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炫看到,皇爺爺把自己學業問題確定下來,明白不能再反對什麼。
可是看到方孝孺欲言又止,好像還有什麼話沒說完,朱炫心裡就在想:“方先生,我勸你善良。”
不過,方孝孺最後,還是沒說什麼,退到一邊。
其實他心裡想的,還是和嫡庶有關。
朱炫還是朱標的私生子,放到這個位置上不怎麼合適的,就應該當聖人才對。
方孝孺最遵守和追求,儒家的這種禮,但糾結到最後,除了小皇孫好像再無其他人更合適當皇太孫,唯有把這個念頭狠狠地壓下去。
壓得不能再給這個念頭,有出頭的機會。
看到方孝孺把上奏的說完了,其他的大臣,也都開始把自己的事情拿出來商議。
朱炫坐在老朱身邊,一邊聽他們的描述,一邊提起筆記錄,再把自己的意見寫到紙張上,偶爾遞過去給皇爺爺看看。
如果朱炫的建議更好,朱元璋還會當場采用,按照朱炫的建議去做。
今天的朝會,進行許久才落下帷幕。
朱元璋不再強行要求,朱炫繼續留在文華閣或者謹身殿幫自己看奏章。
離開皇宮的時候,朱炫還找上朱允熥,一起走出宮門。
“二哥,在高麗缺少什麼,儘管讓人回來告訴我。”
朱炫舍不得道:“我讓人,把一船船的貨物給你拉過去。”
朱允熥聽了小弟的關心,感到很暖心,笑道:“小弟,我是去治理高麗,不是享福,如果有什麼缺少的東西,我會爭取自己製造出來,而不是通過什麼安逸的途徑得到。”
朱炫說道:“我也知道,二哥很想幫我,但是我更希望,二哥留下來享福。”
“享福,多沒意思!”
朱允熥不在乎,又道:“其實你應該能想到,我此去高麗,也是想躲一躲,小弟你知道,舅姥爺昨天和我說了什麼嗎?”
在武當山上躲著,是比較好的做法。
但是宋遠橋好像不怎麼歡迎自己繼續留下。
好幾次提出,希望他回京。
朱允熥可以理解,他不是修道之人,卻留在武當山上,宋遠橋等人做什麼,都得顧及朱允熥,還需要擔心朱允熥的安全問題。
繼續留下,就是破壞道家清修。
關於藍玉的事情,朱允熥不怕告訴朱炫。
他很清楚,小弟是不會用這個做什麼的。
又怕其實被錦衣衛知道了,相關的情報,早就送到皇爺爺案前,他就先給小弟說一下,如果錦衣衛真的知道了,或許小弟還能救舅姥爺一命。
“涼國公,都說了什麼?”
朱炫好奇地問道。
朱允熥壓低聲音,無奈道:“他讓我幫他,重回河套,和舅舅裡應外合,打回應天,幫我造反當皇帝!”
好家夥!
朱炫瞪大雙眼。
藍玉是真的夠猛,還能勸說朱允熥造反,也就是說藍玉案其實不是空穴來風,藍玉也許真的有過差不多的想法。
但他造反,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朱允熥,和朱允炆爭下去。
朱元璋這才大開殺戒,同時還幫朱允炆掃除障礙,將其他武將勳貴,全部乾掉了。
“小弟,是不是很驚訝,還感到威脅?”
朱允熥哈哈一笑道。
朱炫搖頭道:“驚訝是有的。”
但是威脅,他認為不存在。
就算藍玉再能打,在自己的新軍麵前,也不怎麼樣。
朱允熥又道:“所以我就想躲著,儘量地躲開,不想造反的動亂在我們大明出現,另外我還想請小弟一件事,如果舅姥爺真的大逆不道,還請小弟隻追究舅姥爺,舅舅一家不會造反,請小弟放過。”
他也很擔心,皇爺爺利用藍玉的事情,為朱炫清掃障礙。
把藍玉那一個派係的人,全部清理一遍。
也包括常家。
“就算二哥不說,我也會這樣做。”
朱炫肯定道:“辛苦二哥了,要承擔那麼多事情。”
朱允熥不以為然道:“也不辛苦,其實平壤並不是特彆貧寒的地方,那裡有良田,好像還有銅礦,餓不著我的媳婦和孩子。”
“哎……”
朱炫突然想到了,一件現在很後悔的事情:“早知道如此,我就不應該讓柯天朗那個大老粗,把平壤炸成了渣,二哥去平壤府,還要把平壤重建,才能再建王府,侯顯!”
“奴婢在!”
侯顯趕緊跑上來道。
朱炫吩咐道:“馬上去工廠那邊,讓他們安排一個施工隊北上,先重建平壤,為二哥建造王府。”
侯顯率先離開,安排這件事。
朱允熥聽了這番話,叮囑道:“我的王府,普通一點即可,不要修築得太豪華。”
“二哥放心,他們會安排好的。”
朱炫說道。
不過想到平壤的廢墟,朱炫又想罵柯天朗了。
重建一座城,工程量超級龐大,也不知道能否趕在二哥就藩之前,把一切做好,至少也得把王府建造出來。
“小弟,有沒有時間,再陪我走走?”
朱允熥說道:“離開了那麼久,感覺京師也陌生了好多。”
朱炫答應道:“當然有時間,不過再過幾天,我可能又要離開一趟,本來還想多陪二哥聊一聊。”
廣州府的事情,需要有一個收尾。
最後一年了,年底結束三年之約,他需要回去把最後的做好,把規矩定下,再看看水利工程如何,把季文靖帶回來等等。
需要做的事情,其實還有很多。
陪著朱允熥,走了大半天。
走得累了,朱允熥先回家。
這個時候開始,他正式有了封王,府邸門頭上的牌匾,隨之改成衛王府。
朱炫沒有進衛王府,而是去了徐家,又和兩個小媳婦見麵。
再一起去找,岑花那個小丫頭。
“如果讓方先生看到,我又和你們一起,破壞了禮,明天肯定又在朝堂上狠狠彈劾我。”朱炫突然想到這件事。
在他們儒家的理想之中,男女有彆,哪怕成了夫妻,也得相敬如賓。
特彆是皇家,當了太孫,或者皇帝之後,還需要和妃子分開住。
一旦交流比較緊密,就要被彈劾成昏君。
可是互動不多,沒有子嗣,又要被上奏,被大臣催促儘快要一個孩子作為未來的繼承人。
總之在儒家文官看來,這些都是超級複雜,那些禮麻煩得很。
如果完全恢複儒家的禮,朱炫可能連太孫都不想當了。
徐妙錦她們不太理解什麼禮,聽了朱炫這麼吐槽,隻是笑著輕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