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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安靜了片刻,江墉忽然開口,“老夫聽說,你師祖進了內閣?”
許懷義點了下頭,這消息夠靈通的啊?不是避世不問朝政了嗎?
而且,冷不丁的提這個乾啥?
他內心正琢磨著,就聽江墉又問,“以你師祖的資曆,想進內閣,至少還得再等五年之久,可現在,卻因為他主持的拍賣會籌措了二百多萬銀兩,充盈了國庫,從而一躍成為最年輕的閣老,這裡麵有你的功勞吧?”
許懷義眨眨眼,“啊?”了聲,咋啥都知道呢?這事兒可沒誰往外傳。
江墉含笑看著他,繼續問,“還有那份賑災方案,也是出自你之手吧?”
許懷義搓著手,乾笑著問,“您老這是打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啊?”
江墉道,“猜的。”
許懷義,“……”
那您可真是神人啊,猜的這麼準。
焦大夫在邊上拆台,“彆把他想的那麼厲害,他是對孫尚書有幾分了解,知曉他素常的行事手腕,你最近乾的那幾件漂亮差事,跟他表示的表現不符,孫家若是有這樣的能人,早就送政績給他進內閣,也不會等到現在,這麼一琢磨,可不就隻有你這個意外之喜了?”
許懷義恍然大悟,“讓您老見笑了……”
江墉道,“沒見笑,很是驚豔。”
“嗬嗬……”
“聽說災民新村那兒,免於瘟疫之災,也是你事先做好安排?”
“啊,算是吧。”
“你師傅可有為你請功?還是把政績又送給孫尚書了?”
“師傅要為我們請功,幾十個人呢,不單單我,還有,那個我解釋一下啊,孫家可沒搶功勞,是我甘心情願給的,我現在這身份,太大的功勞扛不住,招災,孫家也沒虧待我,送了鋪麵和莊子,拿著銀子都沒地兒買的那種……”
江墉意味不明的道,“權貴世家中,孫家算是厚道的了,你運道不錯,當然,他們眼光也好。”
許懷義眨眨眼,“這是誇我吧?”
江墉笑起來,眼前的年輕人,聰明起來讓他都出乎意料,可憨直起來,也不是做戲,真真是個有意思的人,怪道孫尚書那種老狐狸都認下這個徒孫了,還聽了他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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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大夫接過話去,“哈哈哈,是誇你呢,你好本事啊,憑一己之力,把師祖送進內閣了,多少人籌謀算計一輩子,都摸不到邊兒,還是你厲害……”
許懷義聞言,忙道,“我隻是打配合而已,還是師祖自身有那個能力。”
“朝堂上,有能力的人不知凡幾啊。”可有幾個能擠進去的?
“也是趕巧了,趙閣老被罷官免職了,正好騰出了位子。”
焦大夫聞言,皺眉想了想,“趙閣老?他是誰的人?以什麼罪名被罷官了?”
許懷義道,“他是誰的人,我不清楚,什麼罪名罷官的倒是聽說了一點兒,好像跟登州官員貪腐有關,包庇失察,除了他,還有定遠侯府也牽扯在內,定遠侯被罰俸一年,還挨了二十軍棍,喔,還罰了二十萬兩銀子。”
焦大夫看了眼江墉,“定遠侯府是三皇子的外家,那趙閣老莫非也是……”
江墉搖搖頭,“不是。”
許懷義好奇的追問,“那趙閣老是誰的人?”
江墉道,“趙閣老明麵上,誰也不偏不倚,跟孫家的立場一樣。”
“那暗地裡呢?”
“自己琢磨。”
“啊?”許懷義頓時愁眉苦臉,“您老覺得我有那個腦子嗎?”
江墉含笑道,“有那個腦子,隻是暫時沒有那份對朝政的敏銳,這個得磨練,現在便是時候,若總習慣從彆人嘴裡聽答案,你就永遠敏銳不起來。”
許懷義麵色一怔,片刻後,起身行禮,“多謝先生教誨。”
江墉坦然受了,等他坐下後,問道,“你問登州疫情的事兒,可是有什麼想法?”
許懷義點點頭,“說來也是緣分,我媳婦兒跟著嶽父在外遊曆時,曾遇上類似的病人,當地的大夫按照一般的風寒給治療,卻咋吃藥都好不了,後來巧了,有個江湖郎中經過此地,開了個方子,病人一開始也沒當回事兒,完全是死馬當活馬醫,誰想,竟是好了……”
焦大夫聽的心潮澎湃,趕忙追問,“後來呢?那個江湖郎中可留下名號和住處?”
許懷義搖頭,“對方說萍水相逢,遇到便是緣,緣聚則見,緣散則相忘於江湖,不必知曉來處,也不必惦念歸處……”
焦大夫頓時滿臉遺憾。
許懷義繼續道,“不過,我媳婦兒記憶力不錯,把當時開的那個方子給背下來了,防備著萬一再遇上類似病人,也能儘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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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焦大夫立刻大喜,“真的?”
許懷義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展開遞給他,“您老給看看,得用不得用。”
焦大夫卻沒接,“你就這麼直接給老夫看?”
許懷義一臉茫然,“不然呢?”
焦大夫提醒,“這方子,可能會有大用,落在老夫手裡,你們就不怕老夫搶了這份好處去?”
許懷義聞言,頓時笑起來,“先不提,您老不是那種人,即便是,也無所謂,隻要您能把方子給獻上去,能解決登州的疫情,能救災民一命,功勞全給您,我們甘心情願。”
江墉再次提醒,“若是方子真能解除登州瘟疫,這獻方子的功勞,或許可能讓你加官進爵,你也甘心拱手讓人?”
焦大夫點頭附和。
倆人加起來百十歲,目光落在許懷義臉上,想看出他是否有一點的不情願,是不是真的這般大度。
許懷義坦然而豁達的道,“這方子原也不是我們的,是借花獻佛而已,真要憑這方子,加官進爵,說實話,我還多少有點心虛呢,所以,我壓根就沒想著占這個便宜,當然啦,若方子真能有大用,該爭取的,我也想爭取一下,不是為自己,是給我媳婦兒。”
“給阿鯉她娘?你確定?”
許懷義點點頭,“給她,不必提我的名字。”
“女子得此功勞……”可太浪費了。
許懷義笑笑,“不浪費,她值得。”
見狀,焦大夫不再勸,神色鄭重的接過紙來,看過後,不由激動的道,“妙啊,這方子妙啊……”
許懷義聞言,立刻問,“能用?”
焦大夫重重點頭,“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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