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族，不是早就不存在了嗎？”夜安十分困惑的問。
“九黎族一直都在，隻不過他們一部分下沉為苗族，以苗族的名義在龍國大地開枝散葉，但是他們就和猶太教的人一樣，無論身在什麼地方，都有著相同且堅定的信仰，而我們的信仰就是蚩尤神。”
白驚鴻在說到蚩尤這兩個字的時候，崇敬之情溢於言表，看得出來，她對蚩尤的崇拜深入骨髓。
“你是九黎族的人？”夜安看著白驚鴻手掌上那個神似蚩尤的圖案，輕聲問道。
“嗯，我不但是九黎族的人，而且還是九黎族第一百六十六代聖女。”
“九黎族聖女，主要是做什麼的？”夜安沉聲問。
“我們九黎族七世而亡，當時我們的帝都在奔城，第七任九黎帝被軒轅斬殺，九黎族人十隕其九，剩下的殘兵敗將隱於山林，其中有一支，在不久之後，就來到了哀牢山。”
“這麼說，是你們將哀牢山讓給我們的？”
“算是吧，不過我們讓給你們的真實目的，是因為我們的行蹤被神之芒發現了。”
“神之芒？”
夜安又聽見一個全新的詞，他突然感覺這個和他朝夕相處這麼多年的妻子，身上居然藏有如此多的秘密，而他卻始終認為她是一個無比單純的人。
“神之芒是一支軒轅用來對九黎族人斬草除根的隊伍，他們活著的唯一使命就是消滅我們九黎族人，即便數千年過去了，他們的使命始終沒有動搖，是我們九黎族人的噩夢。”
夜安很難相信，一個命令居然可以持續數千年，因為按照史料推算，軒轅黃帝所在的年代，距今至少在四千五百年以上，他人早就不在了，但他下達的這個命令，在經過傳承之後，居然變成了一個組織的使命。
夜安相信，神之芒的那些人和九黎族人之間，應該是沒有直接的仇恨的，而且就算有仇恨，經曆過數千年的時間衝刷，早就已經變淡了，仇恨可以隨著時間衝淡，但是使命卻是愈久彌堅。
“後來我們發現，神之芒之所以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我們，是因為他們追蹤的是我們九黎族獨特的血脈，所以後來在一次混戰中，我們搶奪了神之芒首領的女兒，讓她的血脈和我們的九黎帝融合。”
“結果神之芒首領的女兒生下的女兒，真的可以躲避神之芒的追逐，於是她的女兒就成為九黎族的第一代聖女，並取代九黎帝成為九黎族真正的守護神。”
“九黎族需要神之芒的血脈，但又不願意讓這種血脈在九黎族廣為傳播，所以聖女一旦生下兒子，就會被立即掐死，生下的女兒，無論多少，最終都隻能留下一個。”
“啊，這……這也太殘忍了吧。”夜安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
“我媽媽告訴我，在生我之前，她還生了好幾胎，隻要她分娩之後，睜開眼睛，看見身邊空蕩蕩的，就知道又生了一個男孩兒，已經被他們秘密處理掉了。”
“其實媽媽告訴我，還沒見麵就被掐死了，她反而沒那麼難過，真正難過的是，她要在眾多女兒中選擇一個成為聖女，那些不能成為聖女的女兒，都會被殘忍的處決。”
說到這裡，白驚鴻已經泣不成聲了，她想起在她被選為聖女的第二天，一個人從那張大床上醒來的場景。
因為前一天晚上，她還和一個姐姐，兩個妹妹在那張大床上嬉戲。
她的姐姐妹妹都不見了，麵前站著的是身穿黑袍的大祭師。
大祭師跪在她的麵前，十分恭敬的叩拜，隨後用平淡的語氣說道：“恭喜恭喜，你已經被選定為我們九黎族第一百六十六代聖女，從今以後，你的命運將和九黎族緊緊的聯係在一起，生死相依，患難與共。”
“那一年，我才六歲，根本不知道這些話的含義，隻是哭著要我的姐姐和妹妹，但是大祭師卻是一臉冷漠的告訴我，為了保證我血脈的高貴，他們必須將我變成唯一。”
“在聖女人選選定之後，前聖女就會被摧毀生育能力，而且當我成年之後，母親在他們眼裡就變成了可有可無的累贅。”
夜安不停的搖頭，他實在不理解九黎族那些人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會有如此奇葩的傳統。
“二十年前，九黎族的那場浩劫，是母親故意讓神之芒找到我們的，因為她不想讓我再步入她的後塵，生下的兒子悉數被掐死，必須從眾多女兒中選擇唯一的幸存者，作為母親每一個經曆都是毀天滅地的痛苦。”白驚鴻淚流滿麵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