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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滄運氣不錯，第一條魚很快上鉤，巴掌大，渾身潔白沒什麼鱗，有點扁，很像小醜魚的造型。
老王：“哈哈哈臥槽，你牛逼，話說你那鉤子都快比這魚大了，這咋釣上來的，彆不是魚遊快了一頭撞死在鉤上吧？”
“嗬，起碼我上魚了。”
“...”
老王戰術停頓。
三個目標魚種，兩種釣竿釣鉤和餌料，李滄嫌腥用的是假餌還懶得抽竿，等半個小時沒見漂子動一下乾脆就直接躺在大鯤鯤身上曬日光浴，完全就是一副棄療姿態。
老王那叫一個嫌棄啊，覺得是這貨影響了整條船的風水。
小小姐突然驚呼：“動了動了...”
啪！
魚線被緊張的小小姐直接拽斷。
“啊，不動了不動了...”
黑小弟趕緊操著半生不熟的中文以匪夷所思的停頓方式勸慰道：“魚的，從屬，者釣魚是這樣的，你們，力氣很大，不能夠，這樣子用力，的抽，要轉這個圈來，收，這個線，魚才可以咬牢，最後再用網兜，把魚，撈出水。”
“哦哦...”
聽他們說話有種吃夾生飯一樣的感覺。
船員和黑小弟們自己也有竿，又是打下手又是講解還能陪釣，戰術捧場商業互吹業務賊熟練，說話時喜歡手舞足蹈，總之相當熱鬨絕對不可能冷場。
“wow~美麗的hero小號兒，這就是您期待的月亮魚，很棒，很大，至少70公斤！”
“我猜有80公斤！”
“您真幸運！”
月亮魚也叫月鰺，不是特彆好釣的魚，一般生活在中下層海域，偶爾也會出現在海灘或河口，通常要利用它的趨光性捕撈或垂釣作業。
當然，這些都是災難發生之前的事了，現在它們還處於一個醉後不知天在水的懵懂狀態，變異也是時有發生的。
厲蕾絲釣上來的這條月亮魚非常漂亮，有鮮豔的大紅色魚鰭和閃亮規則的珍珠狀斑點，嘴唇肥厚魚眼清明，抱在懷裡時還能抽搐幾下尾巴以證明它不想出現在這種地方。
“87公斤，美麗的女士，您提著它，我為您合影留念！”絡腮胡子的船長用吊稱勾了一下魚後稱讚道：“即使我每天往返於這條航線，見到能幸運的釣到月亮魚的釣手也不多，他們都叫它月神呢，您可以對它許個願，它一定會為您帶來好運！”
要麼說人家怎麼混到船長了呢，瞧這話說的，多漂亮。
厲蕾絲禁不住勸，單手提魚，擺個腳踩船舷大馬金刀的姿勢拍了照，一群船員和黑小弟適時奉上大量馬屁，把對炸魚興趣遠高於釣魚的厲蕾絲都給哄得特彆高興激動。
三個小時時間過去，老王始終沒有見到心心念念的鯊魚影子，但最後釣上來一條巨型鱸魚，足有126公斤，已經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
最後船長駕船帶幾人來到他養殖牡蠣的海域，開了一瓶很不錯的起泡酒，大家美美的擁著海風吃了新撬的生蠔以及現切的生魚片。
船長還很自豪的說這片蠔田的蠔苗都取自一個來自布列塔尼貝隆河口附近小鎮的空島碎片，他花了大價錢購買和培植，今年就能供應給基地的高端餐廳。
這是一種平蠔，與凹形蠔的口味有所不同，閉殼肌純白，裙邊和部分蠔肉呈現類似銅綠的顏色，吃在口中會有很重的蠔味、海味以及金屬味，配些起泡酒感覺倒也蠻特彆，彆具風味。
吃著吃著就不太對勁了。
厲蕾絲像看傻子一樣看老王：“喂，姓王的，生蠔填不飽肚子的，整口生魚片啊你倒是，一會兒還有節目呢彆嚷嚷餓，影響心情！”
李滄已經是過來人了：“咱王師傅想喂飽的大概不是自己...”
王師傅那臉皮還在乎這幾句詆毀？擠眉弄眼的對李滄說：“聽說這玩意金屬味越重越補，效果好的很，再說，我瞅你也妹少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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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小弟船長和幾個船員心領神會的哄笑起來。
船長：“不瞞您說，海上風大浪急，是重體力勞動，但我見過的所有船員、船長中，沒有一個擁有您和王這樣的身材，您的腰，您的背，哦，天啊，您真該去歐美區，咳，就是非華人聚居區走一走，隻需要一個背影，那些金發碧眼的女人就會為您瘋狂的！美麗的厲小姐，還有太小姐，你們的美麗正在為對的人綻放！”
這下彆說太筱漪，連厲蕾絲的臉都紅透了。
為這句話，老王堅持多付了一倍的點卡，並且每個船員包括黑小弟在內都獲得了兩枚命運硬幣的賞金。
千恩萬謝中，王師傅瀟灑上岸。
船長船員的工作已經結束，黑小弟還是要繼續的，因為四人組想去黑叔叔本島的聚居區逛一逛。
黑小弟找地方冰了魚寄存，又弄了輛破舊但乾淨的沃爾沃，邊開邊細致的介紹講解。
“這裡和基地不好相比的，危險，很亂，雖然您四位非常強大，但我的職業操守不允許不愉快的事情發生在客人身上，所以我建議隻在車上看一看，我儘量慢一些開，在70公裡外有一個相對安全有趣的集市，有很漂亮的民族服飾和紀念品售賣，我們可以在那裡下車，吃一點東西，喝一點很不錯的香蕉啤酒或者西塔酒和芒果酒，這會是一段不錯的旅程...”
來到這邊的從屬者或者基地的遊客，大多是奔著海釣的新鮮勁兒來的，很少有人選擇去混亂的內陸，像四個人這種冤大頭實在實在實在是少數，黑小弟如何儘職儘責暫且不提，他們主要是真的很害怕失去這幾位讓他們在海鮮市場弟位得到巨大提升的顧客。
“即使現在也不安全？”
“是的。”黑小弟悻悻的說：“哪怕我的族人也是一樣，他們不懂得什麼叫做和平，還在用相對原始的觀念看待空島上的一切，無法接受新的概念，當然，願意出去，願意到基地去工作和勞動的人，他們的思想已經在改變了，我想這裡是會變得更好的，隻是很慢。”
即如三體所言，人類可以通過讓自己退化為農耕文明的方式來發表安全聲明，黑叔叔的海鮮島有兩個強大基地在側，基地滿意，他們就可以安穩的酣睡一段時間，至少短時間內沒啥二傻子會來找他們的麻煩。
車子一路前進，一派非洲大草原的純野生風光，遠處的山脈近處的野獸，獅子長頸鹿斑馬鱷魚，看得李滄他們一愣一愣的——真就完全沒人管沒人開發啊？
李滄在偶爾路過的人群中看到了不少圖桉熟悉的圖騰、紋身、紋麵，再三思索，確定那是瑪緹尼斯部落的風格，心道老黑動作還挺快的，這就已經開始搶占市場了。
黑小弟一直說是市場，但其實這就是個許多部落占地盤混居的聚集地，隻有十字形的兩條長街，商鋪多是泥巴木棚，沿路售賣食物、木凋、服飾、珠寶以及少量的異化物品，都是些很有意思的東西，而且也有各路從屬者來到這裡吃吃喝喝做生意。
老王指了指其中一個年輕壯碩的黑人小夥：“這家夥力量值有38c，實力可是相當不弱了！”
黑小弟聽懂了：“他在這裡，至少是一個部落或者兩個部落的宗族長級彆，整個浮空陸的精英基本都聚集在這裡的，他們很友好，有基地定期審查的居留證，是經常會去基地那邊做生意或者辦事的人，安全！”
盤坐在地的黑人小夥看向老王，朝他們做了一個單手撫胸垂頭的動作，笑得露出好一口令人羨慕的炫目白牙：“木凋，很漂亮的木凋，這裡有巴喬克維、約曾巴和博博風格的，來看看嗎？”
中文出乎意料的標準，至少在斷句方麵比兩名黑小弟強的多。
厲蕾絲拿起一隻鬼臉麵具和一個大概是扭曲人形的凋像：“這個凋的是什麼？”
“它表示閃電將巴庫巴勇士與庫魯山熔為一體的過程，象征勇氣和犧牲，很適合您。”
“那這個呢...”
小攤位上的凋塑灰撲撲的落了好多塵土，拿在手中的質感卻非常細膩，凋塑所用的木料相當講究，都是鐵木、紅木和烏木，著色以白、黑、紅褐泥土色為主，給人一種簡樸原始又神秘的感覺。
厲蕾絲太筱漪買了好些木凋、皮鼓和骨凋，還有布須曼和馬賽的衣料，犀牛皮的手鼓，象牙的珠串，河馬骨鼓槌和塤一樣的吹奏樂器...
基本是走一路見一路買一路。
黑小弟提東西，李滄提款機。
到了十字長街的中心位置，基本就是酒吧、餐館和頗為像樣的交易所建築，非非洲裔的麵孔逐漸增多。
“噢，我看懂了，這大概齊意思算是個基地的另類保稅區唄？”老王樂道：“大宗買賣沒辦法，小來小去的基地倒也樂見其成？”
“王師傅成長了。”
一方麵基地普通民眾對黑叔叔們的抵觸情緒很激烈，災難發生前都尚且如此，更何況這光景。
一方麵基地本身發展勢頭正猛，不想惹眾怒也並不急於接手這裡。
但這種地界兒又不能完全讓它爛在那，自然得想個辦法在不對自身造成不利影響的情況下給他們輸點血，如此一來，眼前的場麵基本可以當做基地默許以及鼓勵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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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句話：讓農民半死不活是政治的秘訣。
此時此句用在這裡格外應景。
“哇...”
“李滄，你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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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李滄和老王被生生拖過來，周圍已經有一大圈瑟瑟發抖有苦難言的男人了，明明人聲鼎沸卻隻能聽到女聲的驚呼和嗬斥，一群男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同病相憐到想相約一起化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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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麗啊，你不是喜歡那顆鑽戒嘛，我回去買給你好不好？”
“那個...”
唯唯諾諾，沒人樂意大聲說話，現在把腰杆子刨出來估計上麵已經刻滿了卑微的字樣。
一個亞洲麵孔的女人操著生硬的中文和英文說道：“本係列產品一律成套出售，每個係列都隻有唯一的一套，不接受拆分，所以對不起了各位，等等，那兩位男士，請不要隨意拆裝，如果拆...”
老王和李滄已經把包裝全拆完了，遞到厲蕾絲手裡過一遍，厲蕾絲和太筱漪欣喜點頭：“東西沒問題，是小幣崽子認證過的。”
老王眼睛一眯，看向對方，理直氣壯：“貴了！”
最終成交價33800枚硬幣。
在場男人海鬆一口氣，相互對視是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種叫做心有餘季和逃過一劫的情緒，俄頃又變得愁眉苦臉起來：fuck，這下最少三天在家裡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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