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戰鬥可真是艱難啊。」
醫生繼續回憶著自己年輕時的事情:
「我和他們邊打邊逃,邊逃邊打。好不容易才搶走了惡,咳咳,搶走了那個危險的古代邪物,重傷了兩個中環術士,弄瞎了那對低環雙胞胎各自的一隻眼睛—他們有空間類能力,一直追著我不放。最後,我依然被打成了重傷,還好最後用夢境的幻術,拖延了那個高環術士的腳步,在藏鏡人出現前,逃回了托貝斯克市。」
比爾·施耐德一邊說著一邊露出了笑意,顯然對回憶中的冒險相當滿意:
「後來聽說他們還找過我一段時間,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他們可想不到我是在托貝斯克市開心理診所的中產單身漢。如果不是今天提到鏡子協會,這事情連我都快忘記了,也不知道那對被我弄瞎了眼睛的低環術士,是否恢複了視力,我記得當時我下了狠手,眼睛的損傷很難恢複。」
大家都知道,施耐德醫生曾經有過很厲害的過往,因此聽他談起了往事,也隻是稍微驚訝了一下。多蘿茜相信醫生所說的故事結局,但有些不信醫生說的細節,畢竟十多年前的醫生肯定沒有現在七環這麼強;
露維婭則皺著眉頭,大概是在思索那麵天使級的鏡子,並試圖找到對付鏡子的方法,畢竟【鏡子協會】已經深度參與到了空間被選者的尋找中;
奧古斯教士擦拭著自己的煙鬥,臉上皺紋舒展,樂嗬嗬的聽著,誰也不知道這位老先生在想什麼;隻有夏德在故事結束後,依然想著雙胞胎的事情,以至於和多蘿茜一起離開的時候,他還是一副走神的狀態。
「你在想什麼?」
徐徐向前行駛的馬車上,本來還想和夏德談一談蕾茜雅的多蘿茜,見抱著貓的偵探依舊是皺眉沉思的模樣,便忍不住問道。
「雙胞胎。」夏德說道:
「最近我總是遇到雙胞胎,環城騎術大賽期間的福倫兄弟、格林湖旅館的格林姐弟,現在又多了施耐德醫生提到的,鏡子協會的兩個低環術士十多年前是低環,如果現在還活著,應該至少中環了,他們大概很恨醫生。」
他微微皺眉後,又想到了另外幾對雙胞胎。
格蕾斯和海倫也是雙胸胎,但他說什麼也不會讓好不容易擺脫了命運枷鎖的姐妹兩人,再卷入被選者的旋渦中,所以就算知道愛德華茲的事情中,可以尋找姐妹兩人的幫助,但他就是不去;蕾茜雅和多蘿茜不是姐妹勝似姐妹,隻是夏德也不願意讓她們去涉足危險,而且他調查過卡文迪許家族和露薏莎家,很肯定她們都與愛德華茲毫無關係。
「說起來,蕾茜雅的母親,戴安娜王後懷著的也是雙胞胎。我記得預產期是今年秋天?還好,他們出生的時候,空間被選者的事情估計早就結束了。」
他隨口說道,然後看到作家小姐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是嗎?」
「是的,是雙胞胎兄弟我以前沒說過嗎?」【沒有。】
"沒有。」
多蘿茜立刻搖頭,然後笑著說道:
「這還真是新鮮事,蕾茜雅和阿傑莉娜將會多出來一對雙胞胎弟弟。你稍等一下。」
說著閉上了眼睛,身體靠在了夏德身上。但她很快便坐了起來,蕾茜雅驚訝的問向夏德:「母親懷著的是雙胞胎男孩?你能確定嗎?」
看來這個情報的確很重要。
蕾茜雅並沒有在多蘿茜的身體裡久留,她那邊似乎在整理什麼重要文件。
等到馬車載著夏德和多蘿茜回家,作家小姐又去地下室拿出了夏德從報社買來的舊相機,然後讓夏德展示一下,他昨天在格林湖見到的,蕾茜雅讓他調查的那位萊克頓的紐卡
爾斯伯爵。
夏德於是從身邊星空色彩的透明書架中,取出了自己記憶的一部分。多蘿茜打開書本以後,看到了相當清晰的「青藤俱樂部」的內部場景,一共是十多張圖片,都是關於那位卡森裡克伯爵的。
「瞧我的新奇術。」
多蘿茜說道,眼睛盯著書中的其中一幅圖片,空著的手在沒有閃光燈和調焦的情況下,按動了相機的按鈕。那台二手的紅皮革皮腔相機立刻工作,多蘿茜則對夏德解釋道:
「還記得我的奇術「念寫」嗎?就是將心中想著的文字寫下來。我最近又學會了很類似的,將看到的圖片映在膠卷上的能力,這樣一來,你隻需要把膠卷交給蕾茜雅就好了。」
「將看到的圖案印在膠卷上?這還真是奇特的能力,簡直就是間諜的標配這是新發明的奇術?」這推斷是因為相機的發明其實沒有多長時間,而第五紀元就算有相機,也不會有相關魔女秘術流傳到現在。
「是的,這是紮拉斯文學院的教授新開發的奇術。」
多蘿茜點點頭,將剩餘的十多張圖片依次印在了剩下的膠卷上。不過為了防止有人通過照片的拍攝角度,推測出當時夏德坐在哪張桌子邊,她特意用自己出色的空間想象力,微調了鏡頭角度。
這對多蘿茜這種,擅長場景與召喚類奇術的環術士並不難。
「那麼是否有通過相機拍攝,將靈體擊漬,或者封印到特定膠卷上的奇術?」夏德又好奇的問道,多蘿茜搖搖頭:
「你這是從醫生描述的那個天使級遺物上獲得了靈感?我沒聽說過這種奇術,環術士想要擊潰靈體,簡單的方法很多,攜帶相機反而很麻煩。」
「這樣啊。」
夏德點點頭,隨後思路便轉向了去哪裡吃晚飯去了。
周六晚上照例是夏德的上課時間,這周的晚課繼續關於童話故事《鐘樓戀人》的相關話題。雖然童話故事很簡短,但從故事的曆史根源開始了解,那麼需要學習和掌握的知識就變得更多了。
多蘿茜對這種教學樂此不疲,涉及到忠誠與愛情的話題,作家小姐更是有很多話想要說:
「哪怕間隔千山萬水,在外征戰而死的騎士,依然在鐘樓頂端,與故鄉病死的戀人相遇。這是偉大的愛情童話,即使最遙遠的距離,也阻止不了兩顆心的相遇。」
她用念歌劇獨白台詞的方式說道,但夏德卻搖搖頭:「這算什麼最遙遠的距離?」
「那麼你認為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
作家小姐問道,頗有種如果夏德說不出來,今晚就不許他進臥室的口氣。當然,就算她願意這樣做,蕾茜雅也不會同意的。
「最遙遠的距離啊」
夏德托著臉看向了書房的窗戶,窗戶玻璃上清晰的倒映著他與多蘿茜的模樣:「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我就在你身邊,但我們卻永遠無法觸及。」
他對玻璃倒映中的自己說道,然後聽到金發姑娘呻吟了一聲:「夏德。」
轉頭看向多蘿茜,對這句話很有感觸的多蘿茜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然後牽住了他的手:「彆忘了把明天下午的時間空出來,蕾茜雅精心安排的約會可千萬不能錯過。」
「我知道。」
「還有今晚,你要觸及我內在的黑暗嗎?」這是很文雅的說法。
到了周日,夏德總算是在格林湖旅館見到了藥劑師小姐。
這天早晨他在家中吃過了早飯,抱著出門走走算是散步的心態再次來到了格林湖地區,從旅館後門繞到前門,推門進入旅館一樓,便看到了熟悉的女術士,坐在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桌邊喝著早茶。
周日
的清晨,旅館中的客人大都起的不是很早,因此早餐時間旅館一樓也沒幾個人。夏德笑著走了過去,坐在了藥劑師小姐的對麵:
「早上好,女士,我還以為要下周才能見到你呢。你是怎麼知道,我會現在出現的?」「這幾天,你不都是這個時間點出現嗎?」
棕色短發的女士將茶杯放在了茶托上,幾天不見,她對夏德的態度倒是比初次見麵時好了不少,至少沒有那麼冷淡了。
「你的傷恢複的怎麼樣了?」
夏德又問道,女術士挑了下眉毛:
「謝謝你的關心,那點小傷不算什麼,你應該信任我的魔藥水平。」
「那麼你已經收集齊了製造鑰匙的材料?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下午有個重要約會,所以最好上午就能解決。」
聽到這裡,棕色頭發的藥劑師小姐,用莫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上次我們登島,你也說傍晚有重要的約會,沒想到你這麼忙。」
「你大概誤會了,這次和上次不是同一位女我是說,隻是湊巧而已。」女術士嘴角抖了一下,然後說起了正事:
「鑰匙的材料還需要額外準備,最重要的領主夫人的屍體牙齒,我們恐怕要自己登島去挖。因為不知道到時會遇到什麼,我目前的狀態發揮不出高環的力量,所以我要額外準備一些魔藥和煉金物品。我們周二上午出發,我也不知道這次要在島上花費多長時間,所以華生先生,請推掉和女士們的約會。哪怕那些姑娘再怎麼美麗動人、心靈純潔,也請騰出周二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