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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寶地...”李滄都噥著,大魔杖掄得飛起,像一個來到自家剛施完糞肥農田的老農,“哪個方向好呢...”
事實證明,當主場轉移到體內時,巢穴之主自我封閉的做法並沒有什麼卵用。
跟一個無視護甲的大牲口玩物理隔離這套實在過於天真,尹索來耶之焚配合大魔杖的矯正套餐很容易就能讓李滄去他任何想去的位置。
李滄覺得,巢穴之主的軀體結構和質地其實很像一座濕乎乎的寶石礦洞,到處熒光閃爍、肉體鮮嫩多汁,那麼,作為一個富有學術精神、充滿好奇心的法師,稍微取樣切片搞一下研究想必這隻大蟲子應該不大會介意。
轟!
連續三次尹索來耶之焚將麵前僵化、死去與巢穴之主本體中斷聯係的硬殼轟成碎片,露出後麵仿佛流淌著液態能量、光芒湧動的晶體纖維束,這才是巢穴之主的正常肌肉結構,泛著鮮活的生命氣息。
大魔杖和李滄幾乎完全同步的一頭攮了進去,勢必要趁巢穴之主應激之前摳下幾兩肉。
比李滄反應更迅速一萬倍的是異態癌化性狀和毒母之毒,幾乎在李滄與巢穴之主鮮活血肉接觸的一刹那,青黑夾雜著猩紅、猙獰可怖的脈絡瞬間取代了墨綠色水晶樣的血肉,並以摧枯拉朽般的速度向巢穴之主身體內部一路侵染腐蝕。
唯一值得慶幸的或許就是巢穴之主龐大的體型讓它有足夠的資本無視這點深度,僵化自身血肉隔離侵染,整個過程井井有條一絲不苟,如同巨樹對付體內的蛀蟲。
李滄...
滄老師那是相當之難受了。
血脈之光對他的加持極限擢升了他的軀體素質和力量值,小幅度的提升尹索來耶之焚的威力,但獲益最大的無疑是異態癌化性狀,平時根本無法顯現出來的異態癌化此刻就像一個鳩占鵲巢的不速之客,李滄無法對其做出任何有效控製,這玩意在癌化巢穴之主的肉體時,甚至都不會分潤給李滄哪怕一丟丟的好處,肆意侵染、掠奪吞噬,簡直就是一團混沌無序純粹的惡。
這個有意無意放縱滋生甚至親手培育出來的失控玩意讓李滄恨得直呲牙,一路刮地三尺勤撿持家的走來,他擅長和喜歡的一直都是計劃經濟,即使賭性深重,也都是有目的有把握的去賭,儘量讓劇情脈絡事態發展處於自己的節奏當中,但異態癌化這個玩意屬實讓李滄馬失前蹄,他敢保證,現在就是藥鬼複生織屍親至也甭想弄明白這tii到底是個啥,它早已經異化演化成了連親爹媽都認不得的形狀。
李滄很想說這玩意出了尤克特拉希爾沒了血脈之光的加持後可能多少都得消停點...
e,但願?
雖然最終都沒能取得組織樣本,不過李滄勉強循著巢穴之主旺盛的生機和鈣質能量來到了一處“高聳入雲”的柱狀物麵前,無數筋絡拉扯著肌肉纖維形成翎羽狀與這個被薄而透明的晶體外殼包裹的柱狀物相連接,柱狀物內部充滿晶瑩剔透的翠綠色液體,至少...
至少看起來很有營養!
“這tii指定是啥重要器官,大蟲子欸,這回你總沒辦法連它一塊放棄了吧?”
此時李滄身上已經穿著一層巢穴之主主動放棄掉的組織形成的硬皮,甚至還多了一副像乒乓球拍多過像手套的手套。
李滄興奮的直搓手,用最後一點“死皮”把大魔杖牢牢包裹起來甩開膀子就準備開乾了,大蟲子估計這輩子都沒想到會有人用它自己的零部件在它自己的身體裡開礦...
這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自產自銷就很合理。
李滄這邊一鎬頭剛掄下去,那邊一隊長得亂七八糟滿身須子的巨噬體排著隊突然從血肉組織裡鑽出來對著他直接開衝,驚天動地的一個猛衝,一頭創死在李滄身上變成了一灘可怖的癌化組織。
李滄撣掉身上的黏液:“娘希匹,這巨噬體怎麼不是前凸後翹的大姐姐形態呢?”
巨噬體的腐蝕液成功將李滄縫縫補補好不容易搞出來死皮套裝衝了個稀碎,這是它的直接死因。
然後,令李滄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癌化組織顯然令巢穴之主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剛彆了個苗頭,麵前這個巨t神聖巨t重要的晶體簇居然也開始“死去”,晶體株迅速失去高光,翎羽狀的肌肉組織全部脫落後,晶殼破碎,露出內部灰白的骨骼結構。
李滄心態爆炸,頹然扯掉死皮套裝。
李滄瞅一眼,再瞅一眼,大大的眼睛寫滿了詫異:“這tii...看著咋好像是塊月牙骨呢...”
壞消息:大蟲子的肢體結構看起來略顯科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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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消息:月牙骨理論上距離心肝脾胃腎等一係列重要零部件隻有一腔之隔。
不好不壞的消息:已知這大蟲子光是肩膀頭子上就長了六條胳膊,上麵都有可能產生月牙骨這種東西,因為沒看見過下肢所以具體數目不祥,一不小心李滄很有可能會出現在最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總之,這種情況就好比一人兒沒頭沒腦的擱一座小縣城裡亂撞,而且還是半實心兒的三維立體結構,李滄對生命能量和鈣質能量流動性回聲定位根本就不準,同時完全被隔絕了對厲蕾絲老王的感知。
“大蟲子的腦袋已經被爆了,要是能站在腔子裡再來上那麼一發...”
甭說隻是區區巢穴之主,藥鬼也架不住這種掏心掏肺的親密交流啊,跟個自爆卡車一樣走哪哪炸的李滄結結實實的驗證過好幾次體內封閉環境下大血爆的威力,這些都是相當成熟的經驗之談。
本來吧...至少在理論上...李滄應該能通過肌肉紋理的走向來判斷他的前進方向,然而縻狑蟲族並不是常規生物體,根本不遵循生物定律,所有肉眼可見的組織抑或是結構沒有任何規律,就連管路中的液態能量湧都是如潮汐般反反複複的來回衝刷。
“所以,我特麼到底該選哪個方向?”李滄撓頭,掰著手指頭念念有詞,“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如有八重險,不出陰陽八卦形,上北下南左西右東三五一十五四七二十八,就它了,走你!”
李滄就像一個人形自走滋水槍,尹索來耶之焚走哪噴哪,一頭莽向某個方向,在他走過之後,身後開辟出通道以極快的速度消弭、閉合,失去生機的物質則被巢穴之主代謝出去。
巢穴之主的內部結構對李滄來說其是相當迷人的,各種軟體硬體結構層出不窮,充滿著幾何規律的美輪美奐,錯綜複雜交織如巨型構裝,李滄一路幾乎是懷揣著欣賞風景一般的心態肆意破壞,當他破開不知第多少層筋絡軟組織走了多遠時,前方的肉膜內突然出現了一層厚重堅硬的青藍色物質。
拿大魔杖敲了敲,那玩意上麵頓時迸濺出一串串猶如火星兒似的光斑。
哦謔~
熟悉的味道,這是骨頭!
尹索來耶之焚當場退役,現在是大魔杖的表演時間,巨化後的大魔杖僅僅兩下,層層骨牆土崩瓦解。
“我...曰...”
李滄看著後麵的玩意當場震驚了,不是五臟六腑,也不是五穀輪回之所,巨大而空曠的空間內,一串串卵泡胚囊整齊有序的呈樹狀一簇簇的生長著,有些隻是有渾濁點狀的透明體,有些則已經可以見到各種蟲族的胚胎模樣,除了那五種常見的蟲族,最起碼有數十上百種蟲族,但全部呈現出黑灰腐敗狀,不知什麼原因天生就是“死胎”——這裡是tii巢穴之主的育兒基地!
天知道方向感嚴重缺失的李滄究竟走了多少彎路才能從人家的胳膊肘或者腿彎神奇的繞到這麼個奇葩位置,說是幸運吧,他繞開了大蟲子幾乎所有致命關鍵結構,說是不幸吧,這貨貌似找到了一個更加致命的?
這地兒,不錯!
巢穴之主終究沒能牲口到在自己體內開辟戰場,那些胚胎沒有要活過來的意思...
即使對李滄來說,這也算是一種相當新奇的另類解剖體驗,等出去之後再遇到其它蟲族,侃大山的時候或許可以當之無愧的講一句我去過你們生命開始的地方?
球的麻袋...
這特麼聽起來怎麼跟曰了蟲子似的...
就在此時,繃了太久的三相之力終於是繃不住了,將李滄的理智徹底吞噬掉,大魔杖和小血爆如同瘋了一樣四處亂射,猩紅與潔白倒灌童仁,一場驚天動地的生命風暴在李滄身上醞釀成形。
蟲淵。
血脈之光彙聚的一輪烈日正在以極其緩慢但堅定不移的姿態向巢穴之主當頭壓下,熾烈的血光烘烤著大地,將滿世界的蟲族屍體統統化為飛灰,巢穴之主被這群沒禮貌的家夥組團輪大米輪了這麼久,早已受了重創,甚至連一麵完整的虛空盾都無法釋放,整具身體在血脈之光有若實質的重壓之下發出咯吱咯吱的崩裂聲,根本沒能形成像樣的反抗。
所有從屬者見狀不妙早已跟隨尤克特拉希爾人撤離到遠處,尹莉雅的女副官目不轉睛的看著這幕她午夜夢回時都不敢想象的場景:“要...要結束了嗎...等等...那是什麼?”
巢穴之主的胸口處竟又有一輪小型紅日撕裂血肉冉冉升起,看那顏色那質地,分明與血脈之光同根同源。
見狀連尹莉雅大公都愣了一下:“誰另開的獻祭?誰死了?”
一群尤克特拉希爾人左看右看,滿臉懵逼,就差回一句死了的都沒來我們不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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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兩輪本該融合的血色烈日竟不再互相靠近,而是由小的那枚牽引著大的那枚繞著巢穴之主的軀體陀螺一樣肆無忌憚的螺旋破壞,在巢穴之主身體中深入淺出。
再然後,又一道猩紅與慘白交織的暴風眼突兀的、直挺挺的矗立於巢穴之主的“腹部”。
外界。
旭日初升,霞光萬丈。
層層疊疊互相攀纏的能量環橫掃數千上萬公裡空域,從爆炸中心的一個點無數空島碎片、有零有整的浮空陸噴湧而出,灑滿了整個空域,城池、山峰、蟲屍、行屍、異獸、人類、從屬者空島等等等,以爆炸中心奇點為核,這些或巨大或細小的東西無論死活,通通圍繞它緩慢旋轉起來,猶如一對巨大的鑔。
過了片刻,能量基質花朵開遍每一寸土地,晶瑩的硬幣掛在喇叭花中叮當作響頻頻閃爍著誘人的光。
“我...我們...出來了?”
“這、這就是...”
“等等,誰能告訴我脫軌製裁是個什麼玩意?”
“握!草!”
巨大的擦剛剛以中心球狀浮空陸轉過三圈,便被一種不可抗力撕扯得分崩離析向四麵八方陡然出現的無數躍遷通道中發射出去,運氣好的人起碼還能得到一塊大小超過廁所的地質碎片,運氣不好的,乾脆就是踩著籃球大小的土坷垃被送走的...
這些倒黴催活下來的領先了無數個時代同時又落後了一個時代的尤克特拉希爾人就這樣在一臉懵逼大腦當機中被強製送上了軌道線。
尤克特拉希爾整片空域、整個浮空結構,三秒鐘之內,乾乾淨淨,連粒砂子石子都沒給剩下,原地隻剩下一座岩漿橫流、四分五裂的初始化入口地皮以及數萬甚至數十萬座有名有姓有主兒的從屬者空島。
老王披著一身破破爛爛的猙獰龍袍趴在狗鯤背上,看著旁邊不大完整的李滄:“我尼瑪這小幣崽子是不是偷偷進化了,已經發展到不給反應時間直接上製裁了?”
李滄發出微弱的聲音:“真特麼是一群天才啊,這些尤克特拉希爾的創立者在決心乾蟲子之前居然沒弄個組隊契約?”
咱就是說,但凡有一個類似於基地那樣的簡單契約,這些人都不至於被瞬間送走,最低起碼還能留有一定反應時間和組織語言的機會。
老王又道:“回來的感覺真好,是吧小小姐?”
“嗯...蕾蕾你怎麼了蕾蕾...你...”
“我被某個不要批臉的貨大小血爆連炸兩次!”哪怕是剛上軌道線見天兒忙著給自己卸胳膊腿做備份那會兒厲蕾絲的臉色都沒現在的十分之一蒼白和難看:“姓李的,此仇不報老娘誓不為人!”
李滄用左手捧著右手一甩十幾米直接扔到厲蕾絲眼前:“要不,你先對付咬兩口出出氣?”
“我!@¥%……”
小幣崽子顧忌尤克特拉希爾人,出來的時候所有跟尤克特拉希爾有關的人或物都自帶浮空,但卻對從屬者沒有任何偏愛,也不知道多少既不屬於尤克特拉希爾又沒飛行能力飛行寵物和回城技能的倒黴鬼從屬者在這一波大卸貨中被丟下無儘深空,看樣子最起碼也得有個大幾百人的樣子...
鬼曉得他們怎麼想的,空島時代不說留個技能道具,最起碼得準備一手有飛行能力的命運仆從吧?
李滄聳眉耷眼的往下瞄了瞄就懶得再看,用碩果僅存的左手拍了拍狗鯤的後背:“回島。”
狗鯤一聲空靈深邃的鳴叫,甩甩殘了半邊的尾巴,跌跌撞撞向空島方向飛去,然後一頭在老王島上攮成了狗蛋和大鯤鯤兩片兒——救救孩子,娃兒已經維持不住序列擬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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