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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去食堂可著貴的菜點了一桌,許懷義付的錢,吃飽喝足,回到寢室後,他先把木炭點著,一時半會的屋裡也暖和不起來,不過守著炭盆,倒也不是很冷,他伏在桌案上,繼續修改完善賑災方案。
孫鈺既然頂著壓力,把事情交給他負責,那他就絕不能掉鏈子,給孫鈺臉上抹黑,不然,拜師很可能會成為個笑話。
所幸,賑災的事兒,後世很常見,他也經曆過好幾回,有成功的案例可循,更有執行經驗,所以不至於一頭霧水、手忙腳亂。
李雲亭坐在一邊,翻動著篦子上的栗子和紅棗,隨口問,“你為什麼應下蘇喆加入進來?蘇喆背後代表的是誰,你很清楚。”
許懷義解釋道,“他就算有目的,也不過是替二皇子刷聲望,但對災民的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擺在眼前的肉,咱還能拒絕?再說,有他在,以後會省不少麻煩,那些權貴子弟,看在二皇子麵上,不敢鬨騰太過,到時候,就由蘇喆帶那支隊伍。”
李雲亭又問,“你就不怕費心勞力做的這些……以後都成了二皇子的功勞?為他做嫁衣,你甘心?”
許懷義不以為意的笑道,“要是二皇子願意賑濟災民,我把所有功勞都給他都行,我做這些事兒,不是為了攢功勞出風頭,我就是為了幫一把災民,難道你也不信我?”
李雲亭毫不猶豫的道,“我信。”
“所以啊,他要功勞就給他唄,我沒有不甘心,隻要他真心實意的憐憫那些災民,願意幫他們就行。”
“我不如你。”
“哈哈哈,我沒你以為的那麼豁達,我隻是看的明白,我現在啊,稍稍露露臉可以,但若出的風頭太大,那就是禍不是福了。”
李雲亭心裡一震,“孫師傅肯定會護著你。”
許懷義淡淡笑道,“師傅對我確實不錯,但再好的關係,也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對方身上。”
李雲亭默了片刻,點頭,“你說的對。”
靠誰都不如靠己。
接下來,屋裡安靜下來,隻偶爾聽到烤熟的栗子爆開的聲響。
許懷義增添刪減了大半個時辰,才算把這份方案給完成了,不敢說儘善儘美,但也勝過眼下許多。
他滿意的又看了一遍,才熄燈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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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幔落下,他就迫不急待的拿著方案閃進房車,這個點兒,顧歡喜早就哄睡了孩子,正在車裡謄抄書籍。
“媳婦兒,快幫我看看,寫的咋樣?還有沒有遺漏啥?”
他一副獻寶的語氣,顧歡喜好笑的接過來,看了幾行,神情認真起來,這份方案寫的不僅詳細,還全都是乾貨,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如果真能執行下去,眼前的災情不但可解,後續擔憂的暴亂、疫情,或許都不用擔心了。
“咋樣?”許懷義又問了遍。
顧歡喜伸出大拇指,“雖然不符合時下策論的寫作模式,但比那些隻會用華麗辭藻堆砌的策論可有用多了,相當不錯!多是滿分一百的話,你這篇文章,至少能得九十分。”
許懷義咧嘴笑得像個傻子,“那十分是扣在哪兒?”
顧歡喜用手指彈了下紙上的字,“你沒點數兒?彆說在當下,就是到了後世,考作文也有卷麵分一說,現在更嚴重,字若是寫的歪瓜裂棗,甭管內容如何驚豔,考官都不會喜歡,那還出啥仕?”
許懷義,“……”
瞬間就打回原形了。
“以後每天練字,絕不能少。”
“行吧……”許懷義怏怏的應下,接著便又調整好情緒,把今天發生的事兒都說了一遍,眉眼之間俱是得意,神采飛揚。
顧歡喜也沒打擊他,笑著打趣,“不錯嘛,現在在學院混的是越來越如魚得水了,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許懷義假模假式的謙虛了幾句。
倆口子耍了會兒花槍,才說回正事兒,“明天我就把這份方案給孫師傅,如果我沒猜錯,他應該會給他父親。”
顧歡喜眸光一閃,“他父親是戶部尚書,正好接管這攤子事兒,若是能認可你的方案,那災民就有救了。”
許懷義點點頭,“我昨晚鬨那麼一出,效果已經達到了預期,甚至更好,昌樂侯在早朝上拿出二十萬兩銀子賑災,其他人肯定不會再冷眼旁觀,勢必跟風,又有慧信大師那番話,那些做了虧心事的,不掏錢還能睡得著覺?如此一來,賑災就有銀子有糧食,戶部也不會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我這分方案獻的正是時候。”
早了,用不上,完了,就白瞎。
顧歡喜讚道,“可以啊,你這時機抓的剛剛好,堪稱雪中送炭,孫尚書隻要不是個昏官,肯定能看出這份方案的價值,並借用,而且,依著如今你跟孫家的關係,還不用擔心被過河拆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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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懷義笑得像得逞的狐狸,“要不咋說朝中有人好辦事兒呢,還是這麼位高權重的,那就更省心省力了。”
他不怕被分功勞,全奉獻都行,但得讓對方記著自己的好,知道自己有才可用,隻有有用的人,才會被人放在眼裡,甚至在必要的時候,舍得下力氣去救,不會輕易當棋子舍棄。
他現在,就是要向孫家展現自己的價值。
他也是想告訴孫家,還有其他人,他拜孫鈺為師,可不隻是占便宜,他也可以是孫家的助力。
能互相從對方身上得到好處,這樣的關係處著才能長久穩定。
顧歡喜見他心裡有數兒,也沒再繼續說下去,轉而提醒道,“你也彆太高調了,省得被當成出頭鳥,遭人嫉恨。”
許懷義應下,“放心吧,我就是挑頭促成這事兒,過後賑災,我就不往前衝了,讓那些想露臉的揚名去。”
“甘心做嫁衣?”
“甘心,我不眼饞,現在還不到咱們發力的時候呢。”
“嗯,你明白就好。”
她就怕他風頭出的太多,可地基打不牢固,爬的越高,就容易摔下來,那才是要命了。
“家裡咋樣?”
“都挺好的,村裡的巡邏隊白天晚上不斷人,聽說有難民流竄到附近,不過可能見咱們有人防衛,就嚇跑了,村民們這幾天都沒出去擺攤兒,說是城門那兒查的太嚴,他們也怕有災民作亂被殃及池魚,就留在家裡,可也閒不著,有去開荒地的,燒木炭的,結伴進山打獵采摘柿子的,還有尋摸栗子和橡子的,彆說,山裡還真被找到幾棵,另外,豆腐坊我沒讓他們減量,還是每天十幾板,都做成豆腐乳和乾豆皮了,我又招了兩個人,打算教著她們用豆腐做素肉和辣條,這些都能留得住,等災民安穩了,再去賣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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