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問題，陳桂林沒有發言權，他隻得看向石玉靜。
石玉靜想了想，說道：“您等我先回村待一段時間再說吧，出來三年多了，我想先回村子。”
“這”趙芸像是有很多的話想說，但到最後也隻簡單的說了句，“好吧，媽媽等你。”
之後，更多的就是王金龍、石振剛和趙芸三人的敘舊，他們說起很多年前，他們還在軍營裡的時候，說了好多石林他們完全沒有聽過的趣事。
聊了一會兒，石振剛對趙芸問道：
“大姐，老首長的身體還好吧？”
聽到石振剛這個問題，趙芸答得很隨意，“挺好的，估計能活得比我長。”
“”
這話說得，石振剛和王金龍都不知道要怎麼接話了。
他們當然是希望老首長長命百歲，可麵前的趙芸明顯比他們的老首長要年輕很多。
見場麵變得有些安靜，一旁的石玉靜突然開口說道：
“媽媽，你除了我之外，還有幾個兒女？”
這個問題，石玉靜之前是問過石振剛的，隻不過石振剛的答案也是不清楚。
他們隻知道趙芸除了石玉靜之外，還有一個兒子，被她安排在她親大哥家裡。
除了這個兒子之外，石振剛就不知道彆人了。
聽到石玉靜這個問題，趙芸神色有些黯然，張口說道：
“媽媽就兩個孩子，一個是你，一個是在你大舅家長大的你大哥。
你大哥從小也是身體素質過硬，三年前入伍從軍，我本想讓他去部隊曆練下就是了，可三個月前，他卻是用命給我換了個一等功回來
媽媽現在就剩下你一個孩子了。”
“”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都是愣了一下。
包括身在部隊的王金龍，對此事他也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根本不知情。
石振剛想了想，也隻是開口說道：“大姐，節哀。”
“芸姐，節哀。”王金龍也跟著說道。
聽到這種消息，他們除了說節哀，也不知道說啥好了。
王嬸子倒是比較會說話的，她說道：“芸姐，節哀。大侄子給你拿了個一等功回來，他是好樣的，沒丟你的臉。”
然而這話，趙芸卻是不太買賬，她說道：
“我倒是希望他把臉丟掉，希望他能回來，可他傻啊！拿命換功勞，我要那破功勞有啥用？我抽屜裡的功勞、獎章還少？我流的血，做出的犧牲還不夠多？”
“”
眾人再次沉默。
石玉靜把椅子往趙芸身邊挪了挪，抓住趙芸的手，從行動上安慰母親。
趙芸輕輕拍了拍石玉靜的手，說道：
“沒事，媽媽今天就是多喝了兩杯，有些感觸。”
“靜兒，媽媽手裡的東西還挺多的，有房子，有錢，甚至你大舅家的很多產業也都是你姥爺留給媽媽的，你快點來京都，媽媽把這些東西給你。”
“我再想想吧。東西您自己拿著，我們能養活自己。”石玉靜並沒有因為房子和錢動容。
對她這個媽，在石玉靜有記憶以來，昨天是第一麵，今天是第二麵，她確實生不出太多的感情。
雖然老石說，在她很小的時候，趙芸曾多次來遼萍縣見她，但小時候的事情，她是真沒啥記憶。
“沒事，你不要的話，也可以給我小外孫啊。年後不管你們是不是願意來京都讀書、工作，都來一趟京都，媽媽把家裡的東西交給你們。”
趙芸說得很認真，不容拒絕的那種。
對石玉靜說完後，她又轉頭看向石林，說道，
“小六，姑姑原來是打算把靜兒嫁給你的，我的那些個東西，也有一半是打算給你的。
現在既然靜兒已經找好了對象，並且還有了孩子，那婚嫁之事就作罷，但房子和財物，姑姑還是給你留一份。
年後你和靜兒他們一起來京都，姑姑也把要給你的那部分，交給你。”
她此言一出，石振剛立即開口拒絕道：
“不行。大姐，這個不行！”
“你拿再多東西給靜兒，那是你這個當娘的虧欠她的，我不多說什麼。但小六這邊，你不用給半點，我也不允許他收。”
給她自己的親女兒，石振剛沒話說，畢竟現在趙芸除了石玉靜這個女兒也沒彆的子嗣了，給石玉靜也正常。
但給石林，石振剛覺得大可不必。
“我說行就行，又不是給你的，你瞎吵吵什麼？”趙芸一瞪眼，很是強硬的說道。
見狀，石林隻得自己開口拒絕，說道：“姑姑，我真不合適。”
“姑姑說你合適，你就合適！到時候跟你三姐他們一起來京都就是。
行了，要說的事情，也都說完了。
我這次來這邊也是帶著任務來的，就先走了。
下次要聯係我，可以到京都這個地址，或者打電話到我們單位，廣電總局，說找我就行。”
說完，趙芸拿了兩張寫著京都地址的紙條遞給石林和石玉靜，之後擺了擺手，很瀟灑的先行離開。
她剛剛走到包間門口，走廊裡走出四個人跟在她身後，其中還有一個年輕女子，拿了幾粒藥和水遞給她。
趙芸接過水和藥，邊走邊吃，沒有再回過一次頭。
屋裡眾人目送著她下了樓梯。
待她走後，石振剛對石玉靜說道：
“靜兒，你彆多想，你媽媽這個人，一向風風火火的，雖然是女兒身但卻比大多數的男人都要瀟灑和果決。
至於你們去不去京都，要不要接受你媽媽的那些東西，取決於你們自己，你們想接受就接受，不想接受也沒事。”
石玉靜點了點頭，“嗯嗯，我知道的。我就是看她走得時候，好像努力壓著咳嗽，還吃藥，不知道她是不是身體不好？”
這點石林也注意到了，剛才趙芸在吃飯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喝湯喝水，偶爾還會停頓一下，表現出想咳嗽的樣子，感覺像是身體不太好。
再加上她出門的時候，還從那年輕女子的手裡接過藥，應該是身體不大好。
王金龍歎了口氣說道：
“她費勁心力養在身邊二三十年的兒子，在三個月前沒了，換誰來，身體都不會好。不用擔心，芸姐也是從戰火中走出來的，沒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