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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基地,溫泉山特區。
中巴車慢吞吞的像是在爬,擋風玻璃內側用膠紙黏了一張手寫的、卡了三遍章的臨時通行證,路邊的樹被溜的狗行人車輛,但凡是個稍微能動彈動彈的活物都會讓神情緊張的司機杯弓蛇影,從始至終,車廂裡鴉雀無聲。
終於,中巴車在一條岔路口的大門前停穩了,相比於溫泉山其他岔路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或奢華壯觀的門頭,這裡無論是崗亭還是大門本身都顯得相當低調樸素,一個穿著軍裝的壯漢走上車,語氣輕鬆道:“各位老師都到了,那開車吧!”
話是對著車裡的人說的,腰間的對講卻沙沙的跟著響了一聲,岔路口大門隨之打開,來人手裡有幾張紙,一張張的翻了一遍,每翻一張,目光就瞄向某個人,明明很和藹的一張笑臉,眼睛裡硬是給人一種刀槍劍戟斧鉞鉤叉的感覺。
“這位.嗯.您是?您貴姓?”
氣氛凝重中透著一種詭異,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總不能叫長官吧,這也不是一個係統的啊。
“免貴,胥洪峰。”來人笑了笑,“歲數大了,被打發過來給教官當個保安看看門買買菜,各位不用緊張,教官聽說你們要來,特地請了假,在家裡等你們半天了,嗯,到了!”
下車時,簡直就像12具行屍走肉被鏈子拴著上刑場。
“最後一家了”
“進不進?”
“我知道是最後一家,那你倒是動啊!”
“誰敲門?”
“不不敢這可是饒教官家.”
“不進?不進也沒法交代啊,全校都訪到了,到咱們這總不能搞區彆對待吧,想不想要績效了?”
“劉老師,伱身體好,你來!”
“什麼就我身體好我來了,我就是個被打發來開車平平無奇的體育老師,家訪根本妹有我啥事兒好吧!”
“那”
“趙老師,要不你來?”
門開了。
饒其芳側著身子:“三個小家夥說聽到外麵有動靜,我就猜是老師們到了,快請進!”
三小隻探頭探腦,怯生生齊刷刷:“老.師.好!”
茶水、點心、水果,架勢很快就擺起來了,十一科老師人手三本長假作業埋頭苦思宛如冥想,滿屋子攏共十六個人,楞是沒發出半點雜聲,刷刷刷翻卷的聲音宛如戰爭的號角。
大白和阿肥中間路過客廳一圈,沒兩秒就躡手躡腳的溜了。
光看表麵,空氣凝固指數高達百分之三百,三堂會審也不過如此,實際上十一位倒黴催的老師比被檢查作業的三小隻更特麼緊張,不光緊張,還興奮,不光興奮,還直哆嗦!
饒其芳:“個死金魚精又跑哪浪去了,到現在還不回來,這些家夥要是問我輔導作業的事可怎麼辦?”
“滅口?”
“十二個人進來一個人出去會不會有點明顯?”
“三個小東西怎麼回事,幾輩子沒做作業了被人跑到家裡來查作業,要不要先打一頓跟這些催債的表現一下誠意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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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們饒教官16歲輟學隨著年齡增長逐漸走向焚書坑儒的文化水平現在彆提輔導三小隻寫作業了,說句不中聽的,三小隻眼瞅著都能輔導她了!
倒也不是饒其芳隨兒子不擅長待人接物,而是她的家學淵源屬於是厚德載物那種類型,對於老師這種神奇的生物有一種天然的畏懼,尊師重道家教如此,她那會學不會家裡的招子那是真的挨揍受罰。
“咳~”
班主任的一聲咳嗽,剩下15個人唰的一下正襟危坐。
女老師覺得這樣下去實在是不行了。
啊,在彆人家你們一個個指點江山糞土當年萬戶侯的,到這兒連個屁都憋不出來,有沒有一點育人子弟的樣子還,老娘算是看出來了,我不吱聲你們是真的敢裝聾作啞到結束啊,到時候灰溜溜一聲不吭的走了,回去校長還不把我這當班主任的生吃嘍?
班主任是個40歲左右的女人,姓趙,戴著度數很高的眼鏡,氣質相當斯文,深吸一口氣,微笑:“饒女士,聽說克洛芮絲、艾琳、奧蘿拉三個小家夥是您的親傳弟子?”
“嗯?嗯!就是教了三招兩式而已!”饒其芳謙虛道,“她們在學校是不是不乖了?您彆生氣!教書您來!育人我來!回頭打一頓就好了!”
趙春花哽了一下,生怕引起什麼不必要的誤會,連忙道:“沒有沒有,怎麼會,三個小家夥乖的不得了呢,每個老師都很喜歡她們,學習又刻苦,剛入學的時候我還擔心她們語言不通,結果進步特彆快的這次隻是學校安排的全體家訪.饒女士啊,對孩子可不能這麼.嗯.現在已經不提倡.上次考試這次考試這次長假”
饒其芳感覺自己就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嗯嗯嗯機器,頭都要點暈了。
趙春花發現饒其芳似乎和其它家長也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逐漸進入狀態:“.彆的都還好,三個小家夥性格上還是太過靦腆了些,如果可能的話,我這個當班主任的還是建議您這邊多去參與一些學校組織的親子活動,比如走出校園進行異化血脈生物和基地安全法律法規科普啊,手工課作品展覽啊,愛心零售啊,這些小活動都是很有意義的,尤其對於克洛芮絲、艾琳、奧蘿拉這樣性格柔弱膽怯的孩子來說,她們的功課成績品德無可挑剔,但在人際交往這些方麵還是需要當家長的做出表率,孩子是會去學習家長的行事作風的.您呢平時也不要對她們要求太嚴格.尤其是.巴拉巴拉”
饒其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把這一群瘟神送走的,時隔多年,她再一次找回了當初被班主任死亡凝視的慘痛回憶。
“嘶~”饒其芳搓了搓胳膊,打著寒顫,“你們老師平時也是這樣的?”
三小隻連眨眼都是整整齊齊分毫不差,萌出一臉血:“嗯嗯,趙老師人很好,但講道理超級厲害,吳豆子調皮,趙老師就把他的爸爸叫到學校來,吳豆子回來的時候說他爸爸好像都哭了呢!”
饒其芳頭皮發麻,還有點不服氣,揮了揮拳頭:“不用怕,我也比較擅長講道理的!”
“嗯嗯!”*3
這時,金玉婧和孔菁巧居然同時推門進來了,有說有笑的。
“金玉婧你答應老娘的事呢!你居然還好意思回來?你死外邊算了!”
“什麼.噢.”金玉婧把手包丟在沙發上,“最近不太平啊,臨時有點事耽誤了,老師們來了麼?”
“嗬,人都走了!”
“這樣啊,那下次和下下次開家長會我去總行了吧!”金玉婧笑眯眯挨個摸了摸忙著端茶遞水的三小隻的腦袋,輕描淡寫的說,“滄滄公主才幾天沒回來,謠言就傳得天花亂墜,要多離譜有多離譜,今天那個阿美莉卡皿煮聯邦的家夥居然跑過來攔車問我考不考慮出手金魚物流,無論是硬幣還是空島都可以作為交易條件,癩蛤蟆嗬欠好大的口氣,他是真不怕基地半晌摸過去狠狠抄他水表啊!”
“臭小子也是,一點都不讓我這當媽的省心.”饒其芳伸手捉住阿肥抱在懷裡,了無生氣鐘又帶點惡狠狠:“上次就應該拿條繩把他拴家裡的,不過,我兒砸果然還是聲名在外的,這麼大一個基地擺在那裡沒人多瞧一眼,他才多會兒沒動靜,就什麼阿貓阿狗都敢出來亂吠!”
“就是不知道你的好大兒回來發現基地邊上居然多了一號老熟人表情會有多驚喜呢.”金玉婧蹬掉鞋子窩在沙發裡,淩厲的眼神終於鬆懈下來,染成栗色的頭發透著熟美的韻味,“最近可不止基地,裡裡外外人心都忽然長了草似的,話說c-436導彈襲擊到底找到誰乾的沒?我在那邊剛建的綜合商場還等著人賠償呢!芳芳你這樣子下去不行的,俗話說商無官不安,姐姐見天兒這麼賣力的伺候你,不就指望著蛇鼠一窩那點事兒嘛,再說了,你最好擺也得給我擺點沆瀣一氣以權謀私的樣子出來,不然基地那一攬子人全得整宿整宿失眠!”
孔菁巧插嘴:“不會的,貝老頭知道她沒那個腦子。”
饒其芳很擅長選擇性過濾,摸毛的手都沒停:“什麼c436,不記得了,老娘瞅著心煩不想摻和,應該是蒙梁或者誰那邊的人在管吧,現在第三島鏈外麵簡直是馬蜂窩,隨便扔粒石子過去都能引發一場暴動,看著貝知亢那老東西每天愁眉苦臉的模樣都覺得好笑,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攤子大了,想收編也晚了。”
金玉婧意有所指:“為什麼不能是先衝突再收編呢,那些搞政治的人心都臟,投奔也是要有說法的,既要看到誠意,也要看到利益。”
“亂七八糟的聽不懂!懶得想!老女人咱今天晚上吃什麼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剛才那席宴會剩了預備菜我給帶回來了,湊和著吃吧!”孔菁巧沒什麼精神的坐在那,“也不知道孩子們在外麵吃不吃得好,肯定是吃不好的!唉,筱漪不止一次和我說他們在外麵打仗的時候經常預製乾糧一吃吃好多天,知道什麼是乾糧嗎,就是隨便調了調味道乾巴巴肉粒、脫水蔬菜水果糧食,什麼乾糧,明明就是狗糧,那是人能吃的東西嗎,大白和阿肥看一眼扭頭就走!筱漪那孩子也真是,打小就對廚藝不上心,看她做的那些東西吧,這也就是小鐘上食,不然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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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饒其芳覺得自己今天真是命裡缺話,到底怎麼了這一個個的,剛走一波這又來了一個更能的。
幾個人聊著聊著,就說到昨天索明遠和楊亦楠來做客的事,金玉婧說:“芳芳你瞧人家,生了個女孩寶貝的什麼似的,三天兩頭跑過來問,生怕滄滄公主把掌上明珠拐跑吃乾抹淨,你可倒好,整天我兒砸我兒砸~”
“人家那是生了個真女兒,鬼知道老娘生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饒其芳還不服氣,“小索那孩子雖然有點…恩…但人家小姑娘體貼黏人啊,天天媽媽長媽媽短有媽她是真叫,再看我那個玩意,嗷嘮一嗓子饒其芳都算是客氣的,你還真彆羨慕,我叫兒砸怎麼了,從小我就把李滄當兒子養的,要不是我都想再給小滄練個小號兒來著那招人嫌惡的賠錢貨何德何能襯得上我兒砸,真的,死丫頭片子上輩子不知道積了多少德才托生到老娘懷裡呢,想想我都替我兒砸委屈的慌!”
“一提這你就來勁,嘖”金玉婧剛想調戲幾句,不過話到嘴邊沒開頭就無疾而終了,“也是,滄滄公主對自家人是真的掏心掏肺,唯獨有時候太自我了一點,什麼都憋在心裡,我忽然特彆好奇,你也算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蕾蕾和小鐘又那種性格,怎麼輪到滄滄公主跟著你們這仨社恐非但沒社恐反而社恐了呢?”
饒其芳瞪大眼睛,努力思考好半天,給出一個肯定的回複:“嗯!”
“什麼就嗯了啊,怎麼就嗯了呢,我那是個問句!”
“嗯啊!”
看著饒其芳一本正經點頭的樣子金玉婧也是十分無語,什麼跟什麼啊這都是,難道說這種清澈且愚蠢的女人真就天生運氣高彆人一頭?
“魚魚你看啊,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孔菁巧表情比饒其芳還嚴肅呢:“具體因為什麼我忘了,不過有一次小鐘和小滄聊天的時候,小鐘笑話小滄,問他社恐到底在恐懼什麼,小滄說,我恐懼你們這樣的人.”
金玉婧一拍大腿:“妥了,就是它了,合著芳芳你不是真傻,你是裝傻充楞啊,你心虛!”
饒其芳:“.”
妾身乃武將,不善言辭,隨你們怎麼誹謗吧。
孔菁巧忽然歎了口氣:“孩子們什麼都好,怎麼就肚子沒個動靜呢,前段時間辦婚禮的小吳,他們說都已經懷上了呢!”
金玉婧眼神飄忽:“是啊,要是他們留個小娃娃在基地壓秤,出去浪多久隨他們好了!”
饒其芳忽然想起當時給李滄檢查身體的慘烈,本來一口牙都快咬碎了忽然又有點想笑,說:“我看一院二院那幫吃乾飯的就是胡扯,小滄和那死丫頭片子的事根本是瞎猜,不然筱漪他們兩個算怎麼回事,也是那個什麼.什麼來著?”
“咦,你個暴力狂原來還是有點腦子在的,這個思路好像沒問題,說得通!”
“嗬!我沒腦子?那又是哪個不要臉的老女人前天輸得都要哭了一巴掌掀翻棋盤來著?”
“饒其芳!我隻是不小心打翻了而已,而且明明最後我都要贏了,誰知道我趔趄那一下是不是你搞的,不然怎麼會平地摔倒?”
“說明老戲骨演技在線唄!”
“你——”
眼瞅著倆人又要掐起來,金玉婧抱著大白挪到後麵那組對著窗的沙發去了,管是不可能管勸架是不可能勸架的,要麼挨揍要麼挨餓,成年人的世界就是這麼涼薄如紙,小滄滄啊,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回家啊,知不知道姨姨活得多辛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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