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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茶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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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電話裡聽說好大兒主動出擊獵到一頭新朋友的饒其芳簡直像過了年一樣高興,無論如何都要李滄帶段梨霍雯一起回家裡吃頓便飯,是的,可以想象,這個罕見事件大概率會成為饒教官日後吹噓炫耀好大兒資本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

作為好大兒的“第一個”朋友,霍雯享受了超規格的待遇,整個場麵極其隆重正式,饒其芳居然是出了彆墅二門迎接的,要不是他們回來的快,教官大人騎著那輛她最愛的魔改粉色小電驢怕是都要飆到山下岔路口的大門那邊了。

霍雯兩個眼睛裡全是畏怯和茫然,一張本就略顯蒼白的臉直接連血色都見不到了,死死抱著段梨的胳膊,講話隻剩阿巴阿巴,好不容易捱到屋裡,就見孔菁巧一身廚師正裝都沒脫,把手底下打雜的徒子徒孫支使的團團轉,各式精致點心和果盤層層疊疊早已擺滿沙發前的方桌,點心果盤中間赫然是一個姹紫嫣紅的大花籃,花瓣上的水珠都還在。

“來了?快坐!”

“這姑娘氣質真好!”

“累了吧?喝茶還是喝汽水?香檳也冰了一瓶呢,我自己有點喝不慣那種東西,也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喜不喜歡!”饒其芳一手段梨一手霍雯,反正就是不撒手,主打一個一碗水端平犒賞三軍,“嘖嘖,瞧這小姑娘模樣周正的,一看就是個蕙質蘭心的,我兒砸交朋友就是有眼光,多大了?來基地多久了?在哪工作?家裡幾口人?兄弟姊妹有沒有?住在哪裡?”

霍雯對著麵前這位麵容完美融入自己年齡段偏偏給人一種慈眉善目感覺的教官大人,神情恍惚眩暈感陣陣襲來

她是誰?

我是誰?

人生的奧秘是什麼?

宇宙的儘頭在哪裡?

眼瞅著霍雯像落入熊孩子掌心的麻雀一樣呼吸急促就快要被嚇死了,孔菁巧和金玉婧連忙出來解圍:“暴力狂你政審呢?哪兒有你這麼問的,沒看人家小女孩正害羞著呢,知不知道什麼叫代溝?”

饒其芳從金玉婧手包裡摸出化妝鏡喀的一聲打開,看了看,又看了看,仔細看了看,感覺自己年方二八國色天香美得不行:“代溝?什麼代溝?不要以己度人好不好,看到老娘這張臉了沒有,和我兒砸站一塊簡直就是姐弟!嗯,那你們坐著玩著,我去廚房裡幫幫忙,今天給你們露一手!”

“滾出去!你想乾什麼?當個快壺燒開水嗎?你彆碰我菜刀!放下!給我放下!!!”

饒其芳走後,霍雯帶著哭腔埋怨段梨:“我到底為什麼要認識你啊!剛才那個人不會真是饒教官吧?戴廚師帽的孔大廚?給我倒水的是金團長?我我我.這和我的不一樣.我.我害怕.”

“雜魚也會翻身的!”段梨憋著笑,“嗯,要不你跟科院打個報告把工作間搬到我隔壁,申請原因就寫工作需要好了,姐不坑你,總一個人切切剁剁有什麼意思,人是不會和屍體交朋友的,除了李滄!”

那邊。

老王有點急了:“你tii跟我杵一塊乾啥,倒是過去啊,總把人家晾在那算怎麼個事兒?剛才不是還聊得好好的嗎?”

對.

剛才是聊得好好的來著

可家裡現在也沒有手術台解剖床啊.

朋友,這玩意對滄老師來說實在是一個過於偏向神秘學的陌生定義。

“實在不知道乾啥要不你乾脆帶她去洗腳得了!找倆大姐趁熱哢哢給你們按一套,頭上包倆大毛巾再嚼上那麼幾片青蘿卜,鹽川社交澡堂文化,就沒有咱拿不下來的人!臥槽祖宗你嘎哈呢,老子就是他媽的說說!”

“死遠點,第一,我不是社恐,第二,我情商很高,第三,我隻是帶她淺看一下我的收藏而已!”

老王無比心累的盯著從同源通道裡出來箱子看了好一會兒,再三確定李滄沒從箱子裡層層疊疊毛巾包裹裡掏出來牙膏牙刷洗麵奶沐浴露手牌會員卡之後才稍微鬆口氣,他媽的,家養的豬第一次叼白菜回家老子都不帶這麼緊張的!

哪怕段梨是個半瓶水的心理醫生見多識廣也遭不住李滄收藏的那套玩意,乾脆撂下倆人的專業探討在彆墅裡隨意轉著,東看西看:“第一個朋友到底什麼意思?那你和蕾蕾呢?”

“我倆.我倆白給唄.”

段梨嚴肅點頭,撣撣衣服:“那還好我是公派收費的!”

“不是我發現梨姐你也挺皮哈!”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年不見我總得有點進步不是,學著幼稚點嘛,不然真產生代溝了趙指揮他老人家可又要跟我三姨告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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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翹起大拇指,抱著胳膊眯著眼睛:“很好,值得發揚,配這種幼兒園家長見麵會一樣的畫風正合適,話說你能想象李滄去學校給三小隻開家長會的場麵嗎?”

“不用想象,我有兩年前滄老師獲得幼兒園戰神稱號時鯊瘋了的實況視頻,嗯,很壯觀”段梨鵝鵝鵝的笑,“可惜三個小家夥這兩年跳級了呢,幼升初,那種場麵以後怕是很難見到了!對了,怎麼沒見到小小姐?”

“正給我媽代班呢,這不饒教官一聽這事兒直接跑單位給孔姨薅回來了嘛,不然還沒那麼大火氣,你聽廚房裡罵得多凶殘!”

“兩年,突然有點羨慕繪繪和蓁蓁,你們在那邊到底待了多久?”

“算下來也就二十來天一個月”

吃過晚飯,兩個老年人本想帶著幾個孩子打打牌下下棋的,可惜瑪緹尼斯那邊剛好發來消息,饒其芳隻能依依不舍的目送段梨和霍雯告辭,一再囑咐明天一定要再來玩,李滄則和老王趁著夜色跑去瑪緹尼斯部落轉了一圈,回來時已經旭日初升,沒過多會兒就是韓成厲清怡於淼登門拜訪。

除開厲清怡那老八股的爹和新八股的兒,厲清怡於淼韓成可以說是親戚圈兒裡走到哪家都能吃上頓熱乎飯的那種人,受歡迎程度中等偏上,李滄他們一潤就是兩年,長得很像厲家人那邊的厲清怡中間經常過來串門,嘴又甜,所以饒其芳倒還挺喜歡這小丫頭的,不過提起她爹照樣白眼翻得老大了。

“姐夫,給人家講講你們在軌道線上的事嘛!”

“姐夫姐夫,你們的時間真的就隻過了一個月嘛,我好些吸滄群裡都傳瘋了,蓁蓁姐一斷更就是兩年,你都不知道群裡這兩年是怎麼過來的!”

“姐夫姐夫姐夫.”

姐夫瘋了。

整整三天,人是一茬接一茬的來,車水馬龍絡繹不絕,李滄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被推過來搡過去的大茶壺,誰逮著誰倒一下嘬一口,屁股總是很燙,偶爾才被洗洗。

消耗李滄聽起來像個笑話,然而這件連巢穴之主都做不到的事情硬是叫一群手讓繡花針紮一下都能擱某位優雅的帶魔法師跟前兒把自個兒活活流血流死的普通人給做到了。

李滄神遊物外時居然產生了一種明明周圍都是人但我周圍一個人都沒有的恍惚,就好像災難剛開始時孤身一人窩在沒個馬桶大小島上那種感覺,饑餓、虛無、回聲、火燒火燎,手上不自覺的把玩著招待客人的煙盒,肌肉記憶似的屈指一彈,一根煙從紙盒裡跳出來,剛好叼到嘴邊,嘴一鬆,又落回煙盒,再一彈.

啪!

金玉婧擎著火:“不是一早就戒了嗎?”

李滄不動聲色的把煙丟回煙盒:“你平常就是和他們這樣打交道的?怎麼做到到現在還沒神經衰弱的?”

“鵝鵝鵝,這些已經算是姨姨經常打交道的那群人裡比較擬人一點的了,生意歸生意,至少還要臉,這才一天你就堅持不下去了,今晚和明晚的宴會怎麼辦?”

“這和我擅長的生意顯然還是略微有點小出入的。”李滄目露思索,“那什麼,說起來最近我剛好意外找到個很精通人性啊生意啊這一塊的代言人,除了口味有點挑之外簡直毫無破綻。”

“是嗎,如果跟你一樣有忌口不吃虧的話,也不好完全當成是缺點ho~”

“那倒沒有,她隻是吃人而已。”

金玉婧翻了個白眼:“就你清高,就你了不起,行了吧,我們資本家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都是特彆醜陋的!”

“我說的是物理意義上的,呃,好像也不是很物理,準確的說她吃靈魂.”李滄擰著眉頭,“總之你那種晚宴時間都太長了,我擔心她不到中場就已經餓得受不了了。”

“?”

金玉婧那無往不利一本萬利的腦袋突然就有點轉不動。

哦對,這段時間厲蕾絲其實頂著倆黑眼圈回來象征性的打了個轉來著,顯然是遊戲版本已經迭代到滯後兩年的大雷子同誌都需要又肝又氪的程度,然後這貨在被饒其芳逮住一通臭罵一通好打後心滿意足的偷偷潤了,這娘們其實一點都不瓜,雖然饒其芳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想揍她這個隱患無法根治,但中間稍微露個麵至少能保證她不會被饒其芳往死裡揍。

“媽我今天在外麵吃中午不回來了啊,晚上再陪您吃晚飯。”

“行,正好我也得到班上看看,都一周沒去打卡了,兒砸,倆老東西那你好歹記得去瞅一眼,買酒彆給他們買貴的啊,隨便找一地攤買點假酒得了,喝不死人的!”

“滄滄公主你怎麼比我還忙?姨姨那邊還有賬目要你這大股東過目簽字呢!”

“呸!又想騙我兒子錢是吧?兩年過去了分紅見不到一點光知道往死裡要錢,賣了你都不夠賠給我兒子的!你怎麼好意思的你?你怎麼張得開嘴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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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站在索梔繪家門前,深吸一口氣,敲門。

一聲不吭把人家掌上明珠拐走兩年老索同誌都沒扛著菜刀打上門這一看人家就是真拿咱當兄弟處啊,再不表示表示那就真不禮貌了。

“李滄來了啊,剛才我還念叨著呢,快來,快進來!老索你在那乾什麼呢,跟單位通個電話,今天不上班了!”

“哦!”

老索的狀態就有點像個圓潤的煤氣罐罐,不情不願,表麵很冷,但是很燃,而且很冷,他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老父親,手裡的女兒是有限的,賊還知道避著人呢,這小王八羔子每次來都他媽想明搶!

“呀,李滄~”

眼瞅著自家睡眼惺忪的心肝寶貝一身睡褲吊帶的羊入虎口,以為自己早已經接受現實的老索同誌還是情難自抑的當著大家的麵兒來了一手索子捧心。

“李滄中午在家裡吃飯,阿姨做點你愛吃的,老索,跟我買菜去!”

話雖然是這麼講的,但楊亦楠的眼神凶得更像是要把索明遠的心眼子直接剜出來炒菜。

“我我不去.”

“?”

“繪繪穿成這樣,我一走,誰知道那小子會不會趁機占我閨女便宜.”

“費什麼話,彆等老娘扯你耳朵啊我跟你說!”

“可他.”

“彆小心眼了,蓁蓁還在樓上呢!”

“哦”老索愣了下,直到被扯出房門才意識到問題很大,“不對,那小姑娘更是個小白給!”

砰~

門關了。

索梔繪像隻慵懶的考拉掛在樹上,眯著眼,有點迷糊的往他脖子裡一紮,使勁吸:“你怎麼這麼早就來了?我還沒睡醒呢!”

“你這樣多少顯得有點癡女了.”李滄捏著她的束發拽了拽,索梔繪很給麵子的仰著臉聽他說,“沒睡醒?不是聽到聲音才下來的?”

“洗、洗手間樓上的被蓁蓁占了”

李滄的語言邏輯中透著一股子嚴謹:“那你抱反了,這樣好像沒法把吧?”

“可,很刺激的呀!”

李滄的禮貌和理智在他腦子裡踹得他一陣呲牙,狠狠一巴掌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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