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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事情發展,更讓眾人吃驚,也不知道許懷義和吳慶豐頭挨著頭的說了啥,反正,很快,倆人從兵戎相見,到互相抱拳,反轉的那叫一個猝不及防又莫名其妙,然後,鏢師們就收起刀,讓出路來。
許懷義大手一揮,“出發!”
村民們懵著頭,趕緊跟上,一溜的隊伍,忙而不亂,井井有條。
在他們之後,那些難民們,竟也不聲不響的收拾好了家當,理所當然的跟著許家村民離開了。
留下的鏢師們見狀,表情都有些凝重,圍著吳慶豐問,“大哥,就這麼放走了人,咱們回頭咋跟姚家交代啊?”
吳慶豐很光棍的道,“就說被人劫持了,不放走不行。”
“啊?那對咱們的威名有損吧?”
“屁的有損,命都沒了,還要啥威名?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眼光放長遠點兒,彆總盯著眼前這一畝三分地……”
其他鏢師,“……”
他們大哥,哪兒都好,就是有點話癆。
吳慶豐想起許懷義的話,吸了口氣,打住了話頭,“總之,就這麼跟姚家說,他們不樂意,咱們就拆夥。”
“大哥,姚家可不好得罪啊……”
“咱們威遠鏢局就是慫包了?再說,咱們也沒違背原則,咱們接的任務就是護送姚家人跟那些錢糧安全到京城,可不包括給他們當打手找回場子,而且,人家許懷義也沒打姚家人,姚管家就一奴才,不算姚家人,人家也沒搶錢搶糧的,咱們對付人家乾啥?那不是欺負老實人嘛,忒不地道,以後這種缺德事兒咱們可得少乾……”
其他鏢師,“……”
大哥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看來吃了這次大虧,長記性了。
有人好奇的問,“大哥,剛才許懷義都跟你嘀咕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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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慶豐默了片刻,才一臉懊喪鬱悶的道,“他說,反派多半死於話多。”
鏢師們,“……”
這可真是忠言逆耳。
徐村長也在好奇的追問許懷義,剛才倆人都說了啥,許懷義道,“我就是忠告他,以後再遇上這種事兒,直接衝上去就乾,彆瞎比比。”
徐村長半信半疑,“你就這麼直說啊?人家不得生氣啊……”
許懷義大大咧咧的道,“他生氣啥?他該高興才是,我是教他做人呢,要不是我先下手為強,剛才能那麼痛快利索的把事兒給解決了?”
聽到這話,徐村長才認同的點點頭,“倒也是,虧的你身手麻利,趁其不備,先製住了他,不然,真打起來,可免不了傷亡……”
許懷義這頭要是動了手,村民們還能乾看著?肯定得幫忙掠陣,打起來,刀劍無眼,誰能保證身子囫圇著?
許茂元也湊上來打聽,“懷義啊,那個鏢師跟你說了些啥?”
許懷義沉吟道,“他給提了個醒,讓咱們最好跟姚家離得遠些,最好彆走一條道去京城。”
許茂元麵色變了變,“他這話的意思,莫非是姚家還會對咱們出手?”
許懷義道,“準確的說,是報複我,這些鏢師沒能攔住我,姚家要是不甘心,後麵肯定還會再找人來教訓我。”
徐村長愁得皺眉,“那可咋辦?就沒有千日防賊的……”
許懷義笑道,“也隻是猜測而已,或許姚家顧不上呢,他們又是糧食又是銀子的,還有閒心對付我了?再說,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姚家吃了兩回虧,姚老爺隻要不是蠢貨,就該掂量掂量。”
聞言,徐村長多少鬆了口氣。
許茂元也不再說啥,說啥都晚了,他是真想不到這個侄子,脾氣會這麼大,膽子也大的能捅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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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能惹事兒,也能抗事兒,不然,村民們可未必還敢繼續跟著他一道走了,這得擔多大風險?
村民們大多都被許懷義的種種表現給拿住了,對他不管是敬畏也好、信任也好,總歸願意追隨他,也慶幸當初跟著一道出來了,不光有了奔頭,路上還能過的這麼刺激,也算是開了眼界、長了見識,以後跟人吹牛都有資本了。
當然,這其間肯定也有不和諧的聲音,途中停下歇腳時,就有人嘟囔,“這脾氣也太大了,一點小事兒就翻臉,忍一忍就過去了,非要逞能,完全不計後果,當姚家是咱們村裡的人呐,想咋揍都行?”
有跟他一樣想法的人就附和道,“是太魯莽衝動了,這麼逞勇好鬥可不好,差點釀出大禍,隻他自己也就算了,這萬一連累大家夥兒,他擔的起責任嗎?”
“就是,之前那場麵,差點沒把我嚇死,那些鏢師是啥人?個個都殺人如麻呀,咱們能是對手?衝上去,就是送死!”
“這麼看,他還真是個惹禍頭子呢……”
聽到的人裡,有不讚同的,也有默然的,也有站出來為許懷義打抱不平的,話說的直白,“惹禍頭子?你眼瘸了吧,我咋覺得他是個人物呢?就衝人家乾的那些事兒,你說惹禍頭子這話就不地道!”
剛才抱怨的人不服氣的道,“他都乾啥事兒了,讓你這麼抬舉他?還人物,啥人物,不都跟咱一塊兒逃荒?”
對方冷笑一聲,掰著手給他說道,“人家都乾啥你這麼快就忘了?做人可不能忘恩負義,之前去縣裡也好,去青州也好,人家都跑前跑後的操持受累,打聽消息,去青州那趟,要是沒他,村長說了,不脫層皮都回不來,你們覺得做這些沒意義嗎?要是不親自去看清楚,問清楚,大家夥兒還下不了決心早早的去逃荒呢。”
“早逃荒的好處還用我再說一遍嗎?現在逃荒,你們隻是走路受點苦頭,可那些要命的事兒,到目前為止,咱可啥都沒碰上,老一輩逃過荒的誰不知道,災民餓的眼珠子紅了,搶糧食不要命,啥倫理道德都不顧,換著孩子吃,路上走幾步就能看見個死人,時時刻刻都要提心吊膽,不是被人殺,就是自己逼著自己去殺彆人,那時候的逃荒路上,就沒幾個還是人的,都是畜生!”
“這還不是最危險的,還有數不清的匪患,瘟疫,暴民,最後能能活下來的,十不存一啊!”
“可你們再看看現在,你們過的又是啥樣?這一路上,你們不用害怕,也不操心勞神,懷義全都替你們安排打算好,把禍患都提前考慮好,能避開的都儘量避開,你們不領情便罷了,居然還嫌棄他惹禍?”
“嗬,他惹啥禍了?人家替自己的媳婦兒出頭錯了嗎?非得當個縮頭烏龜才行?你們可要點臉吧!”
“再說,人家連累你們了嗎?人家自個兒就把事兒給擺平了,還趁機跟姚家撕擼開,免得咱們被姚家當炮灰,說句舍身飼虎都不為過,結果,就換來你們這麼編排?”
最後,那人語重心長的道,“做人,不能隻占便宜,不跟著擔風險,天底下就沒這個道理!反正,我覺得跟著許懷義不吃虧,我是肯定要與他共進退的,覺得冒險的,現在退出,也完全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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