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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就是起起起落起落落落落落落落嘛~”厲蕾絲眨巴眨巴眼睛,循循善誘,“沒靈感?那必須得采風啊!得狠狠放縱自己!得放飛自我!要不要來一盤緊張刺激的傳統象棋?”
李滄:─━_─━
一直以為我堂堂優雅的帶魔法師李滄同誌是鐵骨錚錚仙風道骨的禁欲係人設,直到,直到我那沙雕女朋友出場。
“唔球的麻袋”
“欸?”
厲蕾絲臉色一僵,不是小同誌你不講武德啊,這盤棋它還沒下呢你就擱這原地悟道了?
當代男青年慎獨情結這麼重的嗎?
李滄兩眼放光:“破滅虛妄之眼.錮鎖靈魂之火破滅即歸源.新生亦凋亡.好麼,這個叫‘宇文鉞’的家夥是真tii中二啊.嗯.我詢個價先.對了你剛才說啥來著?不是你瞪我乾啥啊?”
“嗬嗬。”
遠在數千公裡之外,三十一歲的宇文鉞正在一條聚居島鏈繁華與破敗的夾縫間獨孤求敗。
米缸已空,煤餅子勉強還剩三塊半,鍋裡的湯倒還有二十來斤,不怕冷的話到外麵還能再接一鍋,曾幾何時,宇文鉞也是紅極半時的網文寫手,以殺伐果決而聞名的快槍手,可.
時不我待!
空島時代的到來沒給他追夢主角的機會,腱鞘炎、老寒腿、脊柱側彎、腰肌勞損、頸椎病、神經性頭痛以及風一吹就倒的糖尿病之軀讓他差點成為行屍首輪入口的野生生鮮,情況就這樣一直糟糕下去,他不止失去了家人、愛人、親人、朋友,失去了自己的空島和尊嚴,現在連自我都即將失去。
饑餓與寒冷的恍惚間,宇文鉞感覺自己就像一隻以同類為食的大耗子,吃完了同伴的肉還要拿它們的皮縫成衣服保暖。
事實證明,真正負責大部分保暖的是脂肪,而不是這些醜陋單薄又有異味的皮。
“叮~”
“嗯?”
宇文鉞一激靈瞬間從彌留狀態清醒過來,當他看到眼前綠光閃爍的祈願界麵時,竟然沒有第一時間去查看這僅有的希望之光,而是楞楞的跪坐在那裡,呆呆的像一座蠟像,連將要熄滅的火焰將他的老鼠皮鬥篷烤得冒煙都不自知。
啪~
宇文鉞突然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逼鬥,把腦袋杵進裝滿冰雪融水的桶裡浸了好幾秒,這才哆哆嗦嗦的點開祈願界麵的提示。
他發的眾多帖子下麵寥寥數條已閱評論以及隨口嘲諷宇文鉞早已爛熟於心,事實上他都快能背下來了,發帖記錄最早的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年前,然後,最下麵,他在那裡找到了一條新回複。
【滄:在?】
單字id,猩紅如血。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宇文鉞隻覺得那字體周圍繚繞的另類光暈簡直刺得他眼睛都在痛。
【宇文鉞:在】
沒有標點符號,這是屬於網文寫手的智慧,不要胡言亂語,杜絕無謂的字符,人心隔肚皮,比肚皮更遠的是網線,字越少,越能體現我輩中人的淡定與高冷,就像災難發生前,哪怕你跪下來求老夫,哪怕你給老夫一個舵主長老盟主白銀大盟,四千,就四千,雷打不動,多一個字都是我沒骨氣!
【滄:四千?】
【宇文鉞:成交!】
此時此刻,攻守之勢異也,祈願界麵兩端的兩人心境已經截然不同。
李滄發出一串撕心裂肺的哀嚎:“我tii”
厲蕾絲上下眼皮一搭,抱著胳膊,目光向下:“這就是我們堂堂軌道線淨街虎的砍價方式嗎?一通分析猛如虎?和空氣鬥智鬥勇?哈!要不您再問問他還能不能給個內部折扣?應該來得及?”
“彆讓我逮住這小子,我tii骨頭都給他掰折!”
【宇文鉞:我還有一個條件!】
【滄:說】
宇文鉞暫時熄滅ini祈願界麵,沉默著沉默著,突然暴起,嗷嗷叫著對麵前的空氣就是一套王八拳。
“我@#¥%……”
“你@#¥%……”
“我他媽¥%……”
“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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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一連串劇烈的咳嗽,缺氧了。
饑餓寒冷以及虛弱的身體已經無法接受他的言辭激烈程度以及如此劇烈的運動,宇文鉞舀起一瓢老鼠骨頭湯猛猛灌進嘴裡,燙得呲牙咧嘴也要麵帶微笑挺直腰板,灌了幾口之後,宇文鉞感覺自己已經煥然一新,披著老鼠皮鬥篷衝出破爛的居所,回頭望一眼貧民窟災民區,頭也不回的向另一個方向的繁華大踏步而去。
有幾個聲音從周圍傳來:“瘸子,你湯還喝不喝?”
宇文鉞一個趔趄,繼續挺直腰板向前走去,頭也不回:“不喝了,東西也不要了,房子歸你了老鬼,當彩禮,老子發達了,等在那邊安頓好了,老子就回來娶你女兒!”
“老子閨女才他媽14歲,個狗曰的小兔崽子”
“真的!”
“滾!”
宇文鉞呲牙一笑,磕磕絆絆的走過凹凸不平的泥土冰雪路,僅僅一個小時後,就來到一牆之隔的中心城區,找到那個自己路過了一萬次卻從來沒有勇氣湊過去聞聞味道的地方,一把推開大門。
溫暖潮濕,還有飯菜的香氣,肉味。
從服務員到顧客都楞楞的看著這個家夥,半晌,前台慌忙塞過來兩個饅頭和一張聚居區通用券,直接把他往外麵推:“快走快走!你知道這地方是乾什麼的嗎你就闖?不要命了?餓瘋了想打劫啊?”
宇文鉞傲骨錚錚作響,哢嚓一口咬掉半個饅頭:“老子吃飯!”
看在這倆饅頭的份上。
宇文鉞繞過他,一屁股坐在大廳正中的位置,像是來過一萬遍一樣如數家珍:“一個單間倆小妹兒,搓澡拍奶拔罐玉石汗蒸精油按摩,一隻烤兔子,牛羊蛋一對,再加半隻羊,一壇三年陳老黃,一箱大麥原漿啤酒!”
前台懵了。
這個逼氣勢還挺足的哈?
剛上完菜的服務員扯了扯前台:“哥,先給他弄進去再說,客人都看著呢,影響不好,反正他要的是單間,給不出錢再論,這小子,指不定就是裡麵哪家逃難出來的,我瞅這架勢是要吃斷頭飯呐!”
前台一咬牙:“貴客一位,手牌拿好您裡邊請,步步高升二樓雅間208!”
宇文鉞硬生生把偌大一池子水泡成了一種古怪的顏色,要說倆小妹兒也是當真敬業,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做完了全套,走出去關上門,深呼吸,吸氣呼氣再吸氣,往複三次,踩著小高跟慌不擇路。
接著前台又走進去,坐在旁邊的木床上,手拄著下巴:“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享受也享受了,要我說您就趕緊走吧,彆一會兒弄我們這一地血刺呼啦的,我們小門小店,打開門還是要做生意的,可沒得罪著您!”
宇文鉞氣勢都跟熱水池子裡泡軟了,吭哧吭哧憋了半天愣是沒擠出半個字,索性點開祈願界麵,胳膊一抻,那意思你自己看,我高冷的很。
前台差點沒氣撅過去。
我tii一輩子積德行善和氣生財,滿心尋思著看你可憐就當再充一回冤種吧,你這是個啥態度?
“我——我草?!”
一個奇葩的帖子,未讀新回複。
【滄:這店我買了】
前台表現的比宇文鉞當時差多了,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又揉了揉:“他他他他他”
宇文鉞:“嗯!”
前台反應很快:“二東家,咱家店業績不好,而且是正規店鋪,真沒那種東西,要我說您要買就買隔壁老李那家,地方大,客源廣,還有外麵散養的小妹兒!”
“不是,我怎麼就二東家了?”
“這店,我的!”
“6”
前台是懂做生意的。
帶資入駐,一箭雙雕,驅虎吞狼,合則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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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您花了四千硬幣,就隻買了一光板兒故事回來?”
“還不止?”
“有失體麵呐,成何體統啊,嘖嘖嘖,我倒要看看是何許人也竟敢如此大膽騙到我滄老師頭上,刨墳掘屍,曝曬三日,方能一解我王某心頭之好恨.呐~”
論壇上賣劇情的多了去了,但是像這樣除了故事啥也沒有的、基礎詞條或契約都不提供的、連交易都是直接版權拿去錢拿來的三五產品屬實不太常見,而且整個故事十足中二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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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費解
這大約就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強大古騎士頻繁奔波於拯救青梅竹馬與青梅竹馬的一萬個黃毛最終斬卻紅塵與坐騎化為一輪叢生著密密麻麻“破滅虛妄之眼”的大日降下“灼燒與錮鎖靈魂之火”超度整個世界線的故事。
故事重要也不重要。
重要在總覺得這個玩意似乎跟老王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姻緣,不重要在即使把那些懶得編的時間地點人物等等三萬多字的劇情全部刨出去都不會對事後祈願產生多大影響,但是,當所謂的“破滅虛妄之眼”和“灼燒與錮鎖靈魂之火”兩個關鍵詞一提出來,氣勢整個就不一樣了,這都不是換風格了,這是直接把命格都換了啊。
李滄:“我tii算了”
這弔毛大概是爆運氣槽了,在此之前,李滄可從來都不覺得“神交已久”和“量身打造”這兩個詞能產生什麼量子糾纏。
麵色寡淡有氣無力的丟給老王一個本子,打發狗一樣趕蒼蠅似的連連擺手,多看一眼都生怕臟了眼睛:“照本宣科總會吧,看懂了再去祈願,有什麼想問的趕緊問,現在,立刻,馬上,從老子麵前消失,趕-緊-滾!!!”
“得嘞,老子如奉綸音,老子這就齋戒沐浴去拜讀您的大作!”
五狗子和狗腿子們對冰蓋狂轟濫炸的聲音不絕於耳,李滄心如止水,不說李滄,就是太筱漪看到那個故事時也沒比其他人好到哪裡去,一個字:形神兼備。
世界上的巧合可多了去了!
可世界上哪有這麼巧的事?
這故事的氣質它從根子上就不可能是寫給彆人的!
厲蕾絲咂咂嘴,捏著下巴瞎猜:“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那個家夥看過老王的帖子,然後”
“然後對應上小小姐貓頭鷹的真視和老王的邪能之火?”
“好吧.那確實不太可能.”
不管是老王的邪能之火還是貓頭鷹的真實視域,具體效果從未對外麵公布過,而且這帖子是三年多以前就已經寫出來了,總不能那會兒他就知道李滄要把邪能之火和真實視域組合起來給老王捏個坐騎吧?
那tii帖子裡技能描述相關就差指名道姓了!
李滄咬咬牙:“不行,我出路費,得讓長河落日查查這個弔毛!”
“至不至於啊”
“至於!”
我tii咽不下這口氣,李滄心中如是道。
祈願對於李滄是個攢錢爆兵一波推的舒爽愜意的過程,而對於老王來說就顯得略略複雜了那麼一丟丟,無限等同於回檔重生高考考場大門前,嗯,時間充裕,還沒打鈴。
一直到空島都已經駛入狗腿子們生鑿出來的缺口中,整整三天半過去了,這貨都還在皓首窮經。
以至於李滄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不是,我那筆記本和整個故事加起來攏共都沒有四萬個字啊,按我預算所有可能要用到的詞條最多最多都不會超過22輪,他到底在乾啥,催眠小幣崽子拿折扣嗎?”
“呃,請問,所謂的二十二輪,是個什麼意思?”
“一個詞條,滿刪漏減,討價還價,算一輪,舉個栗子,吹牛玩過沒,差不多的,你跟小幣崽子不能實打實的說我就蹭蹭,你得給它畫大餅啊,咬一口月餅都得說成是我吃了個月亮,讓它慢慢刪,和你談條件,前後前後反複拉鋸,不知不覺潛移默化的深入進去。”
“你不覺得這種東西對姓王的來說過於複雜繁瑣了嗎?”
“那他祈願是咋鋪詞條的?”
於是厲蕾絲趁熱用到了一個讓李滄耳目一新痛定思痛痛何如哉的形容方式——
“四千?”
“成交!”
就完了。
李滄瞠目結舌,他其實從來都沒真正親眼看過聽過老王磨詞條祈願,畢竟想想都覺得辣眼睛,可這個大雷子親口轉述的事實還是當場擊穿了他的心理防線,腦子裡仿佛傳出某種東西崩塌的聲音
不是
咱就是說那這貨到底是怎麼把擾動合金給鼓搗出來的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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