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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
看著錦衣密探冒死送出來的消息，蘇謹的臉上略有些蒼白。
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
“老爺”，馬三目露擔憂：“英國佬把莫桑比克海峽封了，咱們的艦隊很難過去，就算過去了...”
雖然後麵的話沒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就算艦隊過去又能如何？
即便突破了莫桑比克海峽的封鎖，僅憑一艘鐵甲艦怎麼可能突入英國本土，更彆說救人。
真有那本事還發展什麼軍備啊，直接滅了對手不就好了？
“等著，我自有對策，他們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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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骨都束的海麵上，一艘貨船慢慢在海麵上航行著，雖然今天的風向很好，但貨船始終沒有全帆，似乎並不著急趕路。
“老周，你確定這一帶會有收獲？可是這裡有些偏離貨運航線吧？”
“何少爺你不知道”，齊永浩嘿嘿一笑：“英國佬收商稅收的賊狠，很多貨船想少交點稅，都會選擇避開西海峽走外線。”
何酋苦笑：“老齊，我早就不是什麼少爺了，你喊我名字就行。”
“那我還是喊你何船主吧。”
“那也成”，何酋喃喃自語：“船主？那我不是成了海盜？”
“當海盜也沒啥不好啊”，齊永浩嘻嘻一笑：“我、大當家的，不都是海盜？咱們彆的本事沒有，就是忠義！”
“嗯，老齊你說的對。”
想了想，何酋還是忍不住叮囑道：“一會記得彆劫錯了，咱可不能動大明的船。”
“少爺放心”，老周微笑開口：“再說，咱們要大明的貨船也沒用啊，自然不會動他。”
“好。”
何酋望著被艦首劈開的海浪，雪白的浪花在兩側不斷翻湧，漸漸陷入沉思。
自打英國人帶著聯軍大肆在非洲開始殖民，莫桑比克海峽就成了英與明的分界點。
雙方很默契的以海峽為界，海峽之北英國人輕易不會出來，但同樣的，大明艦隊也難以進入海峽。
就連民間的商隊都在默默遵守著這條規矩。
雖然兩國並不友好，隨時都可能大打出手，但民間的貿易卻從未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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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明是英，都默許著這些商船自由往來，隻要繳稅就好。
但雙方的船隻都不允許穿越海峽，而是在貝拉港一帶完成交易後，各自返航。
偶有西方船隊為了更大的利益，會冒險駛出海峽，但也最多到吉達港一帶。
繼續往東，一定會被大明的艦船攔截。
對此，彆說這些商船毫無辦法，就連天竺洋理論上的主人都不敢吭氣。
天竺雖然趕走莫臥爾之後宣布獨立，但其內部卻一直並不統一。
位於天竺南端依舊存在幾個不小的國度，比如古裡、柯枝、大小葛蘭、錫蘭等諸多邦國。
和‘高貴’的婆羅門人不一樣，這些邦國反而十分親近大明。
尤其是明、英雙方堵截交易海路後，這幾個臨海的邦國就成了重要貿易中轉、補給的港口，因此賺的盆滿缽滿。
正所謂跟著天竺混，三天餓九頓，這幾個小國雖沒有明說要脫離天竺的掌控，但也貌合神離已久。
尤其是最近這條商路上，出現了許多支以希伯來人為首的商隊，出手更是闊綽，深受本地百姓喜歡。
這支商隊很奇怪，名義上似乎歸屬於英國海貿公司管轄，卻又獨樹一幟，權利很大。
至少英貿公司的船隊，很少有跑出海峽這麼遠的。
“來了！”
瞭望塔上傳來呼聲：“北麵來了一支船隊，大概七八條船，掛著英國佬的旗子，搞不搞？”
何酋和老周互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搞！”
敢跑到外海做生意的，艦隊規模都不會小，這支船隊雖然有七八艘，但已經算規模比較小的。
再等下去，恐怕也不會有更好的機會。
“一會都彆急著亂動，儘量貼上去，那位爺要的是這些船，可彆給嚇跑了。”
計議已定，何酋索性命人降下了船帆，他所乘的貨船就這麼飄在對麵船隊的必經之路上。
很快，沒多久兩支船隊就相遇了。
看到有這麼一艘奇怪的貨船飄在海上，對麵的船隊馬上派人出來查看情況，同時舉槍戒備。
“彆開槍！我們是大明的貨船！”
何酋站在船頭，高舉著雙手，露出祈饒和懼怕的神色：“我們被海盜打劫，其他船都沉了，救救我們吧。”
對麵船上的人卻不理他，小心登船以後將何酋粗暴的推到一邊，然後拎著槍開始在船上檢查。
直到將整條船都翻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問題，才稍稍放下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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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條船加上何酋幾人和水手，不過十來個人，指定不可能是海盜。
唯一長相凶惡的，也就是那個狠狠瞪著他的明人，壓根沒放在心上。
況且就何酋那懦弱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哪個海商家的公子哥，更沒當回事。
“你們，什麼地方來的？什麼事的，要做？”
來人操著蹩腳的漢話，聽得何酋暗暗皺眉。
好在他從小在英國出身，聞言趕緊用英文說道：“我是來自大明的海商，遇到海盜打劫，請你救救我，事後一定重重送上豐厚的酬謝。”
巡船的家夥不過是個嘍囉，自然不敢作主人的主，點點頭押著何酋就要走，卻被老周攔住。
“你不能帶我家少爺走，要帶也得帶我一起去。”
老周佝僂身子的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個管家小老頭，那人自然更沒放在心上：“那就一起走。”
將何酋的商船控製下來，彼船丟來一塊踏板，何酋晃晃悠悠、心驚膽寒過船的樣子，引來一陣哄笑。
船首的甲板上，站著一個戴著黑色圓帽的小老頭，看樣子是那條船隊的主人。
小老頭笑眯眯的看著何酋：“孩子，你是從哪裡來的？”
“先生”，何酋咽咽口水，有些緊張的說道：“我是大明廣東人，帶著船隊去貝拉做生意，可在木骨都束遇到海盜，僥幸才逃到了這裡。”
“哦，上帝保佑”，圓帽小老頭目露憐憫：“這些該死的海盜，上帝一定會降罪懲罰他們的。”
可是說話間，眼底的狐疑和狡黠一閃而過，顯然不信何酋的話。
“你們很久沒吃東西了吧？不如來我船上，慢慢跟我說你的遭遇好嗎，孩子？”
“多謝，多謝，真是出門遇貴人，太感謝了。”
何酋感激涕零的連連作揖，圓帽小老頭客氣的連連擺手說著不必。
旋即命人去準備餐食，同時不忘了給何酋船上的水手送上一份。
等下人將何酋引進船艙，那小老頭身邊一個鷹鉤鼻子的家夥，眯著眼來到他身邊：
“那條船上沒有交戰過的痕跡，這幾個人在撒謊。”
小老頭眼中露出一道精光：“我知道了，繼續按照計劃做事，我去會會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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