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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暴之海。
老王揮舞著號稱神器的【垂釣諸天之徵】,魚竿彎成了弓,魚線已經甩出去數千米之長,繃得筆直筆直。
電光流竄之間,那條魚形的異化生物在雷雲風暴之間來回穿梭,速度快到幾乎看不清影子,隨時可能脫鉤。
“至少二階!二階!”老王的衣服和牛仔褲已經因用力而爆衫崩碎,汗流浹背中混元一體的肥肉愣是撐出了一副溝壑虯輒的肌肉樣:“三階也說不定啊啊啊!老子時來運轉了!淦你娘!你給老子回來啊啊啊啊!”
李滄和厲蕾絲是無比震驚的,河裡的魚乃至島上塘裡的魚釣著都費勁的人,現在居然開始釣異獸了,而且還是空釣!
雷暴之海也是海,海裡有魚,似乎勉強大概也許能說得通?
合理!
通順!
魚線一米一米的艱難回收,畢竟有規則保護,一階不脫鉤,二階不折線,三階不斷竿,上鉤的東西隻要不是太誇張,早晚都會被老王得手。
然而...
前方的雷暴豁然一空,空島竟然駛出了雷暴之海的範圍,一團模湖了陽光扭曲了空間的躍遷點就安安靜靜的等在那兒,仿佛已經等了許久,空寂、華貴、但不輝煌,獨自美麗。
老王先喜後驚,瘋狂咆孝和動作起來。
“啊臥槽...我不回去...我我我草...我的魚魚魚魚魚魚...”
身體被魚線繞了幾十圈仍然堅持不懈,硬是手動將魚線收了個大概,腳底下的空島地麵都被他踏出好幾道地裂。
“嗷~”老王的豪邁簡直突破天際,“釣魚人永不言棄,這是我的魚!
”
近在遲尺。
老王發誓,他已經看到了魚眼中的慌張。
就在這時,魚猛然反向躍起,老王措手不及,用力過猛腳底拌蒜被大魚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砸倒在地,猛烈的撞擊夾雜著老王腳腕處嘣的一聲沉悶的鈍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大魚劈劈啪啪的彈跳著,靠著這一下居然巧合的脫了鉤子,老王隨手給自己補了個祈願,一聲不吭就是個飛撲。
就在他即將把魚抱到懷裡時,空島一頭紮進躍遷點:“啊啊啊淦你娘!
”
李滄頭一次吐得津津有味。
呃,這形容,好像哪裡不大對勁?
“嘔~我說老王啊!”
“你他媽彆說話!嘔~我聽見你的聲音就嘔~”
“嘔~”
“嘔~”
吐到中場,釣魚人老王抱著魚竿就差哭一鼻子了,悲傷無以複加,然後突然愣住:“滄,滄老師?”
“有屁快放!”
“我特麼...好像感覺不到自己的腳了...”
“?”
——————
“右腿跟腱完全離斷,自行祈願治療過,韌帶未複位,斷裂已經愈合,需要手術處理。”
這是老王在3基地拿到的診斷的大致內容,當時大夫看老王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隻正在吃屎的鬼,並表示很難想象連骨頭斷了你們都知道複位後再祈願,跟腱這種東西斷了為什麼就敢直接治傷呢?
老王一臉懵逼再懵逼的被推進手術室,回頭看向李滄眼神:救救我救救我!
基地是有醫院的,上馬很快,擴張很快,技術迭代更快。
整個醫院占地麵積極為巨大,猶如一棵參天大樹,每一個樹杈上都結滿了一片片大大小小的葉片,這些葉片建築就是診室、手術室、也可以是一個科室,每個葉片都是通過各種手段運輸過來的從屬者空島,完全屬於醫生自己。
基地為此耗資巨大,好在收益很高。
從屬者總是對祈願有著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信任,但他們往往對祈願本身並沒有充分的理解,或者說,至少在祈願治療的時候沒有。
外傷治療是最簡單的,但再涉及到更複雜一些的,從屬者往往會很自然的、賊沒逼數的將所有傷情一概而論,好像綠光一刷就萬事大吉似的。
e...
說起來李滄就是受害者之一,比如邱小姐出生那會兒他被木刺戳成刺蝟,一個祈願下來,傷口確實是愈合了,刺t還在!
(注:第112章你這鍵是祖傳的嗎~第117章矛隼與儲備糧)
四個白大褂把老王推進手術室時,眼睛嫵媚動人的主刀女醫生正蒙著個大口罩在鋸一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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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咯呲咯,嘎嘣嘎嘣。
“好了!”女醫生小手一揮祈願之光刷下:“下次長點記性,百分百確定沒錯位再祈願治療明白嗎,這種治療又不是萬能的,有本事得癌症了你隨便刷一道綠光試試,神仙都救不了你!”
病人生龍活虎的從床上跳下來,千恩萬謝且尷尬,可能麻藥勁還沒過,瘸了瘸了的拖著一條腿邊鞠躬感謝邊退,好像後麵有鬼在催。
“裴主任,這就是那個釣魚被砸跟腱完全離斷然後自己治的傻子,我們給您推來了。”
“嗯,術前通知都看了嗎,對了,你這個得全麻!”
“魚也用力了的!我都看見它甩尾了!”已經蒙了動巾的老王一激靈從床上跳起來,撇著腿:“全全全麻?我就看條腿子你給我全麻?你要噶我腰子?”
後頭一個仿佛喝多了or嗑藥了or沒睡醒的家夥啪的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拍在老王屁股上,並感歎:“好家夥,素質不錯啊,這起碼得30c往上走,備皮都費勁甭說開片兒了,裴主任,是個大活兒!”
“你他媽誰啊你!”老王驚恐道:“嚇人叨怪的!”
裴主任:“慘嘍,這肌腱得硬成什麼樣!怪不得沒人樂意收推給我,我還當他們真服我的技術呢!”
王師傅怕的東西那可太多了,這手術室裡除了身上僅有的蔽體動巾就沒一樣東西能讓他產生安全感的。
裴主任再看他一眼:“要麼躺好!要麼自個兒花60萬拚肌腱!要麼滾!老娘見過醫鬨見過熊家長還沒見過病人在手術室裡自己鬨騰起來的!”
威嚴淩駕一切,想到這小娘皮一會兒要在自己身上動刀子,老王暫時放棄了弄死她或者講道理的打算,醫患關係在此刻體現的淋漓儘致。
“給麻了吧。”
“等等!我局麻!”
“你確定?正常從屬者也就四個小時左右,你這種強度的跟腱,一根根拆開數好梳好牽引勾連縫合祈願恢複,起碼七個小時開外,局麻你忍得住?我個人是無所謂的,手術還怪無聊的呢,由病人親口講笑話算是我們科室的保留項目了,最後,你交的是全麻費用。”
一群護士發出鵝鵝鵝的歡快笑聲,手術室的氣氛無比鮮活。
老王呆住,老老實實躺回手術台,然後就聽裴主任對剛剛拍自己屁股的家夥說:“狗麻醉,給60倍肌鬆!”
狗麻醉汪汪起來:“要按你們主刀的給法兒,這些家夥就沒一個能活著下台!”
下一秒,老王又看到裴主任揮舞著起碼36號的手術刀在自己下身虛空比比劃劃,慌得一批:“這特麼又是個啥玩意?手術刀?剌我吉爾都尼瑪夠大小了!你比劃啥呢?你們這該不會剛好有個姓淩的醫生吧?”
“麻掉。”
“大郎,喝藥~”
“嘻嘻,我們這的醫生現在個個都有掛啦,我姓淩,大家都可以姓淩哦!”
老王沒聽完,已經沉沉睡去。
戴兔子帽的淩姓器械護士見狀可惜的咂咂嘴:“好不容易來了個有意思的,這就給麻啦,會說話就讓人家多說點嘛!”
裴主任道:“狗麻醉注意狀態,多給口藥,術中知曉就麻煩了。”
“得嘞~”
麻醉探頭探腦的往上瞄:“我靠,這家夥本錢確實不小啊,怪不得口氣那麼囂張。”
淩護士:“讓我康康讓我康康,裴主任,要不咱把這兒順便也給他備了?”
裴主任換了一號工具,準備開片:“跟外麵說今天不接活了,就這一個,晚上吃蹄髈的報下名,問問隔壁掏糞的牽引器用完沒,順便牽幾隻力氣大的實習過來,這跟腱你們拉不動。”
“哦...”
全麻是必要的,從屬者的體質一個比一個誇張,這手術室裡放鉤機、起重機和龍門吊之類的肯定不合適對吧,不光對患者心理承受能力是一種考驗,對醫護人員本身的實力力量和耐力也會產生一定需求。
李滄就碰見了個不大靠譜的。
兩隻小醫生看見李滄的後背直接懵了:“你你你你這這這真是脊椎?”
“嗯。”
“這能按?”
“你是大夫你問我??”
“我按不好的!”
“你也按不壞!”
“我不敢...我我我去找我師傅!”
不一會兒,兩隻小醫生把外兩個極其魁梧的中年女醫生帶了過來,倆人加起來起碼六百斤。
這二位瞧瞧已經趴好的李滄和厲蕾絲,開始猜拳。
“哈,我贏了,那條開大龍的歸我!”
“嘁,我故意輸的,這姑娘背形手感一看就賊好!”
會正骨和按摩推拿完全是兩碼事,比如厲蕾絲,讓她給李滄推拿的難度絕對要比把骨頭一節節打斷再複位更高。
“小姑娘你趴得不對,我都是從正麵...謔...”中年女醫生及身後等待觀摩的兩隻小醫生如遭雷殛踉蹌後退:“要不你再趴回去我順便找找自信?你這樣真有點影響我發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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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李滄笑了一半就被按得喵喵叫,再也笑不出來了,不止是後背,全身上下每一寸骨頭都在響,是放鬆的響,極其舒適的響。
大雷子更誇張,幾乎全程是在用哭音呻吟。
【滄:你能彆叫了不,過分了啊,你這比咱倆切磋棋藝的時候還慘烈還賣力呢,一會兒大姐讓我翻身的時候我咋說?】
【厲蕾絲:滾!】
正準備繼續扣字兒的李滄表情突然一凝,在ini祈願界麵點了幾下,輕輕推開大姐的手:“大雷子你先按著,我出去一趟上個廁所。”
“嗯...啊...”
厲蕾絲迷迷湖湖的也沒心思在乎了。
給李滄按背的中年女醫生分外留戀搓著手,狐疑的咕噥:“不能吧,看著也不像啊,我這都還沒按到腎反射區呢就去廁所——哎我說你,我這診室可是按時長收費的啊,你快點!”
東區,特需病區。
李滄一連闖了十八個病房,撞破和護士調情的少老中年若乾,終於在其中一間中找到了幾張熟悉的麵孔。
索梔繪全身幾乎有一半的部位被繃帶覆蓋,正歪頭安慰白花子說著悄悄話,秦蓁蓁則吊著一條腿,和吊著胳膊的宋薔以及喬嬌嬌鬥地主,都被李滄踹門的動靜嚇了一跳。
病房裡幾名女兵、也是索梔繪和秦蓁蓁的同事愣愣的剛要說點什麼,年長的護士長就像饑餓的貓科動物一樣目露凶光:“你這家屬怎麼回事?自己是男是女都不分了?幾室幾床的?不知道規矩?這是醫院知不知道?你當是你家呢?”
小護士:“護士長彆罵了彆罵了,他好帥欸!”
護士長:“帥可以當...咦?這位病人家屬,你結婚了嗎?有女朋友了嗎?我有個朋友的女兒...”
李滄皺眉,環視一圈,最後看向索梔繪。
索梔繪紅著眼圈低頭囁嚅道:“我,我不知道他會...會...對不起...大家都是因為我受的傷...我...”
“你沒事吧?你們沒事吧?”
“啊?啊!啊...沒...我...”索梔繪茫然一陣,“是玻璃,我就是包得嚇人些,已經好了,大家主要是為了消疤,明天我們還得等一道祈願手續,所以...”
“嗯。”李滄這才轉向護士長:“您剛才說什麼?她們幾個就麻煩你照顧了,請問吳毅鬆和索明非在哪個手術室?”
“b區13號,誒,你這是乾嘛,我們有紀律的,不能收...哎呀你回來...”
“麻煩了,照顧好她們。”
護士長追了出去。
人手抱著整整一洗臉盆硬幣的兩個小護士囈語道:“我老公好帥啊!我老公好凶啊!老公罵我!繼續罵我!打也行!”
“呸,人都走了你發什麼浪呢,明明是我老公,不然為什麼給我零花錢?”
“一盆誒!你見過這麼送紅包的嗎?”
“可能這就是愛情的模樣吧...”
“嗯嗯,真是帥得讓人合不攏腿啊...”
沒人理會兩個已經陷入到各自粉紅泡泡中的小護士,索梔繪和秦蓁蓁那一群被打發來看望兼警戒的一群女兵同事炸了。
“我靠!這就是你倆男神?”
“這這這...”
“李滄?滄老師?”
“好你們兩個小妮子,深藏不露啊!”
“來之前我們都不知道他是你們倆的奴隸主誒,太不夠義氣了吧,這種男人,讓是不好讓的,但哪怕讓我們多看一眼也是好的鴨!”
護士長又折返衝回來,顯然是沒追上,沒收了兩大盆硬幣,十分嚴肅的看向索梔繪:“他叫什麼名字?你男人?”
語氣中已經有了為“朋友”女兒奮不顧身如山如嶽的沉重母愛。
“他啊...”索梔繪呢喃道:“還不是呢...”
護士長頓時恢複了如常的慈祥和嫻淑,從容的搬來一把椅子:“姑娘們,座談會座談會,咱們聊聊?”
當當當!
滿屋子人期待的盯向被推開的房門,一群躍躍欲試的年輕小醫生見到這陣仗,為首的先是眼睛一亮,隨後看到了護士長,頓時萎了一半,不確定的回頭從同伴們的眼神中尋找勇氣:“咳,內個,查...查房...”
護士長嘴角又掛上了仿佛貓科動物進食前的優雅微笑:“查你娘的房呢查房!你們也配查房?沒見過漂亮姑娘是吧!叫你們科室主任來!現在立刻馬上從老娘麵前消失!”
一群春心蕩漾的小醫生豕突狼奔,隻恨爹媽沒給多生兩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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