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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貴重(1/2)
如花坐在後麵裝禮物的車上,見小廝上來抱酒,立刻警覺地一把將酒抱在了懷裡。
“這是我家姑娘一片心意,你們誰也不許拿。”
小廝為難地看向謝恒。
謝恒看著顧楠的目光帶著明顯的不悅,言語間也沒了剛才的溫和。
“咱們上門拜訪,拿的禮物代表侯府的臉麵,還是杜康更穩妥些。
周老先生受天下讀書人尊崇,什麼美酒沒見過,豈能看上你釀的酒?”
顧楠笑容微斂。?.?????.??
“有道是禮輕情意重,我覺得親手釀的酒更顯心意貴重。”
謝恒皺眉,“什麼心意不心意的?你的心意再重還能有杜康貴重?”
顧楠“說不定周老先生更喜歡我的酒呢。”
謝恒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臉上浮現一抹不可思議。
“這不可能,我打聽過了,周老先生在朝為官時最愛的便是杜康。
你這兩壇酒帶過去,隻會貽笑大方,讓人嘲笑我們侯府小氣。”
顧楠深吸一口氣,沒有繼續爭辯。
謝恒自以為是慣了,不可能聽她的意見。
她冷笑一聲,等著看謝恒被打臉。
“將這兩壇酒單獨收進最裡麵,到了地方往下搬東西的時候仔細點,莫要搬錯了。”
顧楠吩咐如花。
謝恒見她妥協了一步,神色緩和兩分,也沒再堅持讓如花將酒拿下來。
他率先上了馬車,轉身向顧楠伸出一隻手來。
顧楠愣了下,垂眸假裝沒看到,徑直提著裙子上了馬車。
謝恒神色訕訕收回頭,沉著臉鑽進了馬車。
馬車一路往東走,出城二十裡,便有一座山。
山不高,但清幽僻靜,山上遍植槐樹,所以取名為槐山。
沿著整齊的石階一路往裡走,便看到一處青磚黛瓦的院子。
周預老先生在山中修建了一處宅院,在此養老清修
。
院門緊閉,謝恒上前敲門,並自報家門。
守門的老仆將他們領了進去。
正房五間,所有各兩間廂房,院子修得十分齊整。
左邊兩畦菜地種著綠油油的青菜,右邊搭了個高大的葡萄架。
葡萄架下的躺椅上,躺著一個灰色上衣的老者。
老者臉上蓋著一本書,看不清容貌,隻能看到滿頭華發,以及書下沿露出的白須。
謝恒雙手交握,恭恭敬敬作揖行禮。
“學生謝恒,拜見周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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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預是三朝元老,門生遍布天下,任何讀書人到他麵前,自稱學生都不為過。
躺椅上的人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一般。
謝恒頓了頓,又上前一步,大聲道“學生謝恒,拜見周老先生。”
躺椅上的人動了,一把抓起臉上蓋著的書砸了過來。
啪。
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謝恒頭上。
周老先生伸著胳膊坐直身子,打著哈欠,滿臉不悅。
“誰啊?青天白日的吵人睡大覺。”
誰青天白日的睡大覺啊?
謝恒額頭被書砸出一抹紅痕,卻敢怒不敢言。
後退一步,再次行禮。
“學生是文昌侯府謝恒,拜見”
“行了,行了。”周老先生捋著胡須,不耐煩地打斷他,“知道你是文昌侯府的,不用說了。”
他捂著嘴又打了個哈欠,一雙歲月浸染過的眼睛逐漸變得透亮起來。
越過謝恒,目光徑直落在顧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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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誰?”
顧楠上前一步,屈膝行禮。
微微一笑,正要介紹自己,謝恒搶先開口。
“這是內人顧氏,今日一同前來拜訪。”
顧楠頓了頓,彎腰撿起地上的書,仔細用袖子擦乾淨上麵沾的泥土,然後放在周老先生旁邊的小幾上。
周老先生盯著顧楠的動作,隨後目光在顧楠和謝恒之間轉了轉。?.?????.??
“內人?嘖嘖,看起來不像啊。”
謝恒神色一滯,越發覺得這位周老先生行事古怪。
他還能看出彆人像不像夫妻?
謝恒主動提起拜師的話題。
“學生膝下有一犬子,已到了啟蒙讀書的時候。
若是能得老先生教誨,文昌侯府必定倒履相迎,感激不儘。”
周老先生撚了撚胡須,忽然開口道“我和你祖父,老文昌侯認識。”
謝恒麵色一喜。
“原來老先生與我祖父曾是舊識,那犬子讀書一事”
周老先生上下打量著謝恒,隨即搖頭。
“我今年並沒有收徒的打算,你們回去吧。”
謝恒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老先生,您既然與我祖父是舊識,能否看在我祖父的麵子上通融一二。”
周老先生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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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看在你祖父謝春生的份上,你們今日都進不來我這小院。”
謝恒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想起算命先生說兒子有大才,不可耽誤。
他又咬咬牙,躬身道“學生聽聞老先生素來愛酒,今日特備了一些薄酒,還請老先生笑納。”
周老先生身板倏然坐直,眼睛分明比剛才亮了兩分。
“你有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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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g;謝恒見他神情明顯出現了遲疑之色,心中略鬆了鬆,吩咐下人將杜康端了上來。
“這是學生特地托人買來的窖藏十年以上的杜康,還請老先生品嘗。”
謝恒捧了一壇酒上前,要親自斟酒。
周老先生抬手製止他,隻探頭往酒壇子裡撇了一眼,隨後擺擺手。
飽經風霜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
“杜康啊,這酒老朽年輕時還算愛喝,現在嘛,覺得味淡了些。”
“唉,還以為有什麼新奇的酒呢。”
“也對,這世上美人常見,美酒難尋啊。”
周老先生咕噥著又躺了回去,將書蓋回臉上。
“我不收徒兒,你們回去吧。”
謝恒十分失望,卻一時沒有辦法,隻得轉頭示意顧楠離開。
顧楠對他的眼神視而不見,向如花使了個眼色。
如花抱著兩壇酒過來。
謝恒氣急敗壞,上前一把扯住顧楠。
“你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嗎?”
周老先生連杜康都看不上,怎麼可能會看上她釀的酒?
手乍然被謝恒握住,顧楠覺得很不舒服。
用力掙脫謝恒,不顧他陰沉的臉,顧楠徑直上前一步。
揭開密封的油紙,她直接將壇口傾斜。
清洌的酒水噴灑而出,澆進了周老先生麵前的泥土裡。
伴隨著濺起的泥點子,酒香四溢。
謝恒快氣瘋了,“顧氏!”
周老先生一把扯下臉上的書,倏然坐直了身子,雙眼直勾勾看了過來。
謝恒黑著臉怒瞪著顧楠。
“顧氏你瘋了,在周老先生麵前怎可如此粗鄙無狀?你平日的規矩禮儀哪裡去了?還不趕緊向周老先生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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