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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夫妻倆把孩子留給葉母看,就往鎮上去。
葉耀鵬跟葉耀華兩對夫妻昨日下午就一起去鎮上,把該買的東西都買齊了。
林秀清也順便把他們買的東西跟價格,還有一些東西哪裡買的,都問好了記在心裡,一到鎮上就直奔目的地。
葉耀東今天跟出來,就是當勞力的,隻見沒一會兒功夫,他們帶出來的兩個籃子,已經都裝滿了掛在手上。
林秀清要幫忙拿,他哪敢給她拿重物,全部都掛在自己身上,這會店裡還把他們剛買的一口土灶用的大鐵鍋,給他背著……
他邊走邊看向背後,「我怎麼感覺這個鍋背在背上怪怪的?」
路上的行人經過他身旁都忍不住要回頭多看他兩眼。
林秀清轉頭看著也忍俊不禁,但是她強忍著沒有笑出來,免得他生氣不背了,「沒有啊,我覺得挺好的。」
「那你為什麼還要笑我?」
「有嗎?」
「沒有嗎?你眼睛都彎的看不著眼珠子了。」
他邊說邊扯了扯後背的大鍋,總覺得怎麼背怎麼彆扭?也不知道昨天他大哥二哥是怎麼拿回來的?
既然被發現了,那林秀清也不忍著了,嘴角咧的大大的在那裡笑,「我覺得你現在曬黑的樣子比以前更好看。」
「扯澹」,葉耀東看了兩旁行人的目光,尷尬的低聲說,「你明明就是在笑話我背了一口大鍋,看起來像一隻王八!」
這下林秀清徹底忍不住笑出了聲,但是為了給他留點麵子,立馬用手捂住了,然後也小聲的說:「這是你自己說的,我沒有這麼說。」
葉耀東懊惱,控訴的看著她:「你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哎呀~沒事啦,再買兩個東西,我們就回家了。」林秀清安撫的拉住他的手,一起往前走。
他鬱悶的又轉頭看了背後一眼,怎麼看怎麼彆扭?
「你還要買啥啊?下午再來吧?先把鍋拿回去吧,這麼一直背著也不像話啊?」
「一次性買齊了就好,乾嘛還要再來一趟?不要車費啊?跟你說走路就好了,非要坐車,能有多遠,又不是沒走過。」
周圍都是人,他也不好說她什麼,那肚子裡都還懷揣著一個,還要走這大老遠的路,是怕孩子太穩當了嗎?
本來這個孩子能不能生得下來都還懸得很,當然得注意著點,幾分錢車費真沒必要省,還是太節儉了。
葉耀東硬著頭皮背著鍋,一直跟在她身旁,目不斜視……
直到她進了日用品的小店,買了肥皂板刷棒槌,他終於忍不住出聲了,「村子裡的小店不是有賣嗎?為啥還要大老遠的買回去?」
「你知道啥?這裡買兩塊肥皂可以便宜一分錢。」
葉耀東:……
「好了回去吧。」
「買盒蛤蜊油吧!秋冬天了,比較乾燥,你跟孩子臉上手上都得抹抹。」
她猶豫了一下,「現在抹有點早了吧…嗯…難得來一次,那就順帶買了吧?」
「買吧,買吧。」
等所有的東西都買完後,他才鬆了口氣,終於能上車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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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逛下來,感覺臉皮又厚了一層。
回到村子後,他就無所謂了,大搖大擺的走回去,碰到熟人,他還能打兩聲招呼。
「幼~今天化身龜丞相了?」
胖子遠遠的看到他,趕緊跑上去,結果卻發現他身後有一口鍋,立馬嘲笑他。
葉耀東眼神帶著刀子的狠狠的剮著他。
「你今天這個造型不錯啊!」
「你哪裡來?
」
「跟著我爹剛從你家出來,給你們寫了個菜單。」
「哦,正好幫我拿到新家去。」
胖子這才注意到,所有的東西都掛在了他身上,他老婆反而兩手空空的站在旁邊。
「沒看出來你這麼疼老婆的?」
「必須的啊,老婆娶回家就是拿來疼的,趕緊的,幫我把手上拿著的籃子提過去。」
胖子輕嗬一聲,也不損他,老老實實的把他手上掛著的籃子提過去。
林秀清卻有些尷尬,他把話說的那麼直白。
這年代的人都含蓄的很。
把該買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後,接下來也不需要葉耀東操心,自有葉父葉母張羅。
隻是為了辦酒,前一天的海鮮品質好的都挑出來,留下來放碼頭保鮮,葉耀東地籠的貨大部分也都留下來了,這樣能減少開支。
因為前天出現過布氏鯨驅趕魚群,這回地籠裡的魚貨大大增加,還有好幾條極品大白鯧,每一條都有超一斤重,出現在酒桌上倍有麵子。
還有好幾隻紅膏蟹,個頂個的大個,又肥,本地酒席上都會有一碗紅膏蟹糯米飯。
其他的梭子蟹,蝦姑,大劍蝦通通都有,他們靠海,當地辦酒一桌子有80%都是海鮮。
對於他們當地人來說,搬家是件大事,頗為講究,不止酒席菜品,還有一些習俗。
一對燈籠、兩根竹竿、兩把掃把,在他們當地是搬家必備之物。
竹竿是標誌主人是否住在此屋的一個象征。
他們當地村民曬衣服都是用的竹竿了。當竹竿、衣服都還在時,表示主人仍在這裡居住;一旦竹竿取回,就說明這家人已離去。
而當竹竿在一個新的地方升起,掛上衣服時,意味著新主人已經到來,所以,這個一定要用上。
至於燈籠,早期,家家戶戶門口都會掛著一對大紅燈籠,上麵寫著房屋主人的姓氏。
一旦燈籠取下,則意味著這家人將要搬離此地,而當人們看到新的燈籠掛起,就明白房內來新主人了。
還有掃把,搬家要帶2個掃把。一把是原來舊家用的掃把,另一把是新家用的掃把。其意義是,將原先住的舊屋打掃乾淨後,以便後來人入住;同時把自己新屋打掃一番,乾乾淨淨好生活。
還有的人會在搬家當天,拿著掃把去郵電局門口掃,意味著把錢都掃回家。
等到搬家這一天,竹竿跟掃把上麵要用春聯紅紙先裹好,再綁紅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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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隻紅桶裝半桶水,另一隻紅桶裝米,從舊家去新家路上注意水不能灑,後麵把米裝入新家米桶。
到新家後,要在門口燃燒稻草,人跟東西都要從稻草上過,有點類似於跨火盆。
然後先把裝米的桶拎進門,接著是裝水的桶,這桶水後麵要拿去燒開水或煮飯菜都可以,給家人服下寓意換水土。
上輩子的流程,這輩子再走一遍,葉耀東熟悉的很,也不用葉母提醒。
將所有的搬家流程都走完後,紅燈籠高掛起來後,鞭炮劈裡啪啦的響,意味著他們也搬完家了。
等到安床的時辰,他們再將床搬運過來安放好就行。
他們三兄弟同一天喬遷,就是時辰不一起。
酒也是一起擺的,到時候開銷平攤就是了,省得麻煩。
這一天,連久未露麵的葉大伯葉二伯也出麵了,他們喜笑相迎,都是一家人,也沒啥隔夜仇。
等所有的賓客都到齊,滿坐後,屋外的鞭炮聲也劈裡啪啦的響起,也意味著可以開始上菜了。
葉耀東三兄弟跟葉父在開席後,也沒有空坐下來吃喝
,一直來回穿梭在賓客之間敬酒,等坐下後,已經滿臉通紅打酒嗝了。
林秀清連忙給他倒了幾杯茶水,緩解一下,趕緊給他碗裡夾一點東西吃。
「怎麼一下子喝這麼多,剛剛也沒有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葉耀東微醺的朝她笑笑,左手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抓住她的手,右手吃菜。
最近這幾個月來,林秀清已經逐漸習慣了他時不時無意間親密的舉動,心中也泛起了絲絲甜蜜,受用的很,反正她也差不多吃飽了,兩個孩子跟著葉母坐席,不用她。
等酒席結束,將所有的賓客都送走後,大家都鬆了口氣,三個妯裡也立馬扶各自的男人回屋躺下,然後幫忙收拾殘局。
葉耀東睡得舒爽,從躺下後就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摸了摸身旁的溫香軟玉,感覺手感有些不對,勉強的睜隻眼閉隻眼,才發現是小兒子的大腿。
他迷茫的張望著室內,才發現是新家,兩個兒子歪七扭八的躺在那裡,而他老婆已經不在屋內。
揉了揉太陽穴,他小心的跨過大兒子下床,穿上衣褲出去。
隻見他老婆正圍著圍裙在灶台邊忙活著。
「煮的啥?新衣服怎麼不穿了?」
她笑容滿麵的道:「我又不出門,就在家裡煮飯,穿新衣服做什麼?可彆被火星子弄一個窟窿,那我可沒地方哭。」
「好吧,早上煮的啥?」
「南瓜粥,上回從娘家帶過來的幾個大南瓜還沒吃完,娘前天就搬了兩個過來,南瓜寓意也好,我想著直接拿來煮南瓜粥,順便用昨天搬家的水跟米來煮,換換水土。」
「好,吃啥都行。今天潮水比較早,我等會兒要早點出去收網。」
「我曉得,所以今天早點起來煮了,還要悶一會兒稀飯才會爛,你要麼再回去躺會兒?」
他揉了揉太陽穴,腦袋依舊難受,「不了,我去刷牙洗臉清醒一下。」
林秀清看著他的背影,臉上掛滿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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