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陽默默地從暖暖背後接過書包，單手拎著帶眾人上山。
明明距離他們上次來也沒過去很久，但棲鳳山的景色卻變化了許多。
無數枯葉落下，逐漸光禿的樹枝，時不時從山林深處傳來的空靈鳥叫，把秋天的感覺直接拉滿。
最近幾天都沒下雨，山上的路還算好走。
眾人一邊往前走一邊說說笑笑，時不時拍幾張照片，氣氛倒是沒有剛才在屋裡那麼沉重了。
兜兜的長眠之地在棲鳳山的半山腰。
眾人兜兜轉轉，很快便也到了。
他們站在兜兜的墳前，以前他們放在這裡供奉給兜兜的零食，也不知是被外曾祖母收起來了還是被其他小動物給吃掉了，全部已經消失不見。
整個小墳墓被收拾得還挺乾淨的，顯然是外曾祖母時常就會過來打掃。
眾人站在兜兜的墳前，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平靜，就連暖暖也沒有露出特彆傷心的表情。
他們簡單又給兜兜的墳收拾了一下。
“老兜，在那邊日子過得咋樣啊？不行就給哥們兒托個夢，哥們兒給你燒點玩具啥的過去~”
簡單跟兜兜打了個招呼，葉青陽和黎星若便推到邊上，把時間留給暖暖。
這麼久沒見麵了，暖暖心裡肯定積攢了很多要跟兜兜說的話。
暖暖將大書包打開，仔細地把裡麵的零食都倒出來擺放好，隨後半蹲在地上，麵對著兜兜的墳墓開始說話。
“兜兜，你在那個世界想不想暖暖啊？暖暖很想你哦，前兩天做夢我還夢到你了，爸爸說那可能是你給我托的夢，是真的嗎？”
“前兩天考試了，暖暖又得了第1名唉……”
“小兜兜在家裡生活得可好了，它的兄弟姐妹我昨天也看到了，被照顧得可好了！白白胖胖的，你看這是小兜兜……”
“兜兜，你是不是真的像爸爸的故事裡那樣，在另一個世界工作呀？不用太累哦，好好照顧好自己，暖暖不要大房子……”
或許是傷心夠了，又或許是心智又成長了一些。
暖暖和兜兜說話時，就像兜兜還活著一樣，時不時還能露出笑容，並未像之前那般光顧著傷心。
葉青陽和黎星若看在眼裡，心中也不免有些欣慰。
“青陽。”
“嗯？”
“你說真的會有死後的世界嗎？”
“不知道，不過我聽說人死之後重量會輕幾十克，說那是靈魂的重量，說不定有吧！”
“那另一個世界，會不會就是那種極樂世界啊？”
黎星若好奇道。
葉青陽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可難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指不定那邊也天天996、007呢，說不定到那邊也得考慮買房買車啥的！”
“可是不是有後人燒的紙錢什麼的嗎？還會缺錢用嗎？”
黎星若疑惑道。
葉青陽撇撇嘴，“那些紙錢都什麼麵額？隨便一張都一個億，你猜猜下麵的通貨膨脹成什麼樣？”
“e……”
二人的話題逐漸越聊越偏。
【臥槽，葉青陽這話細思極恐啊！該不會我好不容易還完車貸房貸，百年之後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又得開始當社畜吧？】
【再玄學一點，你們怎麼能確定我們在這個世界出生，不是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去世呢？】
【d，有道理呀！家家戶戶都燒那麼大麵額的紙錢，那錢就不值錢了呀！】
【所以還是得燒點實際的，什麼紙人紙馬紙房子，現在不是有紙紮的小汽車嗎，回頭清明給祖宗搞一個~】
【真不愧是作家，葉青陽的想象力是真豐富啊！】
……
他們在兜兜墳邊待了半個小時，等暖暖把這段時間積攢的想給兜兜說的話全部說完，才動身下山。
見了兜兜一麵，他們都感覺好像輕鬆了一些，步伐也輕快了不少。
走在下山的路上，葉青陽遙遙地看著外曾祖母村子裡的景色，突然感覺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總感覺好像自己忘了什麼事。
他思索片刻，才終於想起。
“老黎……”
黎星若嘟起嘴，“你叫我什麼？”
“e……老婆，老婆！”
葉青陽尷尬地撓撓頭。
黎星若傲嬌地揚了揚下巴，“這還差不多！”
“叫我啥事兒？”
“你不覺得怎麼忘了啥嗎？”
葉青陽問道。
“忘了啥？”
黎星若茫然地看著他。
“忘了把剛才那個垃圾袋收起來，汙染環境了？”
“不是不是，那垃圾袋我早就收了！”
葉青陽搖搖頭，“你還記不記得，咱們上次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丹丹姐。”
“記得呀！”
“她上次不是跟我們說再過不久她就要結婚了，還要喊我們當伴娘伴郎，咋到現在還沒動靜啊？”
“額……”
黎星若愣了一下，也想起來有這麼回事。
“對呀！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她撓頭道：“都這麼久過去了，丹丹姐那應該已經要結婚了才對呀！忘了通知我們？不可能吧……”
以他們和丹丹姐的交情，丹丹就是忘了通知彆人也不應該忘記通知他們啊！
更彆提丹丹姐要是結婚了，就是住在這邊的外曾祖母也應該會告訴他們才對。
這是怎麼回事？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
“要不待會兒咱們去他們家看看？”
黎星若提議道。
葉青陽點了點頭，“行……誒？前麵不就是老吳子嗎？”
他伸手往前一指。
黎星若抬眼一看，直接確實是吳老頭沒錯。
她高喊一聲招了招手，“吳大叔！”
暖暖也跟著喊了一聲“吳爺爺！”
吳老頭應聲回頭，臉上還帶著一絲愁容。
看清是他們，吳老頭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本來還愁容滿麵的臉上頓時多了一絲希望。
他趕緊也朝眾人揮手示意，隨後飛快地朝眾人這邊走來。
葉青陽和黎星若被他這宛若看到親人一般的反應給搞得有些懵逼，但腳步也快了些。
“喲，老吳子你跑這麼快乾嘛？自己多大年紀了沒點數啊，這山路又不好走，你再摔出個好歹來！”
葉青陽開玩笑道。
黎星若扯了扯他的衣角，“什麼老吳子，你彆瞎叫，沒大沒小的！吳大叔你彆跟他一般見識哈！”
“不會不會！”
吳老頭連連擺手，一把攥住葉青陽的手，眼含熱淚地道：“終於把你們給盼回來了，我想死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