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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小學畢業後,李滄在感情方麵除了小阿姨這一枝獨苗苗迄今為止都沒啥值得稱道的開塘行為,開膛他倒是格外擅長來著,屬於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那種擰巴人,指望這貨下崗多少年的情商再就業那是不可能的。
索梔繪呢,說起來可就比滄老師複雜多了。
小茶包還是在早上突然被告知厲蕾絲要找個冤種工具人逛街打荷,匆忙間平時用的化妝品都不知道丟哪裡去了,隻好拿敷臉的麵膜敷了全身,化妝的時候手都在抖導致怎麼都化不好,隻好把已經在上班路上的楊亦楠喊回來代工。
結果...
硬是被大雷子拖進ktv嚎了八首歌跳了兩支舞還灌了四瓶啤酒兩杯雞尾酒,然後是鬼屋遊樂場,再然後是電影院,是汗也出了頭發也散了妝也花了心也亂了李滄也到了,這會兒倆人被大雷子一甩手莫名其妙的丟在大街上,索梔繪整個人都是茫然的,是虛無的...
格外狼狽,患得患失,人生三問充斥著她的腦瓜。
“陪她瘋了三天?”
“嗯。”
“那有這狀態不錯了,前麵就到了,想買點什麼?”
“...”
她確實要逛街買些東西來著,不過那是和大雷子說好一起逛的,無非就是些衣服鞋子首飾之流,其實沒什麼必需品和特定的目標,主要在憑一個逛字。
李滄一琢磨,索梔繪同學不在狀態啊,這可不是她平時的戰鬥力,摸出幾百輩子都不用一次的手機,給柯蜜兒發了幾條消息。
兩人走進基地最繁華中心區域的綜合性商場時,就看見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女帶著保安和似乎是某幾家奢侈品店的或紅帽、或旗袍、或製服筒裙的員工正在紅毯後翹首以盼。
“您好,您...您是李滄先生本人對吧?蓬蓽生輝,展華廣場蓬蓽生輝!”
“久仰大名,滄老師您好,我是展華廣場的負責人。”
“您好您好,幸會幸會。”
“您好,我是負責展華中心片區的治安的卜建侯,趙副是我老上司。”
“您好您好,我是負責消防這一塊的柳...”
人來人往的大門前,不少人駐足觀看這難得一見的熱鬨場麵,現階段能在基地占一塊地皮操持實業的沒一個簡單貨色,竊竊私語者有之,羨慕嫉妒有之,不過當他們看清這些大牛級彆迎賓迎的到底是誰時——
“我!去!”
“活的滄老師?滄老師回來過年了?今年總算能過個安生年了!我倒要看看還有誰敢來趁機搗亂!去年...”
“好像,好像也沒有外麵形容的、照片上看起來那樣凶啊,帥倒是真的帥得讓人合不攏腿!”
“嗯嗯,感覺滄老師甚至有一點不上相呢!”
“不懂了吧,長得越好看的人越不上相呢,鏡頭隻會把他們照醜!”
“怪不得上麵那幾家天花板統一閉店了,還以為上麵防火還是突發事件演習出了什麼問題呢,原來是滄老師,話說他旁邊那個茶裡茶氣的白蓮花是哪根蔥?”
“給你點提示,11、13營,季希武。”
“噢...她就是那個索...”
說歸說,倒是沒人大聲吵嚷尖叫或者衝上來一睹芳容追星之類的,場麵總體還算平靜。
他們又不是傻,當然知道此明星非彼明星,這位主兒可是真正從屍山血海裡趟過來的狠茬子,據傳聞好像還有點啥精神疾病,那殺幾百幾千個人還不跟從地上拔根草一樣簡單,連基地都隻敢暗戳戳的防備三分討好剩下的九十七分,誰知道他到底怎麼個性格,萬一社恐呢?
為了自己小命著想,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再然後說話的,則是那幾個一臉歉意甚至有些惶惶不可終日的門店經理:“李滄先生您好,很抱歉,柯蜜兒小姐轉告我們時,我們幾家店鋪正在接受防火檢查...柯蜜兒小姐叮囑我們您不喜歡人太多...咳...”
“是是是,怪不得這幾位經理,這是我們的疏忽,但畢竟您是滄老師啊,高低得來混個臉熱,連我女兒都天天嚷著老公老公,這要是彆人,高低我得給那小丫頭片子腿打斷——”
“嗯咳,卜局...”
“啊...哈哈哈...”
一群人層層疊疊的恭維著拱衛著,把倆人送進電梯,隻留下和柯蜜兒相熟的各個門店的經理和員工,各自散去,李滄全程保持著普通微笑,幾乎沒說幾句話,顯得格外高冷矜持,當然還有帥。
不過索梔繪從後麵看著他那板到僵硬的肩背,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破了功。
幾名少婦起步的經理店長還以為出了什麼問題,趕緊上前:“索小姐,您有什麼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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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沒,沒有。”
好難啊,蓁蓁為什麼偏偏今天有任務不在,我已經控製不住吐槽的衝動了!
出了電梯,前麵幾個人一路引著,莫名其妙就進了一家珠寶店——其實這是個誤會,柯蜜兒和他的祖父在圈內是相當有地位的存在,李滄就是想找個熟人安排的貼心一點,但柯蜜兒電話打過去,這些門店理所當然的認為客人是想選搭配禮服的首飾。
李滄沒說,柯蜜兒和這些人都沒問,於是就這麼進來了。
李滄腦瓜子還處於短暫人際交往艱難苦恨繁霜鬢的嗡嗡嗡裡沒回過勁,環視一周發現場景不對微微皺眉,不過參考僅有的幾次在這裡當背景板的經驗,覺得這些頂級奢侈品門店的服務很難不貼心,於是道:“嗯,柯蜜兒應該跟你們說過了吧,你們這有浴室?”
某成衣門店店長大喜:“有!我們家有!他們這是珠寶,有也隻有給員工用的淋浴!”
此言一出,四麵楚歌,不過成衣門店店長已經不在乎了,客人就是上帝不知道的嗎,你們沒有那是你們的失誤,還不興我們體貼入微服務周到?
“剛跟大雷子玩了鬼屋又唱又跳的,看你剛才跟身上長了虱子似的,去拾掇拾掇再逛。”
索梔繪眨巴眨巴眼睛,簡直不敢相信,忍不住伸手捏了捏李滄的臉:“你誰?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李滄嗎?真的假的?”
李滄:“...”
主要我都聞見你身上的鹽味兒了!
當然,這話是絕對不能亂說的,對大雷子說頂多等同於自殺,對索梔繪說大概率會進刑法!
繼承自災難發生前歐洲某李滄聽都沒聽說過徽章是個類似於“i”的玩意的古老成衣家族的門店是有準備沐浴間的,但是發型化妝這些她們就並不專業了,於是乾脆給有業務往來的水療中心打了電話,讓他們火速派一套成熟成體係的專業班子火場搶險火速支援。
最多的時候加起來同時得有十七八隻手在索梔繪身上忙活著,總算是在半個小時之內讓煥然一新的索梔繪重新出現在李滄麵前。
這時候李滄可一點都不無聊,四個店員帶著他甚至連一局oba手遊都沒打完,滄老師長出一口氣,四個女店員更是如同被超度一般直接進入到賢者時間——
從來沒見過玩遊戲可以玩這麼菜的人!
那樣靈活修長的手,kpi到底給誰了?
她一定很幸福吧?
是了...
這才是滄老師嘛,他又不無聊,哪有那麼多時間浪費在打遊戲上,隻有對社會沒有用的人才打遊戲!
另外幾個門店的人則趁這個時間,恨不得把自己整個店搬過來,所有鎮店之寶全部帶上,模特揀最靚最乖的跟,服務務必拉滿,上到成衣首飾下到鞋子箱包全自動一體化選購。
好在i店夠大,玻璃幕牆內的幕布一拉,裡邊怎麼操作空間都夠用,於是現場在這些門店的專業人士商議下就變成了一個小型走秀,各種賣品非賣品隨搭隨上,成衣店更有大師級裁縫在場,看中哪一件當場量身修改尺寸,最快傍晚前送貨上門。
這種模式倒還挺方便而且對半社恐人士非常友好,連李滄自己都選了幾身衣服鞋子,索梔繪更是眼睛放光多多益善。
即使不提李滄,索梔繪也從來不是個欠缺物質享受的人,現階段基地能提供的物質供給其實也非常有限,索梔繪有自己的收入來源足有她用,更何況還有把她當眼珠子疼的老索楊亦楠夫妻。
不過最後到閒雜人等退避的女士內衣階段,李滄就有點懵。
索梔繪竊笑,狀態明顯恢複不少,乾脆摟著李滄的胳膊這件怎麼樣那套她穿合不合適的話問個沒完,當著幾十個模特和一群門店經理店長店員的麵,滄老師老臉通紅支支吾吾。
“咦?湖藍色小姐姐等一下,十一號對嗎?”索梔繪問道:“抱歉哦,我想知道這個是你自己的東西還是商品呢?”
“您好,是店裡的商品,我摘下來給您看吧!”
李滄看著那個鑲嵌著一顆巨大粉色心形鑽石,由金線、各色寶石粉末織線刺繡以及白金裝飾的鏤空皮革環:“這不是那個那個那個——這玩意也是可以帶出來的??”
嗯?
怎、怎麼就不能帶出來了呢?
等等...
好哇,你竟然是這種滄老師!
一群人茫然片刻,才有個反應飛快的店長站出來解釋:“滄老師這個東西是頸環或者鎖骨鏈的一種哦,很趁索小姐這樣頸子修長鎖骨又漂亮的身材呢,這可粉鑽名為‘星願’,22.2克拉,f無瑕級,這顆粉鑽是在災難發生之後才發現的,就在浮生島鏈,本身達不到無瑕級,您看到的這個底切麵側它靠外一點點的部分,曾經存在一個非常惡劣的瑕疵,就在這裡,我們的寶石切割大師認為整體分割非常可惜,於是在底部做了一個弧麵,通過複雜的切麵和祈願技術完美的嵌入了一顆鴿血紅,這是非常巧妙的組合和切工,災難前很難達成這種效果,再用配以四種顏色的寶石粉末以及白金、黃金和鑽石以特殊工藝編織的絲線刺繡結合皮革,您試一下,戴上感覺是不是不一...”
“等一下,他給我戴!”
倉促救場的店長終於卡殼了,一群店員緊緊繃住臉以掩蓋內心的複雜,表情多少有點難以自持。
e,索姑娘,您這神情這眼神這急切的樣子就很難讓我們不往其他方向腦補您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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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接過鎖骨鏈,翻來覆去的看了幾眼,雖然設計的很複雜很華麗,又是金線又是鏤空又是鑲鑽又是特殊淺藍偏綠皮革的,但這玩意怎麼看都沒脫離它的本質啊?
“這不就是個項圈嗎...”
“戴啦!”
就是說,確實很完美,這種鑲嵌手法和切工李滄聞所未聞,他鼓搗花絲鏨金鐲那點手藝跟這種根本不在同一次元,一分靠體格兩分靠審美剩下九十七分全靠給小幣崽子死命氪金。
按說以這顆鑽石的通透度,底麵鑲嵌這麼一顆鋥光瓦亮的鴿血紅,那整顆鑽石的色澤都會產生變動,但現在看上去,其中心處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波光粼粼猩紅跳躍的心臟,周圍的那種粉、那種光,更像是由這顆“心”泵出去的鮮活能量,沒有一丁點遭到強製侵染的不協調感,好似在活潑頑皮的流淌,同時不失雍容典雅,尤其從頸子正中的粉鑽延伸出來的纖細圖騰流蘇更是點睛之筆。
最重要的是,這玩意和小索同誌的茶香居然出乎意料的匹配融洽。
李滄難得認真的誇了一句:“很漂亮。”
索梔繪笑得特彆矜持,甚至帶絲絲不可置信和茫然,抿著嘴唇嗯了一聲,聲線有點顫。
“大雷子前天說晚上你爸媽叫我們過去吃晚飯?那時間也差不多了...”
“嗯。”索梔繪看向幾個經理店長,喚醒ini祈願界麵:“結賬,硬幣可以嗎。”
一群人臉色有片刻呆滯,啊這,合著還真是貸款上班啊?
李滄瞥了索梔繪一眼,扭頭問:“多少?”
“一共是十三萬九千八百三十八枚硬幣,扣除服務費再給您打完折是...”
單提這顆粉鑽,災難發生前,這種純淨度和克拉數的粉鑽,上拍後價格怎麼著也得從70~100萬刀每克拉往上走,更何況這種鬼斧神工的切工、創意、以及完成度,稍微宣傳一下,未必不能成為浪漫傳說、具備特定價值的藝術品。
但在基地,尤其是現在的基地,這玩意實際上還處於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
兜裡硬幣叮當作響的人是看不上這種東西的,他們追捧的是各種有特殊效果甚至技能的異化產品,那種東西更加實際實用,也更美麗。
比如李滄手搓大雷子腕子上戴的關節炎手鐲就是其中典型且較為高端的一種,那顏色那質感簡直無可比擬,什麼普通寶石可以自體發光到那種瑰麗璀璨的程度,可持續做功的輻射源嗎?
所以,這個項圈其實倒也算不上什麼坑人的高價,隻很勉強的占了個整數。
李滄道:“免了,各位辛苦了,湊個整請大家吃頓夜宵,記得帶計算器去,如果還有的剩,可千萬彆忘了找你們店長和經理領啊,千萬不能便宜了資本家。”
“滄老師您誤會了,我們也會帶計算器去的,我們也是給資本家打工的呀!”
“哈哈哈!”
“蕪湖~”
“滄老師好可愛!”
“滄老師萬歲!”
“(づ ̄3 ̄)づ╭~”
一片歡呼,幾個店長把李滄一路送到廣場,還安排了一輛塞滿各種贈品和即時就可以拿走的已購商品加長保姆車:“剩下的貨品給您送到哪個地址呢?”
“她家。”
“好的,為您服務是我們所有人的榮幸,這是我們的名片,隻要您讓人發個信息,我們隨時閉店恭迎您的到來,李滄先生,索梔繪小姐,一路順風。”
上了車,索梔繪眯起眼睛抬頭看李滄的下巴:“想不到你也有這麼人性化的時候,居然還知道給小費誒,上學的時候,好多小女生送你東西你連話都不肯說一句的,收了也是分給自己班裡的那些牲口!”
“兩碼事...”李滄手欠,忍不住撚起頸環上那根垂下來的圖騰流蘇:“說了下次就還要送,不光她會再來,還有彆人也會來,上小學那會兒吃過幾次虧,後來再也不敢了。”
索梔繪傾著身子昂起頭露出修長的脖頸任其把玩,聲音微微沙啞,斷斷續續的問:“什、什麼虧?吃了什麼虧?”
“那會兒我窮的見天兒溜到早市夜市撿菜葉子做飯撿瓶子換錢,哪兒見過什麼安格斯牛肉乾啊、尹朗巴旦木開心果啊、阿美莉卡車厘子啊之類的高端玩意,身體又虛,饞的要命,就很感激人家啊,東西都吃了總不好不跟人家說話吧...”
“後來,反正這種爛事你應該深有體會了,小男孩嗎,有時候是完全可以用來詮釋人性本惡的,老王沒少因為這些爛事幫我打架替我背鍋,整個小學時期我們倆幾乎就是被三分之一的男生圈子孤立的,打架也是那會兒學會的,嗯,很少輸...”
“誒我說,你稍微控製下、收斂點,這前邊還有人呢車上!”
李滄已經算是領教過一次小索同誌的厲害,眼瞅她眼神都迷了直往自己身上倒,忍不住提醒,結果索梔繪卻幽幽來了一句:“有單向透明的隔音玻璃,而且,我已經控製十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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