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對老太太叮囑道:“我馬上就要去做事了,去了裡麵是什麼情況為未可知,你們在這裡請一定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老太太聽得心裡暖暖的,但是嘴上不饒人,“裝什麼呀,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把我們家阿依達娜害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哈森慚愧地低下了頭,一張臉通紅。
“痦子”走了進來,不耐煩地催促哈森:“該走了!我說你,怎麼又……唉,走走走。”
哈森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阿依達娜。
阿依達娜低著頭刷碗,沒敢抬頭。
她怕自己一抬頭,眼淚就會忍不住掉下來,會被其他人看到,從而牽扯出什麼。
這一刻,她終於深刻地理解了之前那段日子裡,哈森的良苦用心。
哈森走了,她也該去尋找那個有一撮白毛的人了。阿依達娜趁著收拾飯桌殘局的機會把到處都望了個遍,也把所有能看到的人都看了一遍,就是沒有看到那個有一撮白毛的人。
就在她有些失望的時候,一個黑乎乎的小夥子突然跑到她身邊,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姐,千萬不要去大礦長的房間,那個白毛就在那裡。”
說完,那小夥子拔腿就跑去追哈森的隊伍了。阿依達娜這時候才看清,說話的人是黑球。
阿依達娜望向大礦長所在的木屋方向,心裡湧起一股難以壓製的熱血。
黑球跑出一段距離後回頭,看到阿依達娜盯著大礦長的房間,一顆心慌亂地突突亂跳。
完了,他好像惹禍了。
哈森注意到黑球的目光,便順著他的目光看了出去,看到黑球正望著阿依達娜若有所思,而且神情十分慌張,像做錯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哈森悄悄走到黑球的旁邊,問他。
黑球不敢說,低著頭,隻顧走路,隻是臉紅透了。
哈森再了解黑球不過,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是有事!
他剛要開口繼續追問,眼前一黑,他們竟被帶到了一個封閉的房間裡麵。大門關上的那一刻,光線被全部阻隔,隻剩下一片漆黑。
一道電筒光掃來,在黑暗裡照亮出一條道來。
突然冒出來的光實在刺眼,逼迫得所有人都不由得微眯起眼睛。
大門已經鎖上,把哈森和阿依達娜阻隔在兩端。
哈森忍不住拽住了黑球的衣領,低聲嗬斥:“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狹窄的空間裡,任何一點兒聲響都顯得特彆清晰,就連哈森的聲音也是如此,他雖然儘所能地壓低著聲音,還是驚動了“痦子”。
“痦子”舉著手電筒往到處掃來掃去,一下子就掃到了哈森的身上,不高興地嗬斥:“不要交頭接耳,跟著往前走!”
走了好一陣,哈森看到黑球在偷偷抹眼淚。
“大男人的,哭個什麼勁?”哈森很不高興。
黑球實在憋不住了,老實交代:“我剛才……不該……”
哈森突然想到了什麼,唯恐他的話被其他人聽到,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同時將他拽到了拐角處。
“你把白毛的事告訴她了?”哈森問。
黑球點頭,“我……我也是被叫去大礦長木屋下麵的地下室乾活兒,才發現那裡藏著幾個怪人,其中有一個就是白毛。”
“我怕姐出事,所以提醒她千萬不要去那邊。”
哈森氣得不輕,但是又自我安慰起來:“她是個沉穩細心的,又向來喜歡聽彆人的意見,應該不會貿然去找白毛。”
黑球膽戰心驚地、小心翼翼地問:“哥……你……自己信嗎?”
不信!
但是能怎麼辦呢?
大門一關,他們都不能出去了!
“等一下!”哈森突然大喊了一聲,把在前麵帶路的“痦子”驚了一大跳。
“痦子”拿著手電筒照了半天才終於找到哈森的身影,不耐煩地嗬斥起來:“你們在那裡乾嘛?”
哈森馬上往地上一坐,哎喲地叫起來:“不行了不行了,被蛇咬了。”
“痦子”折了過來,電筒光落在哈森的腳上,還真有兩個血印子。
“什麼蛇?”“痦子”問。
哈森沒好奇地回:“黑燈瞎火的,我連你是人是鬼都看不清楚,還能看清楚是什麼蛇?我又沒有火眼晶晶。”
黑球:“就是,就是!”
“痦子”不耐煩地嗬斥黑球:“問你了嗎?”
黑球幫腔著說:“被蛇咬傷了不是小事,必須馬上找人看看啊。”
哈森道:“是啊是啊,我要是死了,大老板的事也會被耽誤,不是?”
“想回去?”“痦子”用一種奇怪的語氣調侃著問。
哈森盯著“痦子”,知道他是不會同意了,但還是想爭取下,就說,“我死了,就沒幾個人會爆破了。”
“放心,死不了。但是也絕對不會讓你回去。”
“痦子”高聲訓話:“你們想離開這裡就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把事情做好。等這裡麵的事情一結束,自然就會放你們離開。在此期間,你們敢玩花招,後果自負。”
在“痦子”的安排下,哈森被兩個挖金賊扶著往前走。
哈森不高興地吐槽:“人都這樣了,還要往前走,你們到底有沒有人性啊。就算要我們乾活兒,至少也要把我們的命保住啊。”
“痦子”冷聲說:“誰說不管你了,我們會把你帶到一個地方去治傷。”
旁邊的挖金賊說:“到時候,你是真的被蛇咬傷了還是彆的原因,也會清楚。”
哈森和黑球麵麵相覷。
他們不會還藏了個醫生在裡麵吧?
哈森把高抬的受傷的腿放到地上,“誒?怎麼回事?突然不怎麼疼了。可能我……”
話音還沒落,他就被推進了一個拱形洞口一樣的門,被推著往裡麵走。
裡麵有光。
越往裡麵走,光就越亮。
哈森隱隱看到光亮之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瘦小,佝僂,專注……
是爺爺!