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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院中。
楚楓的手不停地磨砂著自己的下巴,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良久之後,他嘴角微微上揚:
“自然可以,隻是有一點點麻煩罷了,不過也稱不上挑戰。”
話落,還坐著的兩女臉上都露出了好奇之色。
楚楓笑著說:“等過幾日你們就知道了。”
二女聞言臉上隨即露出了期待之色,冰長老隨後指了指已經趴在桌子上的兩人,問道:“那他們倆怎麼辦?”
“這個簡單。”
楚楓說著,隨手從酒杯之中蘸了一滴酒,在空中寫下了兩個字起、回!
兩個字飄到了二人身上,隻見兩人憑空飄了起來,隨後朝著他們的院子飛去。
兩女看到這一幕全都愣在了原地。
琴沁心想:以後我絕對不能喝醉這種方式回院子實在是太丟臉了。
冰長老問道:“若是我以後喝醉了,你也會這樣送我回去麼?”
楚楓:“……”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冰長老,一本正經地說道:“自然不會,我會讓琴兒把你扶回去。”
冰長老聽到前半句話的時候很開心,但後半句話卻讓她的臉一下子就恢複了往常。
“先生,我先告辭了。”
言罷,不等楚楓回答,便一個人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楚楓渾然不覺,對著琴沁道:“琴兒,你也早點回去吧。”
“是師尊。”
琴沁看了看師尊,然後又看了看冰長老所在的屋子,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楚楓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便開始研墨在空白書卷上寫下了南華經三個大字。
翌日中午。
聶修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在院子裡,他撓了撓頭心道:我是怎麼回來的?
很快他腦海之中就浮現出在靠近斷片前的畫麵,心道:還好我昨天晚上沒有亂說話,要不然就不能從師尊那裡學到無上的釀酒技術了。
聶修遠整理了一番便前往首座彆院,他來到院門外的時候,正好遇上了一臉鬱悶的許采臣。
“師兄。”
“師叔。”
兩人一開口,許采臣便愣在了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師叔,是你酒沒有醒,還是我酒沒有醒?”
聶修遠笑著說:“昨日我已經拜入師尊門下,師尊說,咱們還是各論各的,以後你喊我師叔,我喊你師兄。”
許采臣:“……”
兩人走進彆院之中並沒有見到楚楓,從琴沁那裡得知師尊正在閉關給聶修遠撰寫修行之法。
聶修遠沒想到師尊對自己的事居然這麼在意,他朝著楚楓所在的方向行禮之後便轉身離去。
七天後的傍晚。
楚楓帶著南華經內篇七篇從自己的房間之中走了出來。
“我等拜見師尊。”
琴沁三人朝著楚楓微微行禮。
“免禮。”
楚楓說著打了一個哈欠朝著院中的石桌走去,眾人的目光一直都在他手中的書卷上。
他將書卷放在桌子上,對著聶修遠道:“修遠,此經可以讓你在夢中悟道,從而助你在夢中放下一切雜念,一心釀酒。”
???
冰長老滿臉的疑惑,你給弟子這等寶貝,就隻為讓他學會你的釀酒之法?
聶修遠聽完之後,臉上露出了喜色,笑盈盈地接過了南華經。
“弟子多謝師尊,我一定會早日在夢中學會師尊的釀酒之術,不過這南華經我可以在酒醉之時觀看麼?”
琴沁:???
這位聶師叔還真是句句不離酒,這樣的人是怎麼留在問道學院這等修行聖地的?
楚楓笑著說:“沒問題,若是你在酒醉之時看得不夠真切,就說明你的酒不夠,不能悟出其中的道理,那樣你的夢境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糟糕,一輩子都隻能為夢魘所困。”
如此新穎的觀點,聶修遠從未聽聞過,以前彆人都是勸他不要喝酒,怎麼到了師尊這裡卻說是酒不夠。
一旁的許采臣舉起手問道:“師尊,酒喝多了不是更加煩惱麼,怎麼會讓人清醒呢?”
楚楓嘴角微微上揚:“有的時候能直麵自己心中的煩惱,也不失為一種清醒,若是連自己心中最害怕的事情都不敢麵對,那人活著其實和喝醉了沒有什麼區彆。”
許采臣聽到這句話,心中頗有感觸,他這輩子最不敢麵對的事情,便是夫人被抓走的那一幕,每一次隻要喝酒,那一幕就會湧上心頭,因此他選擇了戒酒。
“師尊,弟子今天想聽一聽您先前說過的那首詩,不知道可不可以?”
“當然可以,不過在這裡不方便聽那首詩,咱們換個地方吃飯。”
楚楓說著便隨手一揮連帶著桌子一並帶走,隨後禦劍朝著妙妙山的一處山崖前的空地上飛去。
眾人見狀連忙禦空飛去,許采臣看到這一幕愣在了原地,對著天空中的眾人喊道:“師叔,我還不會飛。”
聶修遠聽到這話,身形一頓,隨手一抓提著許采臣的衣領禦空飛行。
許采臣看到自己飛起來了,連忙閉上了雙眼。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現自己落地了。
楚楓落座之後,眾人紛紛坐下,大家夥心中雖然都很好奇,許采臣口中那首詩究竟是什麼。
但沒有一個人打攪楚楓吃飯喝酒。
時間隨風消逝。
夜幕降臨,月光灑在大地上。
眾人此時都是半醉的狀態,楚楓抓起桌上的酒瓶站起身來,醉眼惺忪地看著許采臣。
“采臣,記住為師子演示一遍,至於你未來要不要走這條路,那還得看你自己。”
話落,他將身旁的寶劍拔出劍鞘,他一邊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一邊飲酒。
感受著上頭的酒意,他緩緩閉上雙眼,開始在腦海之中回憶上輩子看過的無數詩篇。
咕……咕……
楚楓再度猛飲一口,隨後往前一步大喝道:“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說話間,他手中的劍不停地在半空中揮動。
眾人隻見對麵的懸崖峭壁上留下了一行大字。
一句畢,楚楓再飲一口烈酒,繼續高聲道: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一口酒,一句詩,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冰長老乃是用劍大家,看著那些字上麵留下的劍道真諦,她眼睛都直了。
峭壁上的每一個字,就像是一門可怕的劍法,她每看一個,就感覺到有一道劍道真諦朝著她襲來。
在琴沁的眼中楚楓卻是另外一幅樣子,此時的師尊已經和這方天地融為一體,每一個動作都渾然天成,每一個字中蘊含的真意都讓他受獲良多。
砰!
聶修遠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嘴裡喃喃道:“似醉非醉,沉浸忘我,天地間隻有一人一劍,師尊這是在點撥我。”
“不,師尊是在點撥我。”
許采臣接著補充道:“師尊每一個字都蘊含著文道真意,這種狀態我在古籍上看過,這是儒家大能教化聖道的場麵,看來我不能戒酒了。”
楚楓聽不到眾人的議論,他手中的長劍依舊在動,洪亮的聲音回蕩在所有人的耳畔。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
一句話落,周圍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