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離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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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離心

第433章 離心

“所以,薑爺您是打算離間曹吳二人……然後借機往秦皇島伸手?”

“此計倒是甚妙,如果用成了,把曹三兒吳秀才一旦離心,咱們就有插手秦皇島的可能,彼時我們再和洋人合作,走秦皇島的話還是相對安全。”

但是這話說完,王俊山自己都有點沒譜,“不過這話看怎麼說了——”

“雖說這吳子玉擁兵自重並不冤,在直軍之內更是因屢建奇功飛揚跋扈,但他對曹三兒可是一直忠心耿耿。”

“咱們出這一趟,想把他們之間的關係挑出問題,恐怕也不是件容易事。”

郭希鵬也是接話道:“可不咋的,連我這粗人都聽說過,曹三兒連他兩個弟弟都不信任,大權重兵幾乎都在這個吳佩孚手裡,”

“他有多信任他這玉帥,是人儘皆知——應該不會因為幾句話,就被離間的吧?”

薑誠一笑。

懶懶翹起二郎腿掏出煙盒與兩人散煙,待慢條斯理地點上,他才是雙指斜撐著太陽穴含笑道:“你倆說的,也是也不是。”

“我確實是想挑撥離間,讓兩人離心離德——從而有可能往秦皇島安插咱們自己人。你倆想想看,咱楊參謀長在京裡呆了大半年,人可是沒閒著的。”

倆手下聽到這話皆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神情依舊有些難懂。

“所以你倆也都想到了,這其中最關鍵一環,就是曹三兒和吳子玉之間的關係。”

薑誠緩緩抬手把紙煙就口,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冷笑著撩起眼皮凝望二人,“我可從來沒想過能離間曹吳二人……這曹三兒彆看在北洋裡有個諢號叫‘傻子’,其實背地裡有多精明連咱帥爺都門清。”

“他最是知道,離了吳子玉,手底下的這群爛番薯臭疙瘩的,一個能乾事的都沒有——所以在吳秀才真正顯出利爪之前,他就是沒辦法的辦法,也得靠他打天下。”

王俊山郭希鵬徹底被他搞蒙了:“那這……”

薑誠又是一笑道:“我今天出這一手,就不是為了曹三兒,而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尤其是他那兩個弟弟。”

“想想看,南方戰場少不得他吳秀才,此人隻能功勞越來越大;以他跋扈的性格,早已在直軍內惹了大票的政敵,再屢建奇功必會遭更多非議!”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根本不是在曹三兒身上下手,而是給他那些幕僚上上眼藥——接下來吳佩孚功勞越多,非議也就越多,他曹錕也並非秀才的一家天下,為了安撫其他人,就算再信任他吳秀才,也得來點實在的安撫安撫手下。”

“他必得調離京畿之地,也就無法把控秦皇島;到那時靠著咱們楊總參,在秦皇島買通幾個自己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薑誠這一手連環用計,把兩人說的眼光一亮,尤其是王俊山更是佩服到了極點:“薑爺您這一手妙啊!我早就聽說曹三兒的弟弟曹銳不服吳子玉,在保定的時候便已犯顏多次——”

“如今這麼一計用上,曹錕心裡就算再明白吳佩孚有用,也得為了其他人的不滿把他調離天津周邊了!”

薑誠笑了笑,把手上抽完的紙煙狠狠壓進了煙缸內。

這計雖然下的巧妙,但他心裡還是有些不爽。

東北的幾大海港,差不多都在日本人的把控中——就說這次七月勇者號,十有八九得被他們狠宰一刀才能順利出港。

洋貨,裝備,還很有可能因為太招眼,被鬼子盯上……這些可都是本不該有的麻煩。

而往後呢,儘管可以給秦皇島“埋根下藥”,總也是幾經周折。

想到這裡,他的表情越來越冷:

我薑誠,必得弄到吉林自己的出海口了。

…………

北上的列車剛剛抵達奉天火車站,張作相楊宇霆以及在奉天的海平川,齊齊帶著大隊人馬前來迎接。

“飛瀾,真是一路辛苦了!累了吧,我今天包了老毛子開的大飯店,給伱和眾兄弟們接風!”

楊宇霆最先迎上來與他握手。

前來接站的幾人之中,要數張作相麵子最大,在奉軍之中地位也是最高。

可他還沒發話,這姓楊的卻搶他之前,與薑誠伸手相握,“看這一臉的倦意,親自跑關內這一趟真累壞了吧?”

畢竟是大帥看重的人,薑誠也不怎麼好駁他的麵子。

但身後緊跟的張作相海平川明顯各露了情緒,薑誠旋即計上心來,與他右手輕輕一握,寒暄兩句便攥著他手走向張作相:“爸!怎還勞您親自來接我,這麼熱的天氣還是您最辛苦。”

“走走,既然咱參謀長擺了宴席,我也就借花獻佛請您一道也解解暑。”

他這話說的直白,把自己忝列後輩的位份上去,也就抬高了張作相的麵子,還沒怎麼給楊宇霆下臉子。

“嗬嗬,這話我是愛聽的——好了好了,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你這一路也累壞了,趕緊上車吧!”

張作相的脾氣在奉軍中是出了名的好,得了個台階下專屬就讓這事過去了。

薑誠卻始終緊緊握著楊宇霆手不放,竟是擺出副親昵的樣子一直扯著他進站出門,反倒是把他給搞尷尬了,連忙拽手出去跟參謀部的幾個下屬同坐一輛車。

“這個楊宇霆,算是梅開二度,居然還沒收斂他這個心性。”

薑誠剛上車,就對著張作相和海平川露出副厭惡,甚至還從內兜裡掏出白手帕來,低垂眼眸輕輕地擦了幾下手,“爸,我這也沒在奉天待,耳朵一直也都閒著……”

“這楊宇霆,最近有沒有行什麼僭越之事?”

薑誠心裡明白,楊宇霆和郭鬆齡雖然都是極有才華之人,脾性不同但歸根到底都隻是能用不能交心之人。

海平川今天在副座,而與薑誠並排後座的張作相卻幽幽望著車窗外,似乎並沒有聽到薑誠的話。

“孩子,你這回去關內,嗅著什麼不同尋常的味道了沒有?比如,直皖兩家間……”

張作相沒回頭,語氣平靜到毫無情緒波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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