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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豐的話,總是說得,比圓空那禿驢更有道理。
朱元璋聽完,陷入沉思。
一切順其自然,就是讓他不乾預太多,也不要和稀泥,不要整天想著調解皇太孫和各個藩王的關係,比如說朱棣的事情,他就想調解。
應該怎麼懲罰,就怎麼懲罰,一切按照大明國法行事。
如果當年秦王暴戾,他能依法處理,不再偏袒,也不要護犢子,說不定秦王就不用死。
這些想法,在朱元璋的腦海裡浮現。
朱元璋很快呆住了,不斷地往深處去想各種可能性。
“陛下!”
雲奇覺得,老朱似乎有點不對勁,便輕輕地喊了一聲。
良久,朱元璋緩過來,回味著剛才張三豐說過的話,好像悟出了什麼大道理,道家果然要比佛家厲害,清心道長不是忽悠,應該有什麼大本事。
什麼挑撥皇家關係的事情,朱元璋不在乎,再次說道:“多謝清心道長的指點。”
張三豐起來躬身道:“陛下客氣了,請問陛下,是否解惑了?”
朱元璋感到身心舒暢,也不再想太多了,好像什麼心結得到了解脫,道:“解惑了,蔣瓛,留下十萬兩。”
“不用了!”
張三豐拒絕道:“我們道家,清靜無為,不追求香油錢,一切順其自然。”
“高人啊!”
朱元璋聽了,心裡便如此感歎。
這才是真正的高人,不追求名利,隻是避世修行,也是真正想要修行的人,和那些禿驢不一樣。
“錢財,確實俗了。”
朱元璋也就不強求,又道:“宮裡的事情比較多,咱先回去了,過段時間有空了,再來打擾道長。”
張三豐哈哈笑道:“這裡是貧道師弟清淨的道觀,貧道雲遊四海,居無定所,今天偶爾來道觀走走,那麼巧遇上了陛下,若是其他時候來,還不一定能見到貧道。”
這才是真的,世外高人。
雲遊四海,居無定所。
朱元璋一聽就羨慕得很,這要比自己當皇帝還安逸,能做很多想做的事情。
旁邊聽著的袁珙,一直被張三豐搶了風頭,此時快要罵人了,偏偏他又不敢說什麼,若是說破張三豐的身份,順其自然,自己的身份也會破了。
那些錦衣衛,絕對不會任由他活下去。
下場隻有四個字——必死無疑。
為此,袁珙隻能配合張三豐,把這場戲演下去。
“貧道送一送陛下。”
張三豐說著又道:“師弟,等會貧道再來找你。”
袁珙聽著此話,心裡感到不好。
張三豐沒有直接拆穿自己是誰,不知道有何打算,但是再聽了此話,又有一種很不安的感覺,袁珙總覺得這個張邋遢,一定不會乾好事。
一直送著朱元璋,來到了山下,張三豐又道:“陛下,貧道還有一個俗家名字,叫做張三豐,好像也叫做張君寶。”
這個名字,朱元璋聽起來,好像很耳熟。
似乎什麼時候聽說過,但年紀大了,記憶有一定的減退,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這個時期的人,隻知道張邋遢,反而把真名給忘記得差不多了。
“貧道有一件事,要告訴陛下!”
張三豐又道:“其實貧道和清淨,根本不是什麼師兄弟,清淨原本叫做袁珙,他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白蓮教的人。”
“你說什麼?”
朱元璋聽到那讓他敏感的三個字,好像意識到有什麼不對。
蔣瓛他們錦衣衛,直接動手把張三豐圍了起來。
“陛下現在讓錦衣衛上山,還能把袁珙拿下,從而逼問出白蓮教的秘密,如果再晚一點,那就什麼都得不到,貧道去了!”
張三豐沒有打算自己出手。
把這些都告訴了朱元璋,他躋身往包圍外麵一走。
包圍起來的錦衣衛,根本攔不了張三豐,順利地走出去後,張三豐大步往南方而去了。
“追,快追!”
蔣瓛見狀大急。
數十個錦衣衛,瘋狂地追了出去。
擔心朱元璋的安危,怕被調虎離山,蔣瓛馬上拔刀,護在朱元璋身邊,其他的錦衣衛,也層層保護起來。
“白蓮教?”
朱元璋不太懂,白蓮教想做什麼。
但是那個清淨在山上,似乎專門為了等自己到來。
好像要對自己做什麼。
如果朱元璋沒猜錯,張三豐的出現,就是要破壞清淨做點什麼,喝道:“蔣瓛,你帶一半人上山,來人,帶虎符到京營,調五千人過來,拿著!”
他把隨身攜帶的虎符,丟給一個錦衣衛的總旗。
那個總旗,匆忙往京營跑去。
蔣瓛帶了一半人上山,把道觀所在的山包圍起來。
不管清淨道人,是否和白蓮教有關,還是把人捉了再說。
另外那個自稱清心的道人,他也繼續讓人去追,奈何根本追不到,錦衣衛的人連靠近都做不到,人就連影子都不見了。
雲奇不知道多緊張,儘管沒啥本事,但也死死地護在朱元璋麵前。
剩下那一半錦衣衛,圍成一個圓,一層層盾牌,豎在朱元璋的身邊,嚴陣以待。
“張三豐。”
“張君寶。”
“這個名字,怎麼如此熟悉?”
朱元璋念叨道。
雲奇眼珠子一轉,輕聲道:“陛下,臣聽說武當祖師,邋遢道人張邋遢的俗家名字,好像就是張三豐或者張君寶,會不會就是那張邋遢?”
聞言,朱元璋眼眸一眯。
就是此人。
他想起來了。
“張邋遢,原來是他,但他為何要幫咱?”
朱元璋驚訝地在想。
當年應天府天花事件,就是張邋遢給出一份藥方,救了數不清的大明百姓,由此判斷應該是友非敵,但張邋遢為何如此做呢?
他就想不懂了。
“陛下,我們回去吧!”
雲奇憂心忡忡道:“外麵危險,若是陛下發生了什麼事情,這要我們怎麼辦?”
“陛下!”
這個時候,李景隆帶了五千人匆忙地趕過來,雙手把虎符遞上,跪下道:“請問陛下,有何吩咐?”
動用了京營的士兵,必定有什麼重大事情。
朱元璋看了道觀所在的山,道:“帶四千人,輔助錦衣衛,捉了上麵所有人,其他的護送咱回城,去吧!”
李景隆不太懂,這是要做什麼。
但是作為官場的老油條,他很懂什麼應該問,什麼不應該說,按照命令乾活即可,從來不會多事。
多事的人,一般活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