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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耀東笑眯眯的抖了一下麻袋，“江湖救急，征用一下，你們用麻袋裝更省事，裝完直接提岸上去，我等撿完了都還要再扒拉一遍。”
小小邊撿邊問：“你啥時候發現的，都已經撿了快一船了。”
“早上，原本想著地籠放海裡好幾天都沒有收，怕裡頭的魚蝦死掉，想著出來看看能不能把地籠裡頭的貨收了，沒想到看到這麼多海星在這裡偷吃。”
“瑪德，這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還真踏馬的多……”
“快撿快撿，這玩意雖然便宜的要死，但是扛不住這麼多量，白撿的玩意兒，拿回去曬乾還是泡酒都好……”
旁邊的葉母他們也在高興的談論，“這玩意好多年前也出現過一次，當時整一個沙灘的沙蛤都被它們吃光了，潮水退下去，沙灘露出來時，除了海星，剩下的都是空貝殼。”
葉大嫂也興奮地說：“我記得呢，那會兒還是做姑娘的時候，全家都出來撿……”
“何止全家，全村人都在沙灘狂撿……”葉二嫂手腳麻利的邊撿邊道，隻一小會她就已經撿了小半袋了，笑得嘴巴都要合不攏了。
“靠海吃海，海灘邊時不時就出現這些奇怪的事物，誰知道這些東西什麼時候又會冒出來？”葉父笑著提著麻袋抖了抖，然後又繼續彎腰下去撿。
一家人都在歡喜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論著……
沒過多久，他們一個個麻袋都已經七八分滿了，然後就將各自撿的相互幫忙抬上岸。
葉耀東已經撿了一上午了，效率都慢了許多，撿撿一會兒，他就站起身來扭扭腰胯，轉轉脖子，緩解一下酸痛。
看了一下周圍，海水好像已經退到底了，礁石水位又下降了一些，近處礁石已經大部分都裸露了，表麵的海星已經被大家撿了，隻有遠處被海水覆蓋的還沒有人淌過去撿。
腳下的沙灘水位也隻到小腿肚，手腳快的葉母都已經俯身在水裡撿了。
這時葉耀東感覺好像有點不對啊，他二嫂呢？
他往岸上看過去，卻見他大嫂整理了一下麻袋，往遠處看了一眼後又迅速的往裡頭跑……
葉耀東：……
他不相信她們兩個是去上茅廁了！
抬著頭，他眼神都還沒收回來，就聽到岸上傳來吵雜聲，還沒兩分鐘，視野裡就出現了一群奔跑的男女老少……
葉二嫂跑在前麵領頭，看著礁石上抬著頭看著她的一群人，她不以為意地催促著身後的人快點，然後自己率先爬下來。
葉母惱怒的瞪著她，“你咋回事啊？”
“啊？嗬嗬，娘，我這不想著這麼多海星，咱們也不知道要撿到什麼時候，我娘家也不是外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就跑回去叫家裡人也一塊過來撿”，葉二嫂賠笑道，“我剛看到大嫂也回去叫娘家人了。”
葉母看著親家一群人都從岸邊下來了，也不好說啥，臉上還得堆起笑容打招呼……
還沒五分鐘，岸邊又出現了一群人……
這回是葉大嫂的娘家人。
然後還沒十分鐘，岸邊又多出了一大群人，這回是他們娘家嫂子的娘家人……
又過了半小時，碼頭礁石已經被人占滿……
葉耀東無語的看著身邊到處都是撅著屁股伸著手的人，還好他已經撿了一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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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東？”
他聽到有人叫他，抬頭往岸上看去，隻見他老婆正拿著一個飯盒，在朝他招手。
頓時，一臉感動的眼淚往肚裡流，還是他老婆疼他，知道他餓到現在沒有飯吃，特意出來給他送飯。
正好他手上這一麻袋也裝滿了，身後那半船海星他老早就用麻袋先暫時蓋住，勉強遮擋一下，省得太打眼了，招人眼紅。
雖然沒辦法遮蓋的太嚴實，但是好歹沒有那麼顯眼。
他把麻袋的口子收了一下捏住，然後扛在肩上往上走。
“你吃過了嗎？你跑出來，那兩個孩子呢？”
“之前一直等你吃飯，你沒回來，娘匆忙的從碼頭跑回來說你在撿海星，我就趕緊給兩個喂飯，吃完送到老宅讓老太太看一會兒，這才過來給你送飯。”
“嗯，正好我也餓了。”
他把一麻袋的海星放到自家板車旁邊，順便把身上的蓑衣脫了，放到車上，這會已經雨停了。
然後接過她手上的飯盒跟快子快速的吃了起來，邊吃邊灌茶水，速戰速決。
碼頭人越來越多了，都是聞風而來的村裡人。
村子裡本來也沒啥秘密，都是拐著彎的親戚，一傳十，十傳百，從他家裡人過來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小時，大半個村子的人都出來了，隔壁村的都有人聞風來了。
他把飯盒裡麵的飯菜都吃乾淨後遞給林秀清，又看了一下四周，“這裡現在到處都是人，你要麼先在這裡幫忙看一會兒，咱家人都在底下撿，可彆剛抬上來，就被彆人搬走了。”
反正她一個孕婦也不適合下去，讓她回去肯定也坐不住。
“好。”
“底下那條小船，上麵用麻袋蓋住的，那船上的海星也都是我撿的，你在這裡看的時候留意一下，不要被人偷了。”
水裡現在到處都是人，難免有人想著混水摸魚，他又不可能一直在船邊上看著，總會有沒看到的時候。
林秀清點點頭，“好，我會留意的。”
葉耀東滿意的拍了拍她腦袋，重新又拿了一個麻袋走下去。
他都感覺自己都要沒地方站了，到處都是人，好多都將褲腳卷到大腿根，將袖子卷到肩膀，光著腳淌著水伸手在海水裡撈，也不覺得冷，還一臉興奮的還跟身邊的人說話。
所以說，海邊人容易得風濕病關節炎，老一輩的都喜歡喝各種各樣的藥酒，去風濕。
這個海星也很適合泡藥酒，一旁上了年紀的中年老頭都在那裡聊，說撿了要留著曬乾了泡藥酒，還說自個胃不好，吃海星可以改善……
葉耀東看了一圈，除非走到潮水外麵，周圍石頭壁上已經沒什麼海星了。
還是那句話，人多力量大，村民們就跟蝗蟲過境一樣，入眼所及一個都沒拉下。
他隻好也學著其他人，擼起袖子開始在水裡撈，還好他們這裡也不算很冷。
潛水區域的海星，逐漸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著，村民們都慢慢的撅著屁股往潮水外麵移動，有的居然還能順手撿一些被海水衝進來的八爪魚，大海螺，還有各種魚類。
大家一撿到好貨，就開心的嚷嚷著抓在手上，其他人看著熱情度就更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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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我撿到的！”
“草泥馬，明明是我撿到的，我都抓到它的觸角了……”
“我也抓到了，明明是我先看到先衝上去的……”
“滾尼瑪的，明明是我先抓到手上的，你自己慢了一步，又不是誰先看到就是誰的，大夥都看到這條紅章了……”
“我操你踏馬的，明明是老娘先看到的……”
一個中年婦女抓著一隻大八爪魚的觸角，跟另外一個同樣抓著這條八爪魚的中年男人大吵，兩人互不相讓。
這隻大八爪魚看起來個頭不小，看著都有三斤多的樣子，被兩人抓在放空中，其他觸角都亂動，揮舞在纏繞著他們雙方的手臂上。
身旁的村民們聽到動靜，都紛紛轉頭看過去，兩個人的家人也都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圍了過去，開始了爭吵。
兩家男人們都擼起了袖子，唾沫橫飛，推推攘攘……
女人們也在那裡破口大罵，互相說對方不道德……
眼看的大戰一觸即發，一旁相熟關係較好的村民們都紛紛上前幫忙拉架勸和，但是兩家人依舊拉扯著那隻大紅章，誰都不甘心放手？
手上被粘液沾滿了，就換一隻手，繼續抓緊了……
就在大家都在看熱鬨的時，林秀清卻在岸邊大叫，“阿東，阿東，有人偷咱們船上的海星……”
葉耀東轉頭看去，正好看到一個中年男人在混水摸魚，手上抓著船上的海星往自個麻袋裡裝。
他氣得瞪眼，正好離得不遠，直接拖著麻袋衝過去乾了一拳，“操你媽的，老子辛苦撿了一上午，你居然敢偷我的。”
中年男人被打了一拳，也惱怒的衝過去要跟葉耀東乾起來。
卻被也衝過來的葉父乾了一拳，“你踏馬的張老六居然趁亂偷拿，老子打不死你……”
“你們乾嘛？乾嘛？打人了～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你們快來啊，你爹被人打了……你們憑什麼打人？憑什麼打人？不要以為你們家人多，我們就怕了……”
一個又黑又瘦還滿臉芝麻的中年婦女衝過來，邊說邊用雙手推著葉父，並且用腦袋頂著葉父的肚子，推他。
葉父被這個女人頂著有些束手束腳，推又推不開，隻能在水裡連連後退，正好葉母衝過來彪悍的揪著她的短發，將她腦袋扯開，並且咒罵。
“你踏馬的想男人想瘋了？青天白日的，這麼多人看著，腦袋就要往我男人懷裡鑽，你個不要臉的騷娘們，一把年紀了，還這麼騷，也不看看自己滿臉的蒼蠅屎，哪來的臉……”
中年女人氣的滿臉漲得通紅，惡狠狠地瞪著葉母，伸手就要去撓她的臉，“你個滿嘴噴糞的老娘們，誰稀罕你家老男人了……”
“你不稀罕，你往他懷裡鑽？長的那麼醜，倒是挺騷的，難怪能生一窩……”
葉母可不是怕事的，有人惹上門，她向來都是直接先噴回去再問原由，她可是有八個兄弟姐妹，還都在一個村子！
村民們看著兩邊戲劇性的一幕，感覺眼睛都快不夠看了，前麵一出戲還沒看完，這邊就已經打起來了，回頭再看看那邊，也開始動拳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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