
隻可惜,她根本不弱,她的家人也會擁有最好的保護。
“小挽不必擔心表妹如何解釋。”晏聽風伸出手,在棋盤上落下了一子,微微一笑,“723局的人會先過去,秦煜的那些手下作惡多端,不會再出來了。”
夜挽瀾挑了挑眉:“我倒是不擔心沁沁如何解釋,隻是她以後還會遇見更多這樣的事情,讓她先練就一個好心理,以後才會更加熟練。”
晏聽風聞言一怔,隨後莞爾:“到你了。”
夜挽瀾看了眼棋盤,也沒有思索,將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盤的左上方。
晏聽風眼睫垂下,幾秒後,才拾起新的白子落下。
兩人一來一往,很快,就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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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對峙著,誰也沒有讓誰。
旗鼓相當。
晏聽風忽然想到,三百年前,他在神霄樓中和幾位領主對弈。
其中一位領主因為輸得太多,朝著他抱怨道:“樓主怎麼光來欺負我們,您和我們下棋也體會不到廝殺的快感,聽聞永寧公主師從寒雲聲,棋藝極高,樓主什麼時候去和她手談一局?”
很多時候,說話容易,做起來卻難。
他有這個心,時間卻根本不等他。
“想什麼呢?”夜挽瀾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晏聽風下意識道:“永寧公主。”
夜挽瀾神情一頓,眉揚起:“看來如容域所說,你是真的很喜歡永寧公主,和我下棋也會聯想到曆史人物。”
“哪裡的話。”晏聽風笑著歎氣,“隻是恰好想起史書上寫永寧公主棋藝高超罷了。”
夜挽瀾淡淡地嗯了一聲:“永寧公主得帝師寒雲聲傾囊相授,琴棋書畫自然不在話下。”
說完,她落下了最後一枚黑子:“你輸了。”
“是,我輸了。”晏聽風的笑意反而更深,“還是小挽更勝一籌,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已經準備好了麼?”
“當然。”夜挽瀾微微一笑。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她喜歡隔岸觀火。
就讓周家,先和秦家碰一碰吧。
江城,周家。
周夫人從醫院回來,麵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憊。
這段時間,她公司、醫院和警局三處跑,但卻都沒能得到什麼有效的收獲。
周家主勸她沒必要再調查周賀遠的車禍事件了。
兩年多的時間過去了,就算真的查出了什麼,又能如何?
即便確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周賀遠也醒不過來。
可周夫人卻不願意放棄。
周賀遠畢竟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她最出色的兒子,她怎麼可能放棄?
“夫人,有您的信件。”周管家小心翼翼地上前,“剛才寄來的。”
周夫人按了按太陽穴:“誰寄來的?”
“沒有署名,但卻是一封緊急信件,查過了,上麵也沒有毒。”周管家低聲道,“夫人若是累了不想看,我這就去處理掉。”
“等等。”周夫人還是伸出手,“給我。”
周管家恭敬地將信封遞上前:“夫人。”
周夫人皺眉看著這枚黑色的信封,最終還是拆了開來,裡麵是秦家蓄意謀害周賀遠的所有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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