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乾半天,不然上午這苦白吃了。”
梅子自己也累,給衙門做工就沒有不累的,但衙門能給出相應的工錢,對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事。
這段時間,年紀稍大的人由衷感歎,自己真是來對了地方,想當年他們在彆縣修官道,那是每家每戶都必須要出壯丁,不管你願不願意乾、能不能乾,身體稍微不好的人,去了就是個死。
有錢人家倒是能出錢買輕鬆,可那些錢不是他們窮苦百姓能出得起的。
如今倒好,衙門修官道也不定每家每戶出多少人,隻在牆上貼個告示,想乾的人去乾,不止如此,官府還根據你的體力派活,每天還有工錢,出多少力拿多少錢。
這樣的事,他們如果沒有親身經曆,隻從彆人嘴裡聽說,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看著家裡人每日拿回來的錢,想著子女說的午飯裡的肉和蛋,這北山縣實在是個好地方,天底下沒有比這裡更好的地方。
一旦忙起來,時間就過的很快。
不知不覺好幾天過去,適齡的孩子忙著上課認字,想賺錢的大人們忙著修路做工。
整個北山縣不管老幼,就沒有閒著的人。
不過,站在做工人的角度上看,負責看管他們的衙役就要比他們輕鬆許多。
他們乾活,衙役看著,他們拿多少錢,也是衙役說了算。
又有權又有閒,免不了讓人羨慕。
有部分人忍不住想,要是之前招衙役的時候自己跑快些,是不是今天就輪到自己有權有閒的看著彆人做工。
當然了,隻能偷摸在心裡想想。但凡說出口,那都是異想天開。
曾大樹沒有雜七雜八的想法,他隻想儘可能的多賺錢,但即便這樣想,也隻有第一天拿了一等工的工牌,後麵一直拿二等工牌。
梅子有句話說的很對,錢這東西,有命賺也要有命花,為了十文錢累傷了身體不值得。
少賺十文錢也少出許多力,增大叔很快適應下來。
他每天清早就和梅子一起上工,中午在工地上吃一頓,傍晚領了工錢回家去。
兩人關起門來點每日進賬,隨著官道越修越長,他們的錢袋也越來越鼓。
這天上工的時候,萬金忽然拉了梅子一把,“你瞧那邊。”
梅子手上的動作沒停,視線卻是順著萬金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個女人乾著跟她們一樣的活。
梅子沒看出什麼特彆的,轉頭問萬金,“怎麼了?”
“那女的你沒印象?”萬金問她。
“應該見過兩麵吧,沒什麼印象。”梅子還是沒覺得哪裡奇怪。
萬金道:“那是個孩子啊,之前學堂開學,我還看到她坐在屋聽課呢,怎麼到這裡來做工了?還跟咱們一樣拿三等工牌。”
這樣一說,梅子也無法理解,“上學堂又不要錢,她來這兒乾什麼?”
萬金把裝滿碎石子的筐背起來,吃力道:“等我送完這趟過去問問。”
這時候衙役走了過來,分管這片的衙役盯著她們好一會兒了,知道她們雖然嘴上說著閒話,可手上沒耽誤,所以提醒的還算客氣,“好好乾活,有什麼話,吃飯的時候不能說?”
“是,是。”萬金和梅子立馬道歉。
萬金憋著心裡的好奇,總算是等到了中午,萬金連午飯都顧不上,先去找到了那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