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本書都是用這個時代的文字寫成的,保存的相當完整,分彆是《以太的秘密:一至十三》以及《智者集》。
粗略翻看了一下,前者探討了以太,也就是第六紀元所稱呼的“靈”的根本運行和使用規則,有些類似施耐德醫生正在備考的《以太力學》。後者並非是與魔女力量有關的書籍,而是一本探討哲學,以及人類性格、內在精神的書。
雜物中的戒指也不是超凡物品,但看起來像是某種象征身份的標誌物。而兩本筆記本中較新的那一本上,是克洛伊小姐書寫的知識,看起來是她學習用的筆記本。另一本有經常被翻看的痕跡,打開以後才發現是日記本。
“哦!女士們的日記本可不能隨便翻看。”
夏德心中想著,蕾茜雅和多蘿茜的日記本,至今也隻開放了約三分之二的內容允許夏德查看,來滿足他奇特的閱讀愛好。
於是夏德先向被自己抱著的克洛伊小姐輕聲道歉,隨後才翻開了日記本。
日記上沒有時間點的標注,所有內容都是一行挨著一行的書寫。夏德沒時間從最前麵翻看,於是直接翻到了位於日記本中後部分的最後有字頁的位置,這一頁的內容並不多,隻有六段字母,前三段分彆是:
【蔬菜即將耗儘,希望那位先生儘早回來,否則我們又要被迫食雪了。】
【真是冷啊,但還好她們沒有把我趕出去。儘快登頂吧,我渴望自由。】
【我是克洛伊,我是克洛伊,我是克洛伊,我是克洛伊,我是克洛伊。】
三段字使用了同一種字體書寫,隻不過在細節上有些差彆。第一段有拚寫錯誤,而且字母有些歪斜;第二段的字母,遠比其他兩段都要小一些;最後一段文字的內容顯得格外的癲狂,被寫下的字母更是潦草,就好像書寫者已經瘋狂。
耳邊聽到了“她”的輕笑聲,顯然是在針對夏德看到的內容。夏德並未對彆人的日記本發表評論,他繼續向下看,看向最後的記錄:
【請不要離開,請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哦,老師啊,我願意繼承您的理想,請不要,請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了。】
這一段文字和上麵“蔬菜”那一段的書寫方式完全相同。
【請原諒我,我願意懺悔。我知道我觸碰了禁忌,我知道自己犯下了錯誤,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這一段文字和上麵“自由”那一段的書寫方式完全相同。
【我是克洛伊,我不是克洛伊,我是克洛伊,我不是克洛伊,我是克洛伊,我不是克洛伊。】
這一段文字和上麵“克洛伊”那一段的書寫方式完全相同。
“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夏德將日記本合上,有些麵色複雜的看向半昏迷著的三個人。
先來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將他扶正坐直以後對他說道:
“如果你不離開這座雪山,你永遠都沒有彌補自己過錯的方法。”
停了一下見他沒反應,還是垂著頭的模樣,於是又說道:
“求知並不是錯誤,但如果無法把控自己的欲望,那才是錯誤。你既然在日記中進行了懺悔,說明你自己也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我想,你也不想自己的過錯永遠都隻是過錯吧?沒有人能夠一輩子都不犯錯,但要知道錯誤,去彌補”
夏德還未說完,輕微的呻吟聲便從男人嘴巴裡出現。這讓夏德稍稍放心,又去扶起了倒在篝火旁邊的馬爾克斯夫人:
“你不會被單獨留下的,你的身邊永遠都有其他人。也許你經曆過離彆,但至少這一次並不會。”
稍等一下沒有反應,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你現在不清醒,我立刻就離開。女士,你也不想再也見不到我吧?”
馬爾克斯夫人的眼瞼顫動了幾下,夏德小心的扶著她坐好,隨後又抱起了克洛伊小姐。年輕的魔女嘴唇發白,歪著腦袋,看上去就好像某種精致易碎的瓷器。
“你的確是克洛伊。你是克洛伊·瑪庫斯·馬爾克斯。”
夏德說出了【導光隱修會】的艾德蒙德先生調查出的全名,魔女在他的懷裡蠕動了一下,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神中先是有些茫然,隨後便認出了夏德。原本還有些蒼白的臉色一下便紅了起來,她想要從夏德懷裡掙紮出來,但被夏德按住:
“休息一下我們馬上就出發。我的時間沒有多少了,你的時間也沒有多少了。”
雖然這次被夏德強製喚醒,但她沒有下一次機會了。
和克洛伊小姐依然無比虛弱不同,馬爾克斯夫人和那個不知姓名的男人在蘇醒之後,便幾乎是立刻恢複了行動能力。他們也都聽到了夏德說的準備出發的計劃,於是便收拾散落的行李,看起來是不舍得這些生活雜物。
克洛伊小姐的精神狀態和生活狀況都相當讓人擔憂,見夏德不放開她,便隻好紅著臉被他抱住,感受夏德體溫的同時,小聲的說道:
“真高興一醒來就見到你,我知道你會回來的距離山頂沒有多少路程了你背著我上去吧。”
“不。”
夏德很果斷的說道,在克洛伊小姐抿著嘴露出不解表情的同時,他又說道:
“攀登這座山,是你自己的決定,你必須自己爬上去。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已經來到了這裡,你甘心為了一時的溫暖,而放棄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嗎?”
他勸服著:
“我可以背著你,去最頂峰見證雪山的風景。但你是魔女,克洛伊小姐,魔女們從來都是自信強大獨立的。是的,我相信你就是這樣的姑娘,現在告訴我,你要如何攀登最後一段路。”
“我會自己登上去。”
她的嘴唇看起來有些乾裂,夏德從口袋裡翻找出水瓶的玩具,但恢複成原狀後,卻又發現這些水都是冰水。他的“玩具製作”雖然無法一直讓物體保溫,但應該也不至於讓水直接變成冰水。
“馬爾克斯夫人,燒些熱水吧,燒完了水我們再走不用了。”
這才想起火焰根本不能加熱周圍的環境,更加不可能燒開熱水。在馬爾克斯夫人露出為難表情的同時,克洛伊小姐小聲的說道:
“這裡是整個白銀山脈最冷的地方,這裡不允許任何升溫過程。冰水也可以,我不在意這些的,請相信魔女的本領。”
“接下來還要登山,我可不希望帶著一個隨時有可能失溫昏厥的姑娘一起走。”
他想了想,將自己的手腕伸到克洛伊小姐嘴邊,後者臉色蒼白的抬頭看向夏德,說幾句話就讓此時的她有些喘不過來氣:
“你要做什麼?”
“我的血是熱的。”
夏德很肯定的說道,而且他相當確定以自己的身體素質,造血能力一定很強:
“不用擔心我的健康,你喝完以後我們就立刻出發。”
“雖然我的眸子是赤紅色的,但你以為我是吸血種嗎?”
“不不,吸血種的眸子不一定全部都是赤紅色的,我有吸血種的種群知識,而且還有一位吸血種的好友,他說這不重要。”
夏德意識到此時可不是說廢話的時間,他取出一隻玻璃杯,然後用指尖的月芒劃破自己的手腕(注)。克洛伊小姐想要阻止,但她根本使不上力氣,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夏德行動。
在玻璃杯中積攢了大半杯的血以後,夏德又用【飽脹之食】處理了剛才的冰水然後倒在手腕上,傷口幾乎立刻就消失了,這項奇術對單純的外傷效果非常好。
“我知道你不會喜歡喝人血的,我當年在神的酒會上也拒絕過,我把血滴進了眼睛裡。”
夏德說著,又從口袋裡翻找出一個葡萄酒瓶掛墜,將其恢複成原樣以後,對自己的血使用了【血酒釀造】的能力。說來奇怪,他曾經對其他人類的血液使用過這項咒術,但唯獨對自己的血使用時,感覺到施法過程非常的生澀,甚至比對水果使用還要生澀,就好像他的血不是血。
【你的血液中有初火的溫度,初火賦予了你對異常狀態的抵抗。所以,把它喂給魔女,大概會很有效。】
“原來如此。”
夏德明白了過來,將那瓶溫熱的血酒,從酒瓶中倒入了玻璃杯中,小心的將杯子送到年輕魔女的嘴邊:
“我已經放了血,你應該也不想讓我的血浪費吧?”
克洛伊小姐抿著嘴,在他懷裡抬頭看著他。最終並沒有讓夏德喂她,而是伸出自己顫抖的手,小心的將那半杯血釀喝了下去。
剛才夏德將杯子放到她的麵前時,她便嗅到了迷人的酒香。此時飲下這杯血釀,更是感覺自己這一生都沒有品嘗過這樣醉人的葡萄酒。
不管是在她自己的大酒莊中,又或者是好友們的王國中,甚至紮拉斯學社開會以及議會的集體會議時魔女們分享的酒,都沒有如此的迷人。
“哦~”
不僅是味道讓人難以忘懷,當這杯血酒自口腔滑入喉嚨,自喉嚨墜入胃部,她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暖流自胃部逐漸彌散向了全身各處。精神乃至靈魂的充盈感,讓她仿佛感覺回到了全盛時的狀態。但同時,渴望更多的欲望,也讓她下意識的又看向了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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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自殘是不對的行為,請不要因為任何理由自殘。主角敢這樣做,是因為主角不是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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