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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岩子此番作派,總算是看出來幾分真心,李通崖目光往下一垂,在一眾雜物上掃過,隻見入目便是一小堆各色胎息法器,風格各不相同,什麼葫蘆、長劍、玉牌應有儘有,看來是殺人奪寶留下的。
“好不容易逮住個仙宗的子弟,可不能用這些來抵價了……”
李通崖在心頭暗暗思慮,三宗七門有一眾的功法秘法,秘聞寶錄,更彆說一些神妙的密方藥方,若是讓這家夥用這些外頭隨處可見的東西來抵價,李通崖可是萬萬不願意。
靈岩子見狀尷尬一笑,解釋道:
“這是我仙峰將要招收弟子,故而我特地去留了這一批胎息法器,就是等著賞賜給新弟子,否則早就拿去抵換了靈石送給道友了。”
“喔!”
李通崖輕輕點頭,心頭猛然一動,卻不再多說,在幾瓶丹藥上看了看,最好的是一瓶築基級彆的還真丹,他隻拿在手中頓了頓,心中思量道:
“築基突破沒有個二三十年水磨功夫是不可能的,有了這丹藥不過提前個二三年,我這輩子也就止步於築基了,倒也不急,還是多找些對小輩們有用處的東西。”
於是輕輕將那丹藥放下去,這倒是出乎了靈岩子的意料,叫他微微一滯,暗忖道:
“這李通崖居然不取這還真丹……想必是劍仙庇護,李通崖用慣了這一類丹藥,便瞧不上眼了,那我這儲物袋的東西,他也未必看得上啊…”
果不其然,李通崖在那幾個練氣丹藥上看了看,又在剩餘的雜物中翻了翻,微微蹙眉,低聲道:
“靈岩子道友僅剩這些東西了麼?可否有些可以抵價的功法密要之類的?”
靈岩子苦笑一聲,答道:
“有是有,但也是些練氣胎息的法訣,道友如今已經瞧不上眼了,偏生又昂貴,像是在欺負道友。”
李通崖不似他在仙宗修行顧著自己便好,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顧,聞言喜道:
“無妨,請道友取出來一觀。”
靈岩子瞧了他一眼,頓時明白了許多,從腰上解下來一赤紅的袋子,笑道:
“各宗秘要最為珍貴,此乃藏法袋,與我氣機勾連,心念一動便可毀去其中之物。”
李通崖點點頭,看靈岩子取出幾個玉簡排開,拿起其中一個玉簡讀起來。
“《上琅養輪法》,胎息境功法,三品。”
李通崖頓時心中大動,眼睛再也挪不開了,李家最好的胎息功法自然是那《太陰練氣養輪經》,隻是不能書不能言不能教授,隻有受了符種的修士可以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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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的便是這些年來收集到的二品胎息功法,供以大宗小宗子弟修行,剩下的便是司元白當年留下的《青元養輪法》,隻有一品,供以外姓修士修行,不過是一大路貨色,李家這些年外姓修士修為普遍偏低,也有這功法的原因。
倒是還有一份《叩庭宿衛訣》附帶的胎息功法,能夠讓胎息修士速成練氣,但練氣突破築基時間會延長許多,李通崖打算用來培育忠心的族兵,隻是考慮到主家練氣修士還太少,也沒有合適的人選,故而不曾拿出來用。
“雖說如今沒有一個大宗的未授符種修士,但隨著家族日昌,這類子弟定然越發多起來,大宗子弟除了授了符種之人,其餘之人隻能修那二品功法,還是太過寒傖,這三品功法倒是換取回來。”
再拿起靈岩子擺出來其餘兩枚玉簡,李通崖一一讀了,都是二品練氣法訣,家中有好幾種,既抵換不起也無須抵換,李通崖便拿起那胎息功法,低聲道:
“不知這功法作價幾何?”
“胎息功法罷了。”
靈岩子擺了擺手,鄭重地道:
“道友既然選擇了這功法,有些話我卻不得不說,這《上琅養輪法》是古代仙門天琅台的法訣,尤為獨特,與諸多功法不容,若是修行此法訣,成就胎息巔峰,轉換功法突破練氣時或許會折些壽元。”
“折損壽元?”
李通崖頓時一滯,便見靈岩子點頭應道:
“好在不多,隻有三五年,若是運氣好些,功法與體質契合,隻會折損半年左右。”
李通崖心中頓時一定,這三品法訣至少可以提升三年修煉速度,前後相抵,倒也不算太虧,要知道這前頭的時間可是比後頭寶貴的多,有時候隻是這提早三四年,就是胎息修士與練氣修士、練氣修士與雜氣修士的區彆,再嚴重些,就是練氣修士與築基修士的區彆了。
李通崖心頭雖然接受了,麵上卻流露出一絲猶豫,佯裝麵色不愉,目光在眼前的一眾雜物中掃了掃,沉聲道:
“那也無他物可抵了!就用此物抵價!”
“這……”
靈岩子微微一頓,那兩個長宵門修士的遺物當年由他整理售賣,這倆人畢竟是三宗七門的弟子,要比尋常散修富裕十多倍,各類雜物所得近兩百枚靈石,不可謂不多。
可這功法畢竟是三品,往往有價無市,兩百枚靈石絕對是勉強了,更彆說他方才給了李通崖二十枚靈石,隻是看李通崖一臉不豫之色,終究沒有說什麼,微微歎氣,算是認下來了。
李通崖麵色緩和下來,同他聊了兩句,溫聲道:
“我聽聞貴峰招收弟子,不知如何了?”
靈岩子輕輕搖頭,答道:
“我這一峰在紫煙門中處境最為尷尬,無論是資糧還是功法,地位還是權位都是最差的……故而一直不曾有什麼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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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岩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終究沒有對李通崖說出紫煙門中的齷齪事,隻默默飲酒,顯然也是觸及到了傷心事,頓時沉默下去。
李通崖安慰了兩聲,溫聲道:
“不如這樣,前輩在我這兒留個信兒,若是在下尋到了什麼機會,或是出了什麼優秀子弟,說不準還能送到貴峰,幫一幫前輩。”
靈岩子一直不曾往這方麵想,聽了這話頓時大動,仔細想了想,覺得大有可為,擊掌而歎,喜道:
“正是如此!通……萬兄在外為我峰援手,小老頭求之不得啊!”
言罷信誓旦旦地許諾,賭咒發誓,言及必然好好對待送過來的李家子,李通崖隻輕笑著不說話,他有了李尺涇的教訓,哪裡還相信靈岩子的空話,這頭也不甚了解紫煙門的作風,隻是隨手布子罷了,待到靈岩子說的天花亂墜,李通崖隻附和地應了兩句,為難地道:
“前輩莫要如此,我並非打了包票,還須歸去問一問劍仙。”
“自當如此!自當如此!”
靈岩子嘿嘿地笑了,紫煙門在三宗七門中本就弱勢,他這峰更是傾頹,若是有一個劍仙世家的弟子入門,自是一大好事。
於是歪著頭想了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玉牌,上書紫煙二字,背過來則雕刻著『紫氣峰』三字。
李通崖點了點頭,翻手收下來,這才拱了拱手,低聲道:
“叨擾道友了。”
靈岩子哈哈一笑,又聊了三兩句,這才抿了抿酒,拱手告辭。
李通崖輕輕點頭,看著這老人駕風離去,在案台前坐了十幾息,才動了動筷子,隻聽耳邊響起一道滄桑的聲音。
“來銜憂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