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試試怎麼知道呢?」夏德站在馬廄中說道:
「等我處理好了惡魔的事情,我會去大地之心找你。」「在那之前,恐怕會有一些彆的事情。」
守護者注視著夏德:
「即使有數百個靈魂,一同去抵抗大地的扭曲力量,即使有大地之心庇護著我,但當你見到這具泥土化身的時候,我大概已經陷入瘋狂了。」
「嗯」
「我儘力將自己封鎖在地底,但也有一定的可能性,我會衝出地底,變成某種很恐怖的邪物。」
夏德一點也不驚訝:「有辦法逆轉嗎?」
「大地之心的力量如果能夠恢複正常,我也能恢複正常。」守護者麵無表情的說道。
「這是不可能的,舉行儀式的目的,就是讓大地之心恢複正常。」
「那麼還有辦法,能夠讓我暫時性的清醒——新的靈魂成為守護者的一部分。」夏德皺眉看著他:
「你們預留了這麼多的線索,現在難道就沒有合適的人選嗎?」
「惡魔在這百年間,與我的敵對,讓守護者的傳承出現了一定的問題。自幾十年前,拉瑟斯加入以後,一直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出現。但現在還有兩個」
「史東·奧森弗特,還有希裡斯·拉瑟斯對吧?」夏德說出了提前知道的答案,守護者微微點頭:
「除此之外,最近從北方王國來了一位很特殊的姑娘,她也可以。你見過她,十七歲,褐色長發,似乎姓氏是貝亞思。但她的命運更加複雜,與你一樣,都不適合成為守護者。因此,奧森弗特與拉瑟斯兩人中的任何一個,成為我們的一部分,都能暫時讓我們清醒。」
停頓一下後補充:
「而讓史東·奧森弗特成為我們的一部分,應該是那惡魔最終的計劃。原來,它是這個打算。」
「我不會讓拉瑟斯小姐,因為這個原因死去的。」夏德看著他:
「絕對不會。」
守護者張開手掌,一小塊,僅僅隻有夏德指甲蓋那麼大的金色石頭,飛到了夏德的麵前:
「這是'大地之心'在三百年前大地震時,碎裂出的一部分,因為脫離了本體,因此還能保持正常。可惜,它不夠大,否則僅憑這個,就能讓我恢複正常讓希裡斯·拉瑟斯接觸它,就能讓她掌握大地之力。」
因為不是大地之心的本體,因此上麵沒有附著夏德想要的神性。「我說了,我不會這樣做的。」
如果夏德真的這樣做,那麼這一切與往世·第六紀】的區彆,也隻是將真相告知拉瑟斯小姐的,由長發露維婭變成了他。
「為了一個人,你要舍棄整個世界?」
守護者問道,他現在保持著的是拉瑟斯先生的長相:
「我雖然認識你隻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但並未發現,你是這樣的人。」「這個決定,拉瑟斯先生也同意了嗎?」
夏德反問道,守護者點頭:
「我們的所有意見,都是共同作出的。我說出了口,就代表這是共同意識的想法。
你要明白,為了大地,為了這個世界,任何的犧牲都是有必要的。我們就是很好的例子,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大地與你我同在,這是所有人的歸宿。」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但你有沒有感覺,你現在已經不正常了?」
夏德問道,在守護者回答之前,向著他走了兩步,讓自己完全暴露在煤油燈的光亮下:「我說過了,我不會這樣做的。」
「你對希裡斯·拉瑟斯,有彆樣的感情?」
「我是說,我有其他的辦法,讓你暫時恢複清醒
舉行儀式。」隻要化身成神,暫時讓守護者清醒還是做得到的。
而守護者顯然不知道這一點,他沉默的看著夏德,那塊金色的小石子,依然漂浮在夏德的麵前。
夏德最後一次詢問:
「你們活了這麼長時間,我就不相信,你們沒有其他的方法嗎?」守護者並未回答:
「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判斷。這塊石子你拿著,當你進入蝴蝶墓地,因為大地之心相互聚合的特性,它會為你指引道路。」
於是夏德捏住了那枚石子,並聽到了「她」溫柔的聲音:【外鄉人,你接觸了「奇跡」。】
【奇術—上古之音觸發,你獲得了第一紀的信息:】
【神造物—大地之心,於最初的紀元被【大地母神】創造,作為穩定世界的核心之一。哪怕在最初紀元破滅後,大地之心力量嚴重流失,依然對於世界有著非同凡響的作用。任何接觸【大地之心】的行為都必須萬分小心,因為這代表著的是與世界本質的接觸。】
「在我與你第一次,在翡翠夢境中見麵時,我就承諾過,會幫你淨化大地。我會信守我的承諾,用我的方式。」
夏德很嚴肅的說道:
「我再強調一次,這是我的承諾。」
守護者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微微鞠躬後,身體化為泥土,融入到了腳下的大地之中。【看來,大地之心的神性,你必須拿到了。】
「她」輕聲說道,夏德點點頭,一手握著那顆金色的石子,一手拿著空杯子走出了馬廄:
「邪神的神降必須提防,除此之外,還要有一滴神性,保證應對其他的突發事件,並確保我不失去戰鬥力。」
他停頓腳步,看向被陰雲和濃霧籠罩的夜空:「這故事,翻到最後一頁了。」
也不知道莊園馬廄是不是有什麼神奇的魔力,能夠吸引各種各樣的人前來。又或者,因為這是距離莊園大宅最遠最偏僻的建築,所以懷有秘密的人都喜歡前來。
總之,當夏德端著酒杯打算回到宴會現場,等待瑪格麗特和威廉王子宣布最後的和解結果的時候,匆忙的腳步聲,居然又從灌木叢另一邊傳來了。
「這次又是什麼?」
因為判斷出了來者隻是普通人,因此夏德認為這與自己應該沒什麼關係。他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要參與到其他事情中,況且他現在也實在是沒有任何心情再參與彆的故事。
兩隻蝴蝶從他的袖筒中飛出,翩翩飛舞著,交織出的紅色光痕化作幻術,在月下隱藏起了夏德的身影。
夏德繼續向著灌木叢中的小徑行走,打算和走來的人擦肩而過。沒想到向前走了幾步,當來者露出身影的時候,那居然是熟人恩裡克斯先生。
他穿著黑色的禮服正裝,胸口位置還打著領結,但看上去非常的焦急。來到馬廄門口以後沒有走進去,而是左右看了看,明顯是在等待其他人。
【你不是說要回去嗎?】
「她」輕笑著問向站在原地沒有繼續往回走的夏德,夏德很自然的回答:
「這又不是參與新的事情,我隻是好奇恩裡克斯先生在做什麼,他和恩裡克斯夫人現在的關係怎麼樣了看了故事的開頭,你總不能,不讓我看故事的結尾吧?哦,那可太殘忍了。」
「她」的笑聲依然如同夜空中的那輪銀月一樣,讓人心安。
夏德並沒有等太久,第二道和第三道腳步聲便也從灌木叢另一邊響起。不多時,一位看上去四十多歲,戴著珍珠項鏈和紅寶石戒指,嘴唇有些厚大的金發貴婦人,便和自己的女仆一起走了過來。
她一句話也沒說,而是塞給了恩裡克斯先生一封信,恩裡克斯先
生立刻道謝:「謝謝你的幫忙,露易絲阿姨。」
「你和瑪姬的事情,也該有結果了。才剛結婚,就鬨出來這種事情,這像什麼樣子?」貴婦人顯然是恩裡克斯先生的長輩,因此說起話來有些嚴厲,不過她還是很關心恩裡克斯先生的:
「你讓我托人在威綸戴爾查的事情,都在這封信裡。這封信我自己也沒有看,所以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結果。你看過以後,記得燒掉,然後自己做出決定。」
說完,語氣又柔和了一些:
「馬吉拉,你也是成年男人了,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做決定的。但不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你的,隻是希望,你能夠慎重考慮。」
恩裡克斯先生重重的點了下頭,於是貴婦人便帶著女仆沿著原路返回,而恩裡克斯先生則進入到了馬廄中,顯然是想要借著馬廄中的燈光去讀那封信。
「雖然偷窺彆人的信件很不道德,但我真的相當好奇。」
夏德在心中說道,化作紅蝶,搶先恩裡克斯先生一步,從虛掩著的房門中飛進了馬廄裡。隨後,站在那盞唯一的煤油燈旁,像是好奇似的打量著那匹健壯的黑馬。
而進入了馬廄的恩裡克斯先生,先是因為味道而皺了皺眉頭,看到已經有人在這裡,又被嚇了一跳。但好在他很快認出了,出現在這裡的是「好心的華生先生」,於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哦,華生先生,你真的嚇到我了。原來是你在這裡,我就說怎麼馬廄裡有燈光你在這裡做什麼?」
「看馬。我過些天就要離開蘭德爾河穀了,這次要去德拉瑞昂的托貝斯克市,參加春季的環城騎術大賽,所以想要看看蘭德爾河穀的馬,是否值得一起帶到托貝斯克去。」
夏德隨口胡謅著,然後笑著轉身看向恩裡克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