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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涇山上的陣法又修建了大半年,緊趕慢趕之下總算是在年底完了工,八座高台矗立而起,在兩座峰頭上格外亮眼,劉長迭長出了口氣,便去尋李玄宣取陣旗。
護山大陣的陣旗當然是由李家自家準備,品質高低也決定了護山大陣的成色,劉長迭早些便同李玄宣講過了,他卻藏著掖著,遲遲不肯取出來。
近了院子,劉長迭便見李玄宣穿著一身簡單的皮衣,在院子的梨木大桌上畫著符,用的卻是布帛為底,符墨也加了清水,顏色看上去淡的很,劉長迭一陣好奇,卻又覺得是彆人的修行之秘,不敢去問。
桌邊卻站著一個看上去四五歲的孩子,不言不語地仔細觀察著李玄宣的動作,看上去頗為乖巧。
“玄宣兄!”
劉長迭叫了一句,便見李玄宣微微點頭,放下筆朝他微笑,劉長迭心中也是頗為怪異。
劉長迭前世來李家時不曾見過李玄宣,甚至連一個玄字輩的人都沒見到,對於李玄宣的了解也僅僅停留在李淵蛟的口中,李淵蛟提到他時總是擺擺手道:
“我家老頭……無趣,沒什麼意思!”
劉長迭隻是嗬嗬笑著,不敢去應,如今同李玄宣相處了一年出頭,心中也有了些判斷,暗道:
“此人雖然嚴肅,不常見他笑,卻也是個兢兢業業,為家族殫精竭慮的人,不見他喜歡什麼聲色犬馬,也不見他享受過什麼絲竹宴飲……倒也值得敬佩。”
看了看桌邊的男孩,劉長迭微微一笑,看向李玄宣,笑道:
“這位是……?”
“是在下的嫡子,喚作李淵修。”
李玄宣將李淵修抱起,溫聲道。
劉長迭點了點頭,恍然大悟,仔細思索了一陣,心中沒有什麼印象,便轉入正題,開口道:
“八座高台我已經刻錄好了陣紋,可以開始布陣了。”
李玄宣有些欣喜點點頭,一拍腰間錦囊,十二枚白色花紋黑色旗身的小旗飛躍而出,在空中盤旋了一陣,銀光閃閃地落在李玄宣掌中,不等他開口,劉長迭直勾勾地看著他手中的陣眼,失聲道:
“白羽紫梓旗!”
李玄宣呆了呆,縱然已經知道此物珍貴,卻沒想劉長迭反應如此之大,見他直勾勾的樣子,隻好回答道:
“正是!”
劉長迭連忙接過,愛不釋手地看了一陣,讚道:
“萬華芊當年名冠整個黎夏郡,手中的白羽紫梓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後來傳聞賣給了青池宗的某位築基,貴族卻是如何得到的?”
李玄宣尷尬一笑,回答道:
“盧家攻破了華芊山,得到了這陣旗,便賣給了我家。”
“原來留在了華芊山上,這消息是放出來迷惑人的。”
劉長迭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流露出一絲悵然之色,回答道:
“我遠遠地望了望華芊山,萬華芊能以這一缺了數角,又低又矮的小山布置出抵擋煉氣巔峰的陣法,陣道修為還在我等之上!”
見他一臉低落,李玄宣連忙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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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此番日儀玄光陣一成,也能抵禦練氣巔峰之人,也不比萬華芊差了。”
“不一樣的!”
劉長迭搖搖頭,低聲道:
“我等可是修建了八座高台,你可曾見華芊山上有什麼高台陣池?可見這萬華芊的陣道天賦之高。”
言罷終止了話題,朝著李玄宣笑道:
“便不浪費時間了,這就開始吧。”
於是盤膝而坐,雙手掐訣,十二道白羽紫梓旗騰空而起,分成四八兩批一北一南飛射而去,紛紛落在相應的陣眼之中,高台上的陣紋通通亮起,流露出一絲絲金光。
黎涇與眉尺兩峰頓時金光大放,微微顫抖起來,工匠和無關人等早就疏散到了山下,一道道流光飄忽而起,山間四處流淌著金光。
劉長迭盤膝而坐,閉目調整了一炷香的時間,山上終於浮現出一個金光閃閃的大陣,在日光下格外耀眼。
“幸不辱命!”
劉長迭長出一口氣,微微點頭,李通崖已經從院外緩步入內,兩人連忙起身拱手道:
“前輩!”
“辛苦先生了!”
李通崖應了一句,對這陣法頗為滿意,朝著李玄宣點點頭,李玄宣頓時會意,一拍錦囊,袖口在桌麵上一攏,頓時叮當叮當掉出一小堆潔白如玉的靈石來,李玄宣沉聲道:
“一百枚靈石儘在此處了,先生可以點一點。”
劉長迭靈識一掃便清清楚楚點清了一百枚,但還是故作大方地擺手道:
“不必了。”
劉長迭一揮手,將桌麵上的靈石頓時消失不見,笑道:
“如今這日儀玄光陣完工,我也回到郡中去了,來日往來望月湖,若是前往這黎涇山落腳,還請玄宣兄可彆將在下拒之陣外。”
“哪裡哪裡!”
李玄宣搖了搖頭,回答道:
“若是長迭兄前來,玄宣必定親自相迎!”
劉長迭哈哈一笑,恭敬地拜彆李通崖,告辭李家眾人,往黎夏郡中去了,李玄宣一直將其送出李家地界,這才回到家中。
李通崖則站在梨木大桌前,仔細望著布帛上的符紋,一旁的李淵修怯生生地望著李通崖,盯著他腰間的劍看了一陣,李通崖笑吟吟地低頭看了看,柔聲道:
“你叫什麼名字呀?”
“李淵修。”
李淵修軟軟地念了一聲,便見李通崖笑道:
“叫叔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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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祖父!”
李淵修叫了一聲,覺得眼前這人格外親切,抱了抱他的大腿,因為父親消失而緊張的神色舒緩了許多,流露出一絲絲笑容,用手去抓垂下來的劍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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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恬下了山,帶上著白色的帷帽,身後跟著幾個族兵沿著石板路走到了一陣,一間氣派的大院出現在眼前,青磚烏瓦,飛簷反宇,門前的斜石都擦得乾乾淨淨。
跨過石階,頓時有兩個族兵迎上來,恭聲道:
“閣下是……?”
李景恬身後的族兵連忙上前,沉聲道:
“乾什麼吃的!都不認識了?!什麼人都敢攔?!”
李景恬擺手阻止,帷帽輕輕抬起,兩個族兵頓時一震,連忙退開,卻見李景恬低聲道:
“帶我去見你們七夫人。”
“是!”
李景恬跟著這兩個族兵穿過重重疊疊的漆紅廊道,一個小院出現在眼前,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正在院中修剪著花木,見著一群人簇擁著李景恬前來,頓時微微一愣,神色有些忐忑。
“閣下是?”
李景恬將帷帽解下,木芽鹿頓時一呆,連忙下拜,恭聲道:
“小姐。”
“不必多禮。”
李景恬輕輕一笑,同木芽鹿寒暄幾句,聊了會近來的大事,這才看了看她懷裡的孩子,笑道:
“我看看蛟兒。”
木芽鹿呆了呆,勉強笑著將孩子遞了過去,李景恬輕輕接過,笑盈盈地抱起孩子,仔細瞧了孩子的瞳色,確定是較深的黑,這才出了口氣,便想問一問木芽鹿其中關竅,柔聲道:
“我聽聞……故山越之主伽泥奚與你的家族有些血脈關係?”
此言一出,如炸雷般在木芽鹿耳邊響起,頓時有了誤會,腦海中又驚又恐地浮現出大片聯想,眼看李淵蛟還在李景恬手中,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
“這定然是小人汙蔑!伽泥奚奴隸出身,我等巫祝傳家,世代貴族,怎麼能扯上關係!小姐,一定是有人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