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凡真話說得輕描淡寫,沈涼卻是不得不嚴正以待。
畢竟他可是經曆了一回生死,才艱難獲得了修武資格,這要是一時貪欲上頭,非得硬碰硬,強行將真氣灌入玉佩當中窺探唱劍劍訣,從而導致經脈儘斷,再度淪為“廢物草包”,那可就真是太得不償失了。
況且在齊凡真拿出這塊玉佩之前,已經送給他了乾坤劍爐,等他什麼時候先把乾坤劍爐玩明白了,也就自然到了能夠修煉唱劍劍訣的時候。
不得不說,這一趟小灣村之行的收獲,簡直比他把整座大炎王朝全逛一遍來的收獲還要大!
這並不誇張!
要知道,這大炎王朝三萬萬人裡麵,也就隻出了一個劍仙!
同時也隻有一個劍魔……
快速平複好情緒後,沈涼拿起玉佩,肅然說道:
“前輩教誨,晚輩定當銘記於心。”
“不過前輩……您老在這塊玉佩上什麼都沒得到,豈不是……豈不是白欠了沈萬軍一個人情?”
齊凡真搖搖頭。
“若是沒欠下這個人情,我又如何得知此物對我無用?”
沈涼笑了。
“也對。”
隨即又忍不住好奇問道:“敢問前輩,您老說一年前離開小灣村,是去還沈萬軍人情了,難道說沈萬軍遇到什麼連他自己都解決不了的麻煩了?”
彆看沈涼在晉王府的時候,總是拿掃帚追著沈萬軍打罵,口頭上也極少有叫沈萬軍一聲“爹”的時候。
可實際上,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愛母愛的沈涼,比任何人都珍惜這一世、這一段至真親情!
所以擔心是在所難免的。
不過也沒那麼擔心。
要是真有什麼沈萬軍解決不了的麻煩,這麻煩也不至於等他外出遊曆這會兒才出現。
而且要是在大炎王朝能有沈萬軍解決不了的麻煩,那真是破了天荒了。
關於這件事,齊凡真倒是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當即便把他前往東境協助朱雀營斬殺白蛟一事簡單給沈涼講了講。
聽完沈涼內心就又是一陣波濤洶湧。
白蛟啊……
真正意義上的蛟龍!
可不是跟孔瓊樓一起被鎮壓在地下的那條黑鱗巨蛇可比的!
畢竟那條黑鱗巨蛇,隻是初步化蛟,卻並未成功。
饒是如此,跟那條黑鱗巨蛇接觸的時候,沈涼都能冥冥中感受到它身上潛藏的毀滅之能!
而一條真正脫離“蛇蟒”身份,跨過分水嶺,正式朝“龍”去靠攏的白蛟,其厲害之處,光是用腦子想都能窺見一斑了。
偏偏就是這麼一條妖王級彆的存在,竟然就在短短幾天時間內,被齊凡真徹底斬殺!
也許談不上“輕鬆”二字,卻也逃不脫齊凡真回來時毫發無損的狀態。
劍仙……
這就是劍仙麼?
短暫的震驚過後,沈涼又連忙追問。
“前輩,那我月姐她們都沒事吧?!”
齊凡真“嗯”了一聲,言語間滿是對沈萬軍機關算儘的“鄙視”。
“你爹可是打的一副好算盤,到了這個節骨眼兒上,這筆人情債不用白不用,他派人來報信得早,叫秦月的那個小女娃還有她麾下將士,並無太多傷亡。”
沈涼聞言,心裡鬆了口氣,隨之起身,再度鄭重一拜。
“多謝前輩!”
“說了是還你爹人情,不必言謝。”
沈涼一臉認真地搖搖頭。
“該謝還是要謝的。”
說罷,沈涼見齊凡真的茶喝完了,便又順勢給他倒了一杯。
緊接著齊凡真便扭頭看向床上那條小白蛇。
金色珠子,也就是黑鱗巨蛇的妖丹,仍被其銜在口中,尚未吞咽。
“孔瓊樓身邊那條黑蚺的死,進而留給你這顆能夠幫助它快速成長的妖丹,也算是你與它之間的緣分,其實沒什麼不好接受的,孔瓊樓不也是把他的傳承,轉嫁到你身上了麼?”
聽齊凡真這意思,明顯是希望沈涼能放手妖丹,代替那條黑蚺,送它這個同類後輩一場造化。
“況且若非我追殺那條白蛟到了海中孤島,又碰巧趕上這條小蛇破殼而出,將其帶回這裡,你的妖丹也到不了它的嘴裡,這不也算是緣上加緣。”
沈涼乾笑著,內心活動卻是——
說得輕鬆,那妖丹我留著,將來萬一碰上什麼能為我自己所用的“妖獸”,再把這顆妖丹送出去吃了,最後所得利益,那才是屬於我個人的。
這條小白蛇又不是我的,我送它造化,它能給我啥?
不過沈涼轉念又一想。
如果當年不是齊凡真力壓孔瓊樓,後者和那條黑鱗巨蛇,也不會被鎮壓到失去“生的念想”,然後再被自己撿了個大便宜。
而且今天齊凡真是又給他乾坤劍爐,又送他唱劍劍訣。
再加上過去這一年多以來的修煉指點。
似乎隨便挑出一條出來,都百分之一百二的足夠他付出這顆妖丹了。
沈涼這通自我洗腦的速度說快也快,想通了之後,他便是輕輕歎了口氣,轉而望向床上那條小白色,擺擺手道:
“吃吧吃吧,算你跟它有緣。”
沈涼這話一出,早就按捺不住的小白蛇,一仰脖就把妖丹吞了下去,當真是半點糾結都沒有。
見狀,沈涼更加確信了這條由白蛟誕下的小白蛇已經有了靈智,單從這點來說,就是其它普通蛇類後代萬萬不能比擬的。
聯想到“後代”二字,沈涼指向小白蛇猛然驚問。
“前輩!這蛇誕下子嗣,也是需要配種的吧?您老隻說斬殺了那條禍害一方的白蛟,那它爹呢?!”
齊凡真知道沈涼這是擔心白蛟被殺,小白蛇被帶走,會引起那條“公蛇”的暴怒,導致其再度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畢竟發現白蛟的地方,是朱雀營負責協防的區域,一旦出事,朱雀營肯定是第一個被迫頂上去。
到底是自家班底,沈涼當然不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
“不必憂慮,在斬殺白蛟的島上,我看到了一具蛇骨遺骸,體型同樣龐大,但想必是渡劫失敗,重傷而死了。”
齊凡真的答複,才算叫沈涼放了心。
就在這時,吞下妖丹後的小白蛇,陡然竄到了桌子上,它稍稍抬起上半身,一晃一晃地,像喝醉了酒,朝著沈涼進三退一,試探半晌,才湊到沈涼搭在桌上的右手邊上,用它那個小腦袋蹭了蹭沈涼的手。
“前輩,它不能咬我一口吧?”
沈涼小心翼翼地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