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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筱漪弄好一桌子菜,掐了半天的厲蕾絲和秦蓁蓁已經窩在沙發上困得神遊物外,腦瓜子一點一點的。
老王帶著一身火藥味鑽進來,五米多寬三米多高的吊腳樓四合門硬是有一種整個被他糊住的壓迫感:「幾個意思這是,昨晚上又操勞過度了?」
「嗯。」李滄說,「豬是這樣子的,吃了睡睡了吃,很正常,是健康的表現!」
厲蕾絲嗬一聲:「怎麼,睡過豬會讓你感到很自豪嗎?」
「你什麼時候思路這麼清晰的?我嫉妒你的才華!」
王師傅瑟瑟發抖,對於自己莫名其妙挑起的紛爭置若罔聞,目不暇視的直接往廚房裡頭一鑽,叫起撞天屈:「餓死了餓死了,我就出去這麼一會兒工夫,小小姐你到底投喂他們多少好吃的啊,飯都擺上桌了還在那睡覺,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彆急彆急,還有一個湯馬上就好,不許偷吃呀,鐘~」
這招一向管用,尤其是對付太筱漪和孔菁巧母女更是招招出暴擊,太筱漪的嬌嗔聽得老王腿子都軟了兩條。
不過...
正所謂有人餓得膘肥體壯有人撐得瘦骨嶙峋,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涼薄。
秦蓁蓁瞠目結舌的看著老王在飯桌上縱橫捭闔,羨慕得直吞口水,索梔繪倒是淡定的很,她是藝考生出身,節食乃至在方方麵麵約束自己早就習以為常了。
「好...好吃嗎...這個肉?」
「稻草紅燒肉還能有不好吃的?你看這肉!顫顫巍巍!你看這汁!濃油赤醬!」說話間兩塊三寸見方五花三層的大肉方就已經消失在老王嘴裡,「看什麼,光靠看能頂飽嗎,炫啊,猛猛乾飯!」
秦蓁蓁下意識低頭瞄了一眼小胸脯和小肚腩的高低起伏,咽著口水拒絕:「不惹不惹...我吃...我吃這個!」
「嘛呢!」老王炸了,「我不允許你侮辱我心愛的蘸醬菜,刺龍苞是這麼吃的嗎,蘸醬!你快給我蘸醬!麻溜的!」
秦蓁蓁也沒料到看上去這麼鮮嫩可口綠意蔥翠的菜居然僅僅隻是水焯了一下而已,什麼調味都沒有,隻有滿口青澀,小臉直接擰巴成了奇怪的形狀,然後對著老王推過來的大醬一臉絕望。
這玩意絕對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吃得習慣的,廣口瓶也不是什麼都能下得去嘴啊,尤其是對她來說散發著滿滿怪味的純正東北生醬。
「行了行了,還真拿我們當豬養啊,老娘碗裡都快堆不下了!」
「嗯?什麼?」
沉浸在排兵布陣中的李滄這才回過神來,發現厲蕾絲和索梔繪的碗都已經被自己摞得像座小山一樣高了。
這種所有命運仆從序列精準可控連四狗子都如臂使指的感覺實在讓人沉迷,讓人心曠神怡。
質疑大雷子,理解大雷子,成為大雷子,李滄現在終於有點明白厲蕾絲為啥沉迷遊戲不可自拔了——
是的沒錯!
這個粗鄙的武夫有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羞於出口的法師夢!
看看哥那些精妙絕倫軟萌可愛的手辦!
有哪個正常人能拒絕?
哈!
老王的嚷嚷聲打斷了李滄的施法:「現在外麵那群家夥都他娘的殺紅眼了,尤其那幾個倒黴催的空島炸了的家夥,滄老師,我眼瞅著這事情有點不對頭啊,鬼地方貌似學聰明了,嗯,異潮的密度倒是沒見疏,但老子總覺得有那麼點出工不出力的味道...」
厲蕾絲抬頭:「你是不是想說溫水煮青蛙?」
「啊對對對!」
秦蓁蓁瞪大眼睛:「如果彆的從屬者是青蛙的話,那滄老師豈不是——」
索梔繪:「青蛙王子!」
秦蓁蓁對某藝體生露出一本正經的學霸之嫌棄:「是三足金蟾啦!」
索梔繪眼波流轉的盯了李滄一會兒,忽然霞飛雙頰,微不可查的嗯了一聲,聲音都帶著鉤子。
秦蓁蓁臉上一片嘩然:「嗯?等等?喂!喂喂!繪繪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東西啊!」
索梔繪兵荒馬亂:「沒,沒什麼...」
「媽的!你們這些狗男女是真吉爾牙磣啊!」老王頓時覺得嘴裡的飯直反酸,三足金蟾什麼的,簡直就是對一個男人的終極讚揚,「肆無忌憚!道德敗壞!彼其娘兮!有辱斯文!」
「咳,不論如何吧,錢照掙生意照做,一會兒你試著把那些半命運仆從祈願一下,這種東西搏一搏萬一出貨那就是好貨,差一不二的賣給外麵那群家夥也不算埋沒了。」
「轉移話題是絕對的懦夫行為!」老王憤憤不平,「對了啊,我給那個命運硬幣當填料的炮彈改好了,威力馬馬虎虎勉強達到我的預期吧,一發下去也就是在敵方單位身上留下一個敵方單位那麼大的坑而已,誒誒誒,你看,又急,試射了幾發我就沒再用了,我懂,刮地三尺又不是消消樂,不過啊,老子有預感,這玩意等咱出去以後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
「得,您先彆忙立fg,這鬼地方已經夠糟心的了,水麵測量結果怎麼說?」
「淩晨四點完全回退到我們進入時的水準,隨後一個小時的記錄表示水麵整體降低了2.2厘米,第二個小時下降了3厘米,到我回來的時候,這個數字是46厘米,和之前的猜測一樣,第二輪海嘯已經在醞釀當中了!」
飯後。
幾個人難得有時間躺在吊腳樓頂上仰望「星空」——如果推論正確的話,他們即將麵對第二輪海嘯,屆時星空將被寂靜水域所遮蔽,他們也將繼續呼吸夾雜著異潮腥臭味的機製氧氣,那種糟糕的感覺絕對讓人沒法平心靜氣的欣賞風景。
寂靜水域的脈脈熒光以一種匪夷所思的形式映入無儘深空,在漆黑中留下星星點點的光塵,如同霧態的河流一樣氤氳彙聚,汩汩流淌。
與寂靜水域的廣袤無垠的空間相比,眾人頭頂漆黑無物的星空所譜寫的關於寂靜水域的星圖似乎隻有異常狹隘的一小片,但卻有一種極為立體的感覺,像一頂鏡麵草帽孤單的聳立在所有人眼中。
李滄饒有興致的盯著星空,思緒逐漸飄遠,仿佛化身萬千獨立卻又係統的存在於每一頭命運仆從的腦海,這種感覺異常的虛無縹緲,但足以使人沉淪。
「我好像已經聽到海嘯的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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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彆掃興,cheers~」
「乾杯哦!」
「李滄
?」
「嗯?什麼?哦哦...」李滄機械的舉起杯子,把冰可樂搖出一層細密的氣泡,「乾了!」
精神網格不同於厲蕾絲與莉莉絲的通感能力,絲毫不會給李滄帶來任何痛苦,就像與生俱來一樣的信手拈來,隻不過過於沉迷的話,還不夠熟練的李滄依然會有一種神遊太虛自我這個概念逐漸模糊的感覺。
「趕明***脆給這貨祈願個防沉迷係統吧,嘖,整天看著都跟tii二傻子似的!」
「嗯嗯,蠢萌蠢萌的!」
「呆呆的,又很帥!」
「姓王的你很勇啊,要不你給老娘也做個防沉迷呢?」
「咳...」
視線根本沒有焦點的李滄忽然標誌性的一擰眉頭,枕著房脊的身體骨碌一下彈起來:「如果,我們從來都沒有動過呢?」
「蛤?」
「什麼?」
「***,嚇特麼老子一
激靈,你又要乾啥?」
「如果我們從來都沒有動過,如果忍冬坐標區是且僅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坐標區,如果寂靜水域正像天上映出的那片星空一樣如同一個漩渦圍繞著我們運動,如果我們正困在一個‘天圓地方"的坐標節點、一個和終點之間的閾限中,或者說,一團異變了的躍遷風暴!」
「???」
「***你個狗曰的,***彆嚇老子,你誰,雪莉還是墓誌銘?」
「滾蛋...」李滄無語的把杯子丟掉,「到底是哪個狗東西往老子可樂裡摻酒了?嘶,你們是不是忘了咱們怎麼進來的?」
「撞了一朵假雲彩,然後...」
「誒?」
「那你的意思是?」
「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正所謂酒壯慫人膽,李滄似乎相當篤定,「軌道發動機和解離器加起來允許的最大修正高度你仔細算過沒有?」
「正常來說,應該能控製在兩千米左右不爆缸,不是,我有點沒明白,意思空島下去了就能證明你的猜測嗎,還是能直接回歸正常世界線?」
「反了,下不去才能證明。」
「...」
他媽的,一天天神神叨叨的,整得好像你書讀很多一樣,在座各位誰不知道你丫就一超級學渣?
厲蕾絲看向老王,暗戳戳的小聲嘀咕:「你給他可樂裡兌的到底是什麼假酒?」
「老子他媽沒有!」
「那他怎麼這樣?」
「我擦,我怎麼知道,不是,你們都盯著老子看個錘子啊,真不是我!」
「鐘,你這次有點過分哦,李滄他不能喝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
秦蓁蓁吐吐舌頭,默默把冰盒往小裙子底下壓了壓,哪怕在布料上泅出一片濕痕也在所不惜。
這麼一會兒工夫,等到李滄站起身的時候就已經東倒西歪的了,祈願庇佑所級強度的吊腳樓屋頂愣是叫他踢碎了好幾片瓦:「走走走,跟我來,哥們證明給你看!」
「空泡?什麼空泡?不戴!隔著層東西還想看到這鬼地方的真麵目?」
「紮猛子會不會?憋氣一小會兒能憋死你嗎?哦對,大雷子小時候吃過這個虧你們恐怕不知道吧,跟老子遊野泳的時候一腦殼直接把自己種泥裡了,要不是哥們眼疾手快,嘿~」
這酒蒙子明顯就是已經上聽了。
不過老王毫不關心這貨會不會帶來什麼很可怕的次生災害,反而表示野泳的部分展開講講!
「真要下水啊?」
「誰攔得住他?」
「狗海從頭到尾都在乾架,三相之力偽人格可一直都在維持呢,隻不過被隱藏起來了而已,順著他點吧...」
「蕾蕾?」
「我可不敢,這東西喝多了比過年的豬都難抓,搞不好還得白挨一頓揍,找哪個說理去,饒其芳嗎,初中那會把他灌多了走丟了,饒其芳好懸沒直接把老娘腦殼子掀開!」厲蕾絲越想越氣,「老娘真想現在就把這貨腦殼子掀開看看裡麵的成分到底和平時有啥不一樣的地方,正常人能乾出來這事兒?」
噗通~
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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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仨在上麵控製解離器和軌道發動機,我和雷子跟這貨下去,注意一下祈願界麵,隨時等我們消息。」
「你們小——」
齊了,兩個目前還算是人和一個不知道還算不算擬人的家夥全部消失在水體中,連氣泡都沒反上來半點。
索梔繪瞥一眼秦蓁蓁:「準備肉償吧你!」
秦蓁蓁哭了:「嗚哇~」
一個鬼迷心竅的小惡作劇而已,誰知道滄老師怎麼就鬼迷心竅的作了這麼一出妖啊?
就在這時,一片迷離虛幻的藍綠色光彩具現在天際線上,無數水體巨人踏著接天連地的颶浪瞬間由模糊變得清晰,呈現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這次的海嘯規模比前一次更勝千百倍,更高、更快、更強,立陡立隘的海浪如同分割整個世界的鍘刀,奔騰咆哮。
寂靜水域深處。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整個水體似乎正在用某種幾乎不可能存在的強大浮力將三個人水麵之上推去,以三個變態的力量,竟然需要攀附空島崖壁才能勉強下潛,空島都被他們恐怖的力量抓握出一條條縱橫交織的細小裂隙,不時有岩石崩碎脫離。
嗡~
整個空島重重一顫,激起串串漣漪層層波紋,軌道發動機和解離器正式開機,隆隆運作起來。
「@#¥%……」
老王張口突出一串氣泡,一大口黏膩的液體倒灌進口中。
【手藝人王師傅:沒動!空島真沒動!已經是全功率了,紋絲不動!】
【厲蕾絲:很好,老娘現在更好奇他腦殼裡麵東西的成分和運轉邏輯了呢】
李滄對兩個人的對話一無所覺,而且完全不在乎有沒有喝個水飽,全程手舞足蹈的支支吾吾,神情陶醉至極,眼珠子裡麵的光像狼一樣熾烈駭人。
一步,兩步,三步。
仿佛突然穿越了某個模糊的界限,厲蕾絲和老王赫然發現腳下的空島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縮小、遠去,轉瞬之間就成了一片微不可查的晦暗,水流在耳旁汩汩作響,色彩、光暈、所有的一切都在消失,變成絲絲縷縷混亂攀纏在一起的混沌線條。
下一秒,藍天白雲。
被極寒凍結成固體的、
棉花一樣的、呈現一種詭異疏鬆感的雲層在腳下窸窣作響,空島猶如一張薄到不可思議的餅,一幅有關星空、黑暗與流動的畫,周圍到處流光溢彩,唯獨三人周圍一片墨漬般的虛無。
就像...
就像是時間突然回到了此前進入忍冬坐標區的那一刻。
「***!這貨有點東西的啊!」
「這...」
「怎麼說?你爹我天下第一!」
「所以...」老王腦子亂糟糟的一坨,「咱這算是回來了?還是算沒回?如回?」
李滄蹲下身體,試圖去觸碰墨漬的邊緣,忽然抬頭:「安全詞?」
老王一激靈,下意識的作出回答:「教導主任的——」
嗡!
天旋地轉,眩暈感襲來。
一瞬間,卻差點是永遠,等老王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正在從兩千米的高空向下墜,而且落點明顯已經在空島之外。
「我曰尼瑪!」
「喪鐘!」
「誒?」
老王瘋狂加速旋轉的時候,赫然發現頭頂的雲層從潔白逐漸變成漆黑,一道裂縫正在以堪稱猙獰的姿態撕裂整片天際線,並發出猶如洪呂大鐘般的崩裂聲。
狂風呼嘯,裹挾著一種單純視覺不可理喻的色彩線條亂麻一樣從裂隙中噴湧而出,那個場麵簡直就如同這片空域正在孵化一頭不可名狀的巨大怪形。
「大雷子?」
「這!」
「滄老師?臥槽!李滄他人呢?」
「蛤?」
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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