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低頭查看伊露娜抄錄的文字:
“一,天使級遺物【不老泉】,魔女議會掌控,已丟失;
二,液化賢者級遺物【賢者之石】,創造與毀滅教會、太陽與大地教會、紮拉斯咒術學院、聖拜倫斯綜合學院等少數組織保留有珍惜樣本,無法外借;
三,月華之水,最為純粹的月光凝結而成的液體;
四,世界樹的水潭,第五紀可以與精靈族交易,第六紀水潭已經枯竭;
五,事件類遺物不可知級【神聖之雨】的雨水,該事件的發生有概率導致文明的結束,疑似與第三紀的結束有關。”
夏德停頓了一下:
“這是什麼遺物?”
伊露娜補充道:
“事件表現為天空墜落黃金色雨水,這種液體對任何邪惡的力量都有巨大的殺傷性。任何生物接觸這種水,會在兩至三小時內,變成一種背生雙翼的食人怪物,這種生物無法被消滅,被殺死後,即使屍體燒成灰,也會在24小時內複活。沒有任何方式可以逆轉該效果。”
夏德有些不安的掠過這段文字,不可知級遺物每一件都直接與神有關,“神聖”雖然能夠驅逐邪惡,但“過於神聖”顯然也不對。
“六,第十三號水潭。嗯?這個怎麼沒有任何描述?”
夏德狐疑的問道,伊露娜遺憾的搖了搖頭:
“我雖然權限很高,但也不是能夠看到任何資料。我寫信詢問了我在教廷時曾跟隨的老師,她告訴我‘第十三號水潭’和遺物【瘙癢症】一樣,知曉了具體信息就會被詛咒或者比詛咒還要可怕的事情纏身。我現在隻有五環,教廷不向我開放這類資料但陽光大劍霍格·倫德爾先生告訴我,第十三號水潭與惡魔交易有關,讓我不要對它感興趣。”
“惡魔啊,的確需要謹慎。”
夏德點了點頭:
“七”
他隻是念出了數字,然後看到了後麵是一排被鋼筆墨水汙掉的句子。那些字母被一個個等高的標準長方形黑色墨跡覆蓋,就算是夏德刻意去畫,也畫不出來如此標準的長方形。
“這是什麼意思?”
“限製內容,僅有允許閱讀資料的人獲知。當我想要將信息說出來、寫出來,或者用其他方式傳播出去,這些信息會自動隱匿。第七種祭品,涉及到一些教會的秘密,我沒有權限說出來。”
伊露娜說道,有些遺憾的補充:
“我知道內容,所以我很肯定,就算告知你,我們也找不到。”
“所以還剩下最後兩種。”
夏德非常擔憂的繼續看下去:
“第八種,守密人級遺物【水立方】浸泡過的清晨湖水。”
“這件遺物可以無限產生潔淨的水源,隻要不是連續大量飲用,產生的水甚至不會對人體產生太大危害。負麵特性是,雖然隨時都能開啟遺物效果,但停止遺物效果,卻需要至少獻祭1000名活人。是的,‘至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伊露娜繼續告知夏德這些詭異遺物的特性。
“這件遺物現在在哪裡?”
夏德又問:
“我不需要它產生水源,隻需要它浸泡一下水。”
“在新大陸和舊大陸之間的法蒂斯火山的火山口,用來鎮壓被封印在火山口中的上古邪物”
她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那邪物的真名:
“就算我們能夠想到其他辦法將被封印的邪物用其他方式封印,來往群島與舊大陸,也要好幾周的時間。”
伊露娜知道夏德想要儘快解決這件事。
“第九種,神秘之湖的湖水。”
這句話已經寫在了筆記本紙頁的最下方,夏德繼續翻頁,發現後麵是一首小詩,書寫的文字是夏德學過的第五紀元末尾的文字。
“‘神秘之湖’並非是名稱,而是當初的舊神教團成員們,並未將湖泊真正的名稱告知教會。據悉那是一片藏匿於未知空間的湖泊,符合某種條件後,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從物質世界直接進入。後麵這首詩,是對那片湖泊的描述。我的古代文不是很好,希望沒有抄錯。”
十七歲的姑娘不好意思的說道,夏德搖了搖頭,念出了那首詩:
“林中之湖,
湖中之島,
島中之水。
以智慧開路,
以勇氣為證,
以才華為引,
白袍的智者,
等待靈魂的到來。”
夏德讀完以後遲疑的看著筆記本上的字,伊露娜小心翼翼的問道:
“怎麼,這種描述有線索嗎?如果沒線索,恐怕我們還需要查更多的資料。比起前八種,至少第九種祭品似乎有可能找到。”
“這是原文嗎?”
夏德問了一句,伊露娜點了點頭:
“是的,我看到的羊皮紙照片就是這樣寫的,但那些照片也不能外借。”
“你瞧,將這首短詩的第一個字母連起來,讀音是什麼?”
夏德將筆記本交給了伊露娜,在夏德和貓的注視下,古代文並不好的姑娘紅著臉廢了很大的功夫才念出:
“記錄簿?”
“這是第二紀的單詞發音,基路伯。”
如果不是奧古斯教士讀出過“智天使”的名諱,夏德也看不出這些字母組成的發音指向什麼。如果說伊露娜的發音,就好像是小米婭試圖模仿狗叫,那麼夏德就是亨廷頓的白老鼠以人的方式說話。
“基路伯之湖?”
伊露娜也知道夏德前段時間在找什麼,她當時給了夏德很多線索。
“是的,基路伯之湖的湖心島心湖的湖水。我恰好真的有,就在地下室裡,但是不是太湊巧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將筆記本遞還給伊露娜,這次是伊露娜寬慰了夏德:
“露維婭和我說過,這個世界從不存在什麼巧合,隻有無數必然組成的必然。探訪基路伯之湖,是彆人蠱惑你去做的嗎?”
“當然不是。”
夏德立刻搖頭,十七歲的褐色長發姑娘便笑著說道:
“當被選者出現,似乎周圍的所有事情都會變得與他有關。基路伯、智者的考驗、智慧,也許這不是你造成的巧合,是第四位被選者造成的必然。”
夏德明白伊露娜的意思,他有些驚奇的看向後者,伊露娜不好意思的移開了視線:
“很驚訝我會說出這種話嗎?夏德,我雖然不像露維婭那樣了解命運,但我畢竟也是被選者並不是隻有露維婭能夠給你指引。”
看得出來說出這句話讓她很開心。
十七歲的姑娘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
“智慧,我也是擁有的。”
“說的對,想這些事情沒有意義。”
夏德笑著點點頭:
“這樣一來,時間鑰匙的第二考驗便結束了伊露娜,我要如何感謝你?”
伊露娜剛想說不必感謝,忽的餘光掃見了房間一角的座鐘,於是又支支吾吾的改口:
“既然已經快要到中午了,請我吃午飯怎麼樣?下雪的天氣,也不必走的太遠,我記得街口就有不錯的餐館,我們可以一起到街上走一走,今天天氣不”
剛想說不錯,餘光掃到了外麵的大雪:
“這是我來到托貝斯克後,看到的最大的一場雪,我的家鄉在王國更南方的內陸,冬季很少下雪。”
說完,抿著嘴,用那靈動的眸子看向夏德。此時的米婭大概是聽懂了“午餐”這個詞,站起來衝著夏德叫了一聲,然後被伊露娜抱了起來。
夏德無法拒絕伊露娜和橘貓的提議。
這場自周四下午開始的大雪,一直持續到周六下午,夏德前往施耐德醫生的診所才完全停下。紛紛揚揚的大雪雖然在詩人的筆下很美,但實際上會給城市帶來很大的問題。
托貝斯克正式進入寒冬的季節,這幅銀裝素裹的模樣會持續到1854年的三月份。城裡的工作會越來越難找,對於生活在城市底層的貧民,接下來又是一段難熬的日子。
夏德在這種大雪天一直沒有出門,周五中午和伊露娜吃過了午飯後便一直待在家中。而除了周六上午,蕾茜雅派遣自己的女仆前來,帶著慰問品,為他因為在預言家協會中煤氣中毒昏迷而道歉賠禮外,這期間沒有人拜訪聖德蘭廣場六號。
至於周六下午的學習會上,也並未發生任何有趣的事情。小組的人們並未談論周三晚上發生的事,隻是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施耐德醫生再次不厭其煩的強調著,今天就是霜降之月的第三十天,也就是一年中倒數第二個月的月尾:
“我還沒有收到今年考試周的具體時間安排,但不是今年的最後一周,就是歲末節假期中的某天。今年對於我們小組可是至關重要,雖然我們商定好了不在這幾年出發前往聖拜倫斯,但升級考試依然重要,這將決定我們小組在本地區的地位,以及學院對我們的培養力度。先生們,女士們,請一定要重視起來!”
醫生看起來比任何人都要焦躁,但小組的其他人都習以為常。
“他每年冬季都是這樣。”
除了醫生以外,年級最高的多蘿茜小聲的對夏德說道:
“等奧古斯教士給醫生鎮靜魔藥以後,就沒問題了。施耐德醫生明明自己就是心理醫生,但麵對考試總是如此的焦躁。”
這種現象在這個時代的心理學中,被稱為“考前焦慮症”,這是連環術士們也無法避免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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