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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風輕撫澎湖灣,白浪逐沙灘...
哦,不對,這裡距離澎湖灣有點遠。
經過數日的航行,艦隊已經遠遠的兜過威海衛,折向東北方向前進。
“....所以說,如今盤踞在耽羅島上的人,基本都是安氏叛臣的部隊。”
齊源神色鄭重的繼續說道:“蒙古人、色目人、包括大部分漢人,不是被殺,就是徹底被同化,成為安氏的走狗。”
“這倒算是個好消息”,江珩鬆了口氣:“至少咱們不用擔心誤傷,還得想著救人,打起來的時候不至於被束手束腳。”
“江帥言之有理。”
正說著話,有個負責巡查、檢視的總旗校官,神色凝重的來到幾人身前:“鄭帥、江帥,齊少卿,蘇州號上疑似發現細作。”
“什麼!”
蘇州號是四千料主艦的其中一艘,另一艘就是他們現在乘坐的旗艦,杭州號。
作為副艦,蘇州號的直接長官就是江珩。
這幾日海上無事,一個人在艦上也無聊,江珩索性就搬來旗艦,每日和鄭和、齊源說說閒話。
但誰能想到,茫茫大海之上,居然能有細作?
但隨即想想又覺得不對!
“不能夠!”
江珩斬釘截鐵的說道:“出發之前我親自搜查的全艦,什麼神通廣大的細作,能逃過我的搜查?”
“等等!”
鄭和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問那校官:“是不是漢王存貨的那個貨倉有異動?”
“是,鄭帥目光如炬。”
校官說道:“遵從鄭帥囑咐,咱們的人不敢輕易靠近漢王殿下的貨倉。”
“但今日巡查的士兵忽然聽到那邊有異動,不放心還是去看了看。”
鄭和忽然覺得手腳有一絲涼爬了上來:“然後呢...”
“然後,似乎聽到裡麵有人嘔吐的聲音,巡查士兵不敢靠近,隻好傳訊給我,讓我來稟報鄭帥。”
“恁娘嘞...”
想想那個可能,鄭和隻覺得天都快要塌了。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此行任務的難度何止大了千倍萬倍?
“快,放快小艇,本帥要去蘇州號親自查驗!”
士兵疑惑的看著一艘快艇被放了下來,然後主帥居然跑去了海上麵。
不止是鄭帥,江帥、齊大人也赫然在列,每個人臉上都憂心忡忡。
廖若堅嬉皮笑臉的趴在船舷:“他娘的,這要是一炮轟過來,咱們大明海師的指揮團可就團滅了。”
“呸呸呸,閉上恁的烏鴉嘴!”
老馬沒好氣的抽了他後腦一瓜,若有所思看著離開的快艇:“這他娘的怕是出啥大事了吧?”
蘇州號和杭州號相距不遠,沒多久快艇就被重新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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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艦之後,鄭和迫不及待拉住報訊士兵的手:“快,快帶我們過去!”
士兵驚愕咋把主帥招來了?但還是立即領命,帶著幾人往船艙深處走去。
那處有問題的貨倉,位於四千料大船的底部,是專門用來屯物資的地方,平日人跡罕至。
越是靠近,鄭和手心的汗水就越是密集,黏糊糊的好不難受。
但他此刻哪裡顧得上這些,一步一個心事的往前踱去。
“假的,假的,我的猜測一定是錯的。”
走到船艙門口,鄭和側耳傾聽,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稍稍鬆了口氣,但還是不太放心:
“你們確定聽到嘔吐的聲音?”
“這...”
發現問題的巡查士兵一時也有些狐疑:“小的好像是聽見了。”
“好像?”
江珩不滿的撇撇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到底有沒有聽見!”
“那就是...沒聽見?”
“你他娘的問我呢?”
江珩沒好氣的推開士兵,將手放在門上:“是真是假,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鄭和苦笑:“漢王殿下拿來陛下的手諭,不到耽羅港前,誰也不許看,隻能交給衡王殿下。”
“這...”
聽到這話,江珩也猶豫了。
“嘔~~~~~~~~~~~~~~~~噦~~~~~~~~~~~~~~~~!!!”
就在這時,門內忽然傳來劇烈嘔吐的聲音!
鄭和先是一愣,旋即露出濃濃的苦笑:“得,不用等到港了,開門吧。”
江珩似乎明白了,無語的拿頭撞門:“這他娘的叫什麼事啊....”
唯有啥也不知道,一臉懵懂的齊源,不知道兩位大帥究竟在懊惱什麼?
“等等!”
就在江珩要開門的時候,鄭和忽然一揮手:“所有人全部退出底艙,任何人不許靠近!”
“喏!”
等士兵都退出去,隻剩下鄭和、江珩和齊源三人的時候,無辜而懵懂的齊源才開口問道:
“鄭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鄭和苦笑一聲:“齊少卿,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太驚訝。”
“最重要的是...保密。”
話音未落,鄭和歘的一聲推開艙門!
艙門洞開,未見其人先聞其味...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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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來自大自然最原始的芬芳,脫離了文明的桎梏,返璞歸真的真諦。
嗯,俗稱大便混合著小便,黃白之物混雜著嘔吐之物的糧食消化融合氣。
簡單一個字:臭!
倆字形容:滂臭!
三字形容:臭死了!
多字形容:“漢王殿下!!!”
隻見船艙的地上躺著一個年輕大漢,正萎靡不振的往外倒著酸水。
看到幾人進來,忍不住露出苦笑,眼角泛著幸福的淚花:“恁咋才來nia!!!”
.......
要說朱高煦就是自討苦吃。
艦隊準備啟航前日,鄭和如約派人向漢王府報訊。
朱高煦這小子也絕,直接找了個大號箱子鑽了進去,然後讓親衛直接把自己打包送上了船...
你要說他缺心眼吧,至少他知道帶著大量如壓縮餅乾、牛肉乾、水果罐頭等等野戰乾糧,以及清水。
你要說他有心眼吧...正常人誰能乾出這事來!
從未出過遠海的他,哪知道內河和外海航行完全是兩回事?
更何況內河乘船的時候有靜室給他休息,船夫也會儘量小心,讓漢王能好好休息。
但這可是在海上的貨倉裡!
彆說是從沒出過遠海的人,就算是老水手也得扒掉三層皮!
饒是朱高煦身體素質異於常人,這些日子也被折磨的不輕。
躲在暗無天日的貨倉裡,不知時日之所過。
被顛的七葷八素的他,還以為才出海沒幾天呢。
於是,生怕被鄭和提前發現送回大明,愣是咬著牙繼續硬抗。
直到今天,實在是扛不住了...
不止是暈船的原因,帶來的食物也吃的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淡水也快沒了。
若不是被發現,朱高煦很有可能成為大明第一個,在自家戰艦上被渴死的親王...
想來朱老板要是活著,很願意在《禦製紀非錄》裡,給他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蠢如禽獸,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