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嘴臭,該打
第61章 嘴臭,該打
商晚聞聲看去,嘴欠成這樣,得選個僻靜地方埋。
一群身穿藍色長衫,頭戴儒巾的學子從木作坊大門走了進來。
為首那人身量頗高,體型微胖,一張國字臉,濃眉小眼,嘴唇略厚,瞧著年紀約莫在二十上下,方才那話便出自他之口。
“姐,他叫嚴瑞,是喬公子的表哥,在縣學的時候就和姐夫不對付。”
石頭湊過來,小聲給商晚打小報告。
“有一次他逼著姐夫跟他比投壺,誰輸了就喝酒。姐夫強撐病體和他比,嚴瑞中途耍賴,姐夫最後雖然贏了,但也被灌了不少酒,回去就發了高熱,若非大夫來得快,差點就沒了。”
石頭說起來還心有餘悸。
那會兒陸承景才十五,少年人經不得激將,不慎中了嚴瑞的計,吃了好大一個悶虧。
商晚眸光微暗,這件事原主的記憶裡沒有,要麼是在原主嫁給陸承景之前發生的,要麼是在那些空白的記憶片段裡。
嚴瑞高傲地揚起下巴,拿鼻孔看人,“陸承景,你以前不是挺能說嗎?怎麼,腿斷了之後,嘴巴也啞了?”
陸承景懶懶地抬起眼皮,“嚴敘安,三百遍,你可抄完了?”
“你少得意!”嚴瑞瞬間變臉,“不就是僥幸贏過我一次,以後你都沒機會了。什麼破文章,也配讓我抄!”
石頭出聲糾正,“不是一次,是七百三十六次。”
在寫文作詩上,嚴瑞一共輸給陸承景七百三十六次,次次都讓嚴瑞慪得想吐血。
自從陸承景進縣學念書之後,不論大考小考,隻要他參加的,成績次次都壓嚴瑞一頭,夫子們稱讚的對象也從嚴瑞變成了陸承景。
嚴瑞恨不得把陸承景這個偽善的賤人嚼碎了咽下去,再也不要看到陸承景這張討厭的臉!
“嚴兄,你何必跟他一個廢人浪費口舌。”一學子上前,眼神輕蔑地掃過陸承景,“他手筋斷了,以後再也握不了筆,如何能與嚴兄你相較?”
“對啊,”有學子附和,“他一個被趕出家族的廢人,跟他說話都是辱沒了咱們的身份。”
有學子冷哼,“他不就是仗著一副好相貌才總是眼高於頂看不起人嗎?如今手斷腳殘,再好的相貌又能如何?”
“覃兄此言差矣,”一學子略帶深意的目光自陸承景麵上掃過,“單靠這張臉,可是有一個好去處,我聽聞那南風……”
話未說完,該名學子已經被商晚踹得倒飛出去,蜷縮在地上,痛呼不止。
嚴瑞看著商晚的臉,眼中劃過一抹驚豔,隨即想起被踹出去的同窗,沉下臉朝商晚厲喝,“光天化日,你怎敢傷人?”
“嘴臭,該打。”商晚冷眼掃過眾學子,“酸兩句也罷,當檸檬精也罷,我懶得跟你們計較,但……”
“他,”商晚伸手一指被那名覃姓學子扶起來的學子,“心思齷齪,滿嘴噴糞,實在惡心!你們自詡讀書人,同行之人竟然也有這樣下流齷齪之輩,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嚴瑞嗤笑,“區區婦人,無知無能之輩,也懂何為聖賢書?陸承景,你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我看不起你。”
“我娘子很好。”陸承景冷眼看向嚴瑞,“對娘子,自當尊之重之,敬之愛之,謙之信之,明之禮之。娘子非奴仆,何來管教?況且此乃家事,與爾何乾?”
“縱容家中女眷當街傷人,你不管,自有官府來管。”嚴瑞眼中閃過惡意,抬手便要遣人去報官。
“趕緊報官,越快越好。”
商晚兩手環抱,盯著嚴瑞那張哪哪兒都不符合她審美的臉,嫌棄地撇撇嘴。
“正好將縣學的夫子們都找來,我好好向夫子們請教請教,縣學的學生可是皆如爾等這般,口出惡言,皆是不孝不悌之輩!”
“我等何時不孝不悌?”
商晚一指嚴瑞,問眾學子,“他方才所言,你們可認同?”
一眾學子皆點頭,婦人可不就無知嗎?
“區區婦人,無知無能之輩。”商晚重複一遍,冷聲質問眾人,“你們家中可有母親?可有姊妹?當眾辱罵母親和姊妹,口出惡言,不孝不悌,我哪一條冤枉了你們?”
“你你你強詞奪理!”
“我等並非此意。”
“休得胡言!”
商晚並不理會他們漲紅的臉頰,揚聲喊陸承景,“相公,對此等不孝不悌之輩,縣學的夫子們會怎麼懲罰?”
陸承景被商晚喊得一愣,這還是商晚第一次當麵喊他相公。但他很快回過神來,嗓音微涼,“有功名者,上報之後,褫奪功名。無功名加身者,趕出學府,剝奪科考資格。”
商晚:她就隨便這麼一說,後果這麼嚴重呢?
聽陸承景說完,學子們都慌了,紛紛勸說嚴瑞算了算了,不要跟商晚一個婦人計較。就連剛才那個挨打的也幫忙勸,就怕被趕出縣學。
嚴瑞急聲道:“陸承景是在危言聳聽,你們彆上他的當!若夫子當真來了,我自會同夫子解釋。”
學子們聽聞有些意動,陸承景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數日不見夫子,我正好有問題要向夫子請教。”
學子們蠢蠢欲動的心立馬消停了。
若非讓夫子在信任嚴瑞和陸承景之間選一個的話,夫子極有可能會選陸承景,他們還是彆拿自己的前程去賭了。
“嚴兄,算了吧。”
“咱們還是走吧,一會兒該開宴了。”
“是啊,允兄還得看大夫。”
學子們七嘴八舌地勸說嚴瑞,氣得嚴瑞攥緊了拳頭,在心裡連罵數聲蠢貨,怎麼都被陸承景一句話給唬住了呢?
他狠瞪陸承景一眼,在眾學子的簇擁下,拂袖離開。
陸承景卻突然開口叫住他,“嚴敘安,我有一事相告。”
嚴瑞扭過頭,警惕地盯著陸承景,這廝又憋什麼壞屁呢?
“上回小考,你作的文章,夫子給你評了甲。”
嚴瑞皺眉,不耐煩地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陸承景唇角輕勾,看著嚴瑞的目光帶上幾分憐憫。
嚴瑞頓時心生不妙的預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