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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山一臉複雜的離開後,顧歡喜揉揉眉頭,也不是不鬱悶的,她最煩這種雞零狗碎,上不得台麵的小把戲,真要打擂台,就光明正大的來嘛,搞這種齷蹉的手段,實在是賤的慌。
不過,若她是土著,攤上這種事兒,還真說不清楚了,就算男人相信,兩口子之間也會留下嫌隙,再難恩愛融洽,於女子而言,名聲被汙,絕對是一步必殺的狠招,尤其是家裡的長輩,丈夫都不在,簡直沒有還手之力。
似乎隻能一死了之來保清白。
但下手的人不知道,她是穿越的,彆說隻是傳點緋聞,就算捉奸在床,她都不會尋死覓活,名節還能有命重要?現代人誰把那玩意兒當回事啊?
不過,這事還是得解決,她雖無所謂,可不好讓人笑話許懷義頭上有綠,況且,還有幾個孩子呢,他們肯定會在意。
於是,顧歡喜讓人請了韓鈞來,把事情一說,還不等吩咐呢,韓鈞就冷聲道,“我馬上讓人去查,等揪出幕後黑手來,定要他不得好死。”
這種禍害人的手段,簡直太狠太卑鄙了,他提防著有人派殺手來府裡行凶,卻不想,是玩這種臟的後宅把戲。
顧歡喜提醒道,“主要去查定遠侯府和平遠伯孟家的人,還有蘇家,也很有可能。”
韓鈞也知道許懷義兩口子跟這幾家的矛盾,應下後,沒立刻去辦,想寬慰幾句,卻又不知道咋開口,站在那兒尷尬又窘迫。
顧歡喜了然一笑,“我沒事兒,壓根就沒往心裡去,緋聞又不是事實,彆人的誹謗而已,認真了,才是中計了。”
看她這般坦然自若的模樣,韓鈞暗暗鬆了口氣,委婉提醒,“還是要跟懷義寫封信去,仔細解釋一下為好,我也會寫……”
他多說幾句,也能當個證人,夫妻間最怕的就是不信任。
顧歡喜雖覺的沒必要,卻也領情,誠摯道謝。
等他走後,她也沒急著進房車留紙條,有些事兒,當麵說比文字更靠譜,文字一旦詞不達意,會被錯誤解讀,那可就是添亂了。
她又喊了衛慈進去囑咐了一番,主要是盯緊了家裡的下人,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齊心協力,若有那背後嚼舌根,挑撥是非,故意激化矛盾、損害主家名聲的,一律抓了嚴懲不貸。
衛慈應下,轉頭就交代給了扈英傑,他如今也幫忙看顧著家裡,給韓鈞打配合,倆人側重點不同,一個對內,一個防外。
扈英傑嘴上笨,但辦事兒認真漂亮,將顧歡喜的命令執行的很徹底,哪怕外麵傳的沸沸揚揚,但家裡風平浪靜,無人敢胡說八道,去懷疑女主人的品行,每人各司其職,安分守己。
見狀,顧歡喜心安大半,隻要內裡不亂,任外麵風吹雨打,也輕易動搖不了一個家的根基。
晚上,吃飯到末了,顧歡喜大大方方主動提及這事兒,她可不想孩子們一無所知,而先從旁人嘴裡聽到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那樣太被動,也容易引發情緒失控,造成負麵風險。
此刻,他們聽後,無一例外,個個義憤填膺。
孫永琰和陸長治當即就要回家找上麵的當家長輩來給她撐腰出頭。
顧小魚也氣紅了眼,彆人羞辱他,他尚且能忍,卻也見不得母親被這般欺負,不就是仗著父親和先生不在家嗎,覺得他們幾個孩子年小,沒能耐為她做主,便肆意潑臟水,用心屬實險惡卑鄙。
這一刻,他甚至有種不管不顧、自曝身份的衝動,皇長孫的身份是沒多少話語權,但站出來替她撐腰壯膽,卻還是可以唬一唬人的。
顧歡喜攔住他們,心平氣和道,“我告訴你們,不是讓你們去幫我澄清,你們還小呢,不適合摻合這種烏漆麻糟的事兒,我之所以告訴你們,是讓你們彆啥都不懂,好提前心裡有個準備,若有人在學院裡拿這事兒攻擊你們,你們不用生氣,更不要跟他們發生衝突,直接以造謠中傷的罪名,告訴夫子和山長,交給他們去處理,你們隻管安心讀書就行。”
陸長治不甘心,“可是……”
顧歡喜截斷他的話,耐心安撫道,“放心吧,這壓根不算什麼大事兒,造謠汙蔑罷了,隻要我不生氣,那就傷不著我分毫,純屬無用功。”
陸長治怔住,喃喃道,“原來還能這麼想?”
顧歡喜灑然笑笑,“心豁達敞亮點,才不會被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給羈絆住。”
陸長治大受震動。
孫永琰略有些擔憂的問,“那許叔叔呢?”
顧歡喜理所當然的道,“他肯定相信我啊!難道你不信?”
孫永琰立刻急切又篤定地道,“我當然信師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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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歡喜含笑道,“這不就結了?隻要自家人相信,其他不相乾的人傳幾句閒話能奈我何?”
顧小魚抿抿嘴,壓下那些負麵情緒,看著她問,“娘,那這事就不管了?”
顧歡喜抬手揉揉他腦袋,毫不猶豫的道,“當然不了,我不當回事兒,卻不意味著就任由彆人汙蔑傷害,娘又不是軟柿子,哪能讓彆人這麼隨意捏著名聲玩兒?我已經讓你韓師傅去查啦。”
顧小魚追問,“那查出來時候呢?娘打算怎麼處置?”
顧歡喜意味深長的道,“那當然是送他去見官了,汙蔑女子名節,不次於逼我去死,這是謀害性命,官府肯定會受理吧?況且,我還是軍屬呢,丈夫在前方為抗擊倭寇九死一生,官府難道不該替將士們保護好他們的妻子兒女?”
她頓了下,接著道,“往小了說,這不利於軍民團結,往大了說,哼,就是不想讓將士們安心打仗,是動搖軍心!”
還能這麼處理嗎?
似乎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啊……
幾個孩子都難得茫然起來,仿佛世界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等著他們去探索。
孫永琰忍不住問,“師嫂,這麼處理,會不會鬨太大了?”
通常情況,女子遇上此等事兒,不都是儘量能低調便低調嗎?
顧歡喜淡淡道,“就是要鬨大,這樣才能真正從根本上洗清冤屈,遮遮掩掩的關起門來處理,隻會讓人想入非非胡亂猜疑,是下策,而且,我是受害者,明明什麼也沒乾,平白潑我一身臟水,我還不能告狀,追究壞人的責任了?”
越是坦蕩勇敢的站出來,事情才會徹底解決,不留後患。
當然,這一步,對於古代女子來說,就太艱難了。
她的穩定情緒,很是感染了孩子,消化了一會兒後,漸漸平靜下來,也不把這點事兒放在了眼裡。
像她說的,莫須有的罪名,生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顧歡喜趁機教育,“以後你們也會遇上諸如此類的問題,麵對彆人的惡意中傷和汙蔑,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控製好情緒,穩住心態,不要衝動生氣,衝動之下,難免會做出些不理智的行為和決定,以至於讓事情越來越糟糕,從而跳進敵人的圈套,再難脫身出來……”
“記住,隻要你們心性足夠強大,就不懼任何流言蜚語,穩住心態,是解決問題的第一步,然後,再冷靜的去想應對之策,隻要是謠言,就有破綻,見招拆招,逐一去解決就是。”
“當然,最厲害的,還是要儘量提前消弭那些潛在的隱患,不給敵人汙蔑傷害你的機會,這才是上策。”
“比如,日後你們要謹慎言行,潔身自好,做人做事不留把柄給彆人,彆人想攻擊,也鑽不了空子。”
幾個孩子都聽的認真,不時點頭,陷入沉思。
夜裡,顧歡喜見到了許懷義,閃進房車時,他正坐在沙發上,抓著根鴨脖子啃的津津有味,茶幾上還擺著盤花生米和一包香辣牛肉乾,啃幾口,再仰頭灌幾口啤酒,神情美的很。
“你倒是會享受,還喝上了,不怕被人發現了?”
許懷義示意她也吃,順嘴解釋,“今晚不用我執勤,我早早鑽帳篷了,可以在車裡多待一會兒……”
“還是小心點吧。”
“嗯,知道,喝完這點我就出去,你咋樣?江先生和焦大夫走後,家裡沒出啥事兒吧?”
倆人回濟洲的事兒,顧歡喜已經跟他說了,他也猜測到這很可能是一出調虎離山,拿江墉的兄長做了筏子,目的自是不讓江墉留在顧家,給他們撐腰。
他們還隻能如了對方的意。
這幾天,兩口子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等著對方出手呢。
顧歡喜定定的看著他,一時沒說話。
許懷義被她看的緊張起來,趕忙問,“咋了?真出事了?啥事兒啊?又搶生意了還是半夜摸進咱家裡去了?”
顧歡喜搖頭,“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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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是啥?”
“外麵傳我跟蘇喆的緋聞,想借此毀我名節。”
許懷義原本一顆心被提的老高老高的,甚至有幾分驚恐,誰想,做好了準備要聽啥驚天動地的噩耗呢,結果,就這?
心臟極速墜地,他哭笑不得,“你跟蘇喆的緋聞?他們是有多無聊啊,找不到能攻擊的地方了,居然從這上頭下手,蠢不蠢啊……”
顧歡喜似笑非笑的打趣,“這可不是蠢招,而是一步必殺技,對古代女子來說,質疑她們的名節,無疑是逼她們去死,想自證清白可不容易,畢竟外麵傳的有鼻子有眼,三人成虎,人言可畏,若是丈夫心裡起了嫌隙膈應,女子還有活路?”
聞言,許懷義立刻表忠心,“我肯定是信你啊,咱倆啥情分?你又不是瘋了,能放著這麼優秀的爺們不喜歡、去紅杏出牆彆人?”
顧歡喜哼了聲,“這可說不定,畢竟蘇喆也不差,那張臉長的,都能直接出道當偶像了,又家纏萬貫,妥妥的霸道總裁範兒,隔後世,不知道多受小姑娘歡迎呢。”
許懷義一臉幽怨的道,“啥霸道總裁範兒啊?分明是花蝴蝶,媳婦兒,你這眼睛不亮啊,變心也快,當年你可是瞧不上那種弱不拉幾的小鮮肉,就喜歡我這種六塊腹肌的性感爺們……”
“你可閉嘴吧。”
“嘿嘿,有啥不好意思的?車裡就咱倆,媳婦兒……”
倆人拉扯膩歪了一會兒,耍完花腔,繼續說正事兒。
“我已經讓韓鈞去查了,重點盯著定遠侯府和孟家,還有蘇家。”
“嗯,八九不離十,就是他們乾的,不過,也少不了楚王世子的挑撥,沒一個好東西,在我這兒占不到便宜,就拿你開刀,想以此亂我軍心,沒法安生打仗,嗤,白費力氣。”
“咱倆這是特殊情況,能隨時見麵說清楚此事,彼此也信任,從沒中圈套,若是古代人呢?八成就得逞了。”
“倒也是,這招真是卑鄙,幸虧咱都不在意,不過蘇喆,怕是要慘了……”
“嗯,朋友妻不可欺,哪怕是誣陷造謠,他心裡定然也十分煎熬,出事後,第一時間就派銀山來咱家,我勸了幾句,讓他彆放心上,更不要衝動再添亂子,不舒坦就去追查真相,早點揪出背後造謠的人,也早點安心。”
“心性還是不夠強大啊……”
“被潑這種臟水,誰的心態能不崩?我沒事兒,是因為現代人的思維占上風,彆說跟男人傳緋聞,就是被捉奸在床,我也不會哭哭啼啼、尋死覓活。”
許懷義幽幽的道,“媳婦兒,你是不會尋死覓活,可我會醋得死去活來,所以,你還是悠著點吧,千萬彆讓人給算計了,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心大。”
顧歡喜無語的瞥他一眼,繼續說正事,“我打算查到證據後,就去官府告狀,將事情鬨大些,膿包不全部挑開,遲早是個禍患,到時候,就扯欺負將士家眷,動搖軍心這杆大旗,朝廷為了前方安穩,隻能重判造謠的人,儘量扒他們一層皮下來。”
許懷義點頭,“就按你說的辦,跑腿的事兒就讓韓鈞和扈英傑去辦,孫家也可以用,師傅給咱家留了人。”
“永琰身邊的那兩位?”
“嗯,他們不單是護衛,在外麵人脈光,也吃得開。”
顧歡喜“喔”了聲,“我估摸著,明天師母就該來問了。”
“你不用一個人扛,隻管找他們撐腰,這種時候,你不用他們,他們可不會高興,隻以為你待他們還生分呢。”
“行,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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